天可汗的寝宫之内,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死寂景象。
全堂所有王子将士不闻卷进的风声,低喃的轻语,却似好像自己做了一场梦,这眼前的天可汗便是梦中的白仙,说话愣是靠不上谱。
“这……”
查木和眼圈有点发黑,和着一旁烘烤炸出的炭灰一同,黑得彻底。
“父……父汗,你的……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李……李珍香,是……是儿臣的……的……亲生妹妹?
莫不是一直把自己的亲生妹妹当作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难不成那日在自己的厢房之中和李珍香一起演了一出中春宵之药的奸计后,父汗打了自己一巴掌竟不是为了贪慕这李珍香的美色,而是教训自己违背纲理伦常,和自己的妹妹,共坐一床之事?”
“哦豁!”
身后,那群鬼面碍于场合,不能拍手言欢,便是私下“哦豁”鬼叫,吓得凤天殊一个使眼色。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的道理不懂?
况且还是一群黑不溜秋的小乌鸦。
查吉思一脸呆滞,好似听老夫子授完一本无字天书,这李珍香对自己来说,现在已经不是神鬼那般的恐怖,而是如同自己的祖宗。
咋地自己就多出一个妹妹?
也好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姐姐。
“哈哈哈!”
查吉思又开始他标志性的魔鬼笑容。
“天可汗,你是在自欺欺人吗,为了让查木和坐上你的王位,竟越发的荒唐,你说,这李珍香是你的小女儿,他娘是谁,叫咱弟兄三人的母妃当场对峙,便可知晓。”
查吉思再度昏笑,直直道言,今日,就算自己被五马分尸,也定是不会让李珍香坐上这金龙鹰榻。
“可汗,可!”
李珍香却是如同当头棒喝,自己脑中竟塞满浓稠浆糊,搅得稀碎,咋地自己来到这异世界的三个国度后,每个国度都有一个自己的爹。
自己的那个娘,莫不是个怪物?
她望向躺于血泊之中的天可汗,不禁一酸,却又是不明状况,便是轻语一声,自己的亲爹,乃东秋之国的左丞相洪青霄。
“查木和,你去把父汗从你藏宝房中取走的那件宝贝,跟父汗拿来!”
天可汗指向一旁的桌案,差着查木和将送于天可汗所谓的宝贝给取了过来。
查木和领命,将置于桌案的那副卷起的画,取了过来。
天子身前,查木和叩首,将画卷,递于可汗。
“和儿,将此画卷打开,呈于你的珍香妹妹一看吧!”
查木和随即将此画打开,遁现于李珍香的眼前。
“这!”
画上,一女子头戴朱红宝石镶冠,虽面容红粉娇韵,却是气凌苍宇。
她的身后,一将军踏足红马。
此马胜过那汗血宝马,乘风之态,犹如炎火。
马上,一将军虽面容模糊,却胜似麒麟,而那双如同水雾般的模糊双眸,便是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身前的这位素兰香悠的美丽女子。
“这?”
李珍香顿眼,此画,便是自己在西邦,李泰兄在后房从自己十岁开始便挂在墙上的那副不让自己接近的唯美画卷。
“这?”
李珍香神游物外,已是完全不识其来龙去脉,这画,咋地会突然惊现这北寒的天可汗寝宫。
“可汗,此画乃为奴婢在西邦养父家中的遗物,咋地会在父汗的寝宫?”
“李珍香养父的遗物?这郝赦是李珍香的养父?”
查木和吓傻,这郝赦莫不是童子之身,至始至终欺骗了自己感情。
“李珍香啊,此画是由在我北寒战败的郝赦带来,此物乃是他随身之物,本汗私下找那郝将军闲谈一晚,知晓此画是郝将军在你离去西邦之后,去你家中无意寻得,便是一直随身携带,最终回归北寒,物归原主。”
天可汗气息微弱,继续道来:“李珍香,你可知,此画是由谁作吗?”
李珍香昏昏:“莫不是?”
“对,正是你的父汗所作!”
全堂之上,再度陷入死寂。
“李珍香,你可知,这画中的女子,是为何人?”
“这……”
李珍香今日实属惊诧,此番如境况,已是不识梦境与现实。
“此人,便是你的亲娘,父汗的二夫人,柳霜兰!”
“哦豁!”
一群黑鸦,又开始了他们的昏叫。
“再有‘哦豁’者,斩!”
凤天殊故作镇定,便是下令,再有如此般砸场子的小兵,定将严惩不贷。
“我娘?我娘是?是在战场救于天可汗的柳霜兰?”
“珍儿啊,你的娘,便正是父汗最爱之人,柳霜兰!
而此画,在女子身后,那位踏马将军座下的红马却是异常凶猛,只有我北寒才有如此品种。
珍儿,这位将军,便是你眼前的父汗,如今北寒的天子,查克琰!”
炭火飘飘,天可汗的寝宫之内,阵阵妖风却是停止呼啸,只剩丝丝暖意,苏暖了整个厢房。
“珍儿,我的好儿,本汗在北国执政十八载,却是不知,自己有个如此般聪慧的小女儿流落在异国十八载,是父汗对不起你。
父汗坐拥天下,却是不识驻于可汗身旁的亲生女儿!”
天可汗神情激动,便又是一口脓血,吐至深宫青地。
“父汗!”
两王子很是揪心,却是唯独查吉思在一旁一脸诡笑,道言这天可汗定是被这妖女蛊惑,咋地就可能多出一个如此小女儿。
“珍香,自从你来到北寒,父汗就觉着你很是像父汗的霜兰。
而那日在狩猎之宴上,你对出的那副父汗写给柳霜兰的定情对联,竟和霜兰的下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父汗便是更加心生疑虑。
直至父汗在查木和的房中寻得了此画,便是如惊雷破石。
当日,柳霜兰为了相救于父汗,自己投崖,如今,这天可汗为夫人做下的画作突地惊现于世,本汗便是立马叫马公公派人在本国和东秋查探。
一番查探之后,父汗最终确认,你,便是父汗与柳霜兰所生的小女儿。”
“这?”
李珍香依旧一头雾水,完全不明天可汗所言是为何意。
“珍儿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娘和父汗的一段凄美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