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楼内,两名仆从操着鞭子,来到天字号房间的门前。
仆从虽为男子,平日里在客人面前干着一些打杂的活计,看上去也甚像是老实之人,待客人走后,这些仆人便露出了他们原本的嘴脸,经常对青妓的姑娘们施以狠毒的手段逼迫他们听话。
就昨儿个凛尘房中的那几名青妓,虽看上去搔首弄魅,其实刚来这春香楼之时也如同林素婉一般刚烈,可谓是誓死不屈。
只是但凡是人就有弱点,有些人怕疼、有些人怕死、有些人怕众目睽睽下的屈辱、有些人则怕背负不忠不孝之名,而这些个仆从正好能将每个姑娘的弱点拿捏到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这些仆从堪比刑部那些个酷吏,对付这些姑娘不出三天便让其乖乖接客,不出一月就能训练出如香楼众狐妖们一般妩媚风韵的姿态。
如今,林素婉也同自己接手过的姑娘一样,性子够烈,一看就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只是两人却是来了兴致,打赌看谁能先训得住此烈性女子。
两人不曾敲门,而是砸门而入,施以雄威惊吓住房内的姑娘便是驯服姑娘的一项重要手段。
“林素婉,下楼准备梳妆打扮,接待下一位客人!”
两人凶神恶煞,知晓这林素婉指定不会乖乖听自个的话,看都不看,操着鞭子一鞭子朝着桌案抽下,先来一个下马威让这烈女子吃吃痛。
鞭子挥下,啥也没抽着,倒是自己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嗯哼!”
这林素婉却不想两人所想,坐于桌案,二是躺睡床榻,轻轻咳嗽。
两人定睛,一女子躺于床褥之内,涩涩望向两仆人。
“那……那个,胡官人刚走,我有些困,再睡一会好不?”
如此景象,镇住了两个仆从。
但凡自己遇到过的烈性女子,还从未出现像林素婉这般未没动用任何手段便唯唯诺诺听话的主。
如此一来便也省事,只需站于床榻前监视林素婉穿衣梳妆,下楼准备。
素婉娇嗔肆溢,几句言语便逗得两仆从笑笑呵呵,这两仆从听了好话便也随了这姑娘去,出了天字号房,让其自个整理好衣装,楼下听命。
姑娘甚是压抑,不知还会遇到什么囧事,只是希望珍香能早些出现,救下自己,免得自个受尽侮辱,今后都没脸见死去的爹爹。
红日照上都城的上空,春香楼内又开始了叫喝之声,胭脂之气充满整个香楼上下。
……
胡府,一群婢女早早上堂,开始了一天的活计。
“咦,府外好像有动静,是咋回事?”
随着一阵急匆的脚步,府衙大门的被敲响。
管家开门,一群官差抬着一位被一块碎麻布包裹的似熊猫般披头散发之人惊现府衙门前。
“官爷,你们来胡府有何要事?”
“胡员外,咱可算把您送回府中,您可得在县爷面前给咱美言几句。”一个领头巡捕回头,向着坐于众衙役肩膀上的熊猫邀功。
“老爷?老爷现在何处?”
闻言,众巡捕指向自己抬在肩膀上的麻布熊猫,缄默不语。
“哎呀,老爷,你咋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有,您的衣服上哪去了,眼睛怎么如此般青肿?”
此人顿起:“你这厮奴才,再敢如此说你老爷,本员外现就在宰了你!”
巡捕离去,今日又立下了一件大功,众伙蹦跳,好生畅快。
“更衣,带上所有侍卫去春香楼!”
……
春香楼,胡员外凶神恶煞,好似吃人。
“刘妈妈,本员外且问你,本官在你们天字号房睡得好好的,咋地一早起来便没了衣服,睡在了隔壁巷口的鸡窝里?”
刘妈妈不尽叩首,满额汗珠瀑涌,一晚上只听得天字号房轰轰之声,今儿个早晨还见着胡员外从天字号房羞羞离去,咋地就会睡在了鸡窝里?
胡员外昏昏见着对面的刘妈妈,随即命人架起刘妈,准备砍了这刘妈妈的脑袋。
“哎呀,胡员外,息怒息怒,要不咱叫那林素婉出来跟您道道,昨晚员外一直在天字房内。贵喜、贵喜,叫林素婉过来,快!”
一女子身着碧绿丝衣对视胡员外愤怒到极致的双目。
“你昨天对本员外做了什么?”
林素婉见这员外甚是凶煞,自己也不惧,便随口:“自己想去呗!”
如此态度,便是惹怒了一旁的刘妈妈,更是惹着了身前的胡员外。
“你将我放在了鸡窝里,是不?”
林素婉顿然发现楼内所有人投以凶煞的目光,虽说自己不惧,大不了一死了知,却也不想让得此粗鄙之徒得了便宜,为了如此之徒丧命,未免也太过不值当。
姑娘话锋一转,突见嬉笑,也学上了几个青妓小女,娇嗔言道:“员外好福气,想必员外昨日太过陶醉,睡下之后神魂出窍,梦游仙境,入了鸡窝,不碍事,不碍事!”
“对对对,咱今日早晨见员外出楼时也甚是反常,不料想员外竟有梦游之症,妙,实在妙!”
刘妈妈附和,胡员外今日如此兴师动众,便是影响了楼内的几桩大生意,甚是讨厌得慌。
胡员外寻思着,自己真患有梦游症。
“噗哧!”
一旁的侍卫听闻此言实在没有沉住气,一哄笑之声顿出。
胡员外感觉自己智商受辱,便没得好话说,道言这林素婉乃妖女转世,会慑人魂魄之法,自己定被这妖精催离的香楼,跳进的鸡窝,随即便命着侍卫举刀,当场要将这林素婉砍了以免祸害皇上。
“刘员外!”突然,一旁的刘妈妈脸色大变,好似一催命老太,眼角生出的幽光聚透杀气,直直逼向胡员外。
春香楼内从上至下气氛突变,连林素婉都觉着气氛异常,好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春楼背后睁着红眼,操着各类武器,盯着撒泼的胡员外。
“胡员外,妈妈劝你还是不要闹事的好,若是惹了这春香楼,别怪妈妈我没提醒你!”
刘妈妈的话点到为止,胡员外官场多年,老鸨此话一出自个便立马命众侍卫退下,脸色却是随着一变,倒是恭维起来,尽显一忠实奴才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