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郝赦带着一队人马重归黎河河岸。
……
丝雾飘浮,不远处的竹林里弥漫的青雾不知何时飘散至村庄之中,将整个村子笼罩。
村外半里之地,不闻任何村民走访之声,只听得黎河的水涓涓流向前方的鹊桥之城。
“郝将军,这村子咋地如此安静?”
郝赦也觉前方被雾气笼罩的村子太过安静,如此早日十分,平儿个村里的村民忙着上学赶市虽说没有鹊桥城中那般热闹,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清,不闻任何声响。
将军隐隐觉着,这村子之中好似透着一股杀气。
他抽出链刀,身后数十名小兵跟着抽刀,铁蹄阵阵,踏向村中。
……
“这……”
村中的小道,碎木残垣遍地,丝帛布匹已被风雪腐蚀,村中的瓦房上道道刀痕镶刻满壁,房间内小窗包裹的油纸全全染满红印,已成干枯暗红。
“乡亲们!”
郝赦冲入家家瓦房,所有村中瓦房之内的村民无一幸免,其状惨不忍睹。
“是谁,是谁如此狠心,要灭了这村庄无辜的村民,是谁,到底是谁!”
将军神情俱崩,发誓定要找出这群滥杀无辜的恶贼,为村中的乡亲们报仇。
“谁,是谁在瓦房之后鬼鬼祟祟,出来!”
一小兵突然发现瓦房之后有一人影甚是诡异,便抽刀喝令此人赶快现身。
小兵的喝令之声极其雄亮,这黑影好似被这雄浑之音吓住,蒙头就往瓦房身后跑去。
“站住!”
数十小兵齐齐出动,驾着自己座下的马匹,朝着那鬼祟的人影奔去。
此人颠颠簸簸的拼命逃走,右脚好似还受过伤,逃走起来,多有不便。
身后的小兵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骑马之术甚是精湛。
如此颠簸之徒,小兵们勒紧马缰,几脚马蹄踱地,将其团团围住。
“郝将军,此人已被我等活捉,听凭将军处置。”
郝赦驾马朝着此人走来,自己甚是想知道这瓦房之后鬼鬼祟祟的身影到底是谁?
……
“该,你是谁?”
此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见郝赦一喝便神魂不定,全身战栗,嘴中不停的念叨:“别抓,别抓,郝赦不是我儿,郝赦不是我儿!!!”
此人转头絮絮叨叨,好似精神失常,只是透过那披散的头发,郝赦能清楚的看见此人的脸。
郝赦双目呆滞,好似也受到惊吓。
郝赦下马,朝着此人踉跄踱走。
“爹!”
……
“什么,这疯老汉竟是郝将军的爹?”
众军大惊,不料想此衣衫不整的老汉竟是郝将军的爹。
“爹!”郝赦不理身后的兵,好似丢了魂,朝着这疯癫碎语的老汉步走过去。
这猎户也不知怎么的,完全没有了个人样,见这郝赦朝着自己走来,手中还拿着刀,便更加失常起来,掉头就往雪地里扑,完全认不出自己的儿子郝赦。
“别杀,别杀,郝赦不是我儿,是捡,捡!”
这老汉越发疯癫,郝赦飞过,立马抱住了猎户。
“爹,你说啥,咱就是你的儿,就是你的儿!”
郝赦见得自己的爹如此般疯癫模样,甚是不忍再相见,便侧头命手下小兵将其绑于马车之上,驾马前往隔壁李珍香所在的村庄。
几间简陋的瓦房立在李珍香的村落之中,只是房中依然如自己的村落一样,每户村民都惨遭毒手,其歹人落刀的手法与邻边村庄杀戮手法如出一辙,很明显是同伙人所为。
郝赦落寞,继续找寻村中是否还有残留百姓,好随着自己,回了将军府,享享世间清福。
一番搜查过后,两个村庄之中除开自己的老爹幸存之外,其余人等无一幸免。
将军反头,誓要为这两个村庄的百姓报仇雪恨。
突然,将军经过李珍香的那间立着木桩的小瓦屋。
“呵,这姑娘,天天在这木桩上走桩,难怪跑路之术如此精湛。”
李珍香房内,一张圆木红桌立于厅房,一看就是家中最贵之物。
隔壁的厢房之内,李珍香的床榻之上甚是整洁,一看便知姑娘甚是细心,每日定会将床褥整理妥当之后方才入学堂念书,只是这房间许久无人居住,床头已经蒙上了一缕灰尘。
郝赦命众小兵将这房内打扫干净,自己却在房中来回步走,好似珍香就在这房间之中。
“这是?”
一空房之内,郝赦看向墙上的一幅古画。
画中的女子倩美如芳,气若幽兰,轻轻一笑虽浸透若雪的冰霜,但不失温婉尔雅,其聚散的美,丝毫不逊宛若天仙李珍香。
而画后,一男子驾着一铁红血马萧萧踏来,虽不曾看得清这男子的脸,但此人龙凛之气封煞苍天,绝非凡夫俗子。
郝赦上前,将此画取下卷于袖中,见众兵将李珍香的家中打扫妥当后便下令返回,临走之际回头望向了凄凉的村庄,下令众军给村中所有人置口棺木,将乡亲们好生葬于这黎河岸边。
……
将军府中,丰娇娇望着一个满身糟蹋的风老头子,哭笑不得。
“郝赦,你咋带个疯老头子回来?”
“住嘴,丰娇娇,你若再敢如此诽谤我爹,我定不饶你!”
丰娇娇还是不信,这老头疯疯癫癫,咋地会是郝赦的爹。
郝赦不再理会丰娇娇,命人将这老汉带入澡房清洗,并命藤厮理前来给这老汉医治,待这猎户恢复正常之后再相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夜晚,将军府中,猎户折腾了一天,便安静睡下,藤厮理在一旁给这猎户把脉,说是这猎户受了惊吓,精神出了问题,自己开五副汤药便可药到病除,此猎户定将恢复正常。
郝赦谢过藤厮理,问道藤厮理还有什么要求。
藤厮理羞羞瑟瑟,望向一旁的丰娇娇道言这丰娇娇断不能在这猎户眼前呆着,丰娇娇甚是毒辣,猎户大病未愈,定会口无遮拦,止不住这女子哪天看老爹不顺眼背着将军一顿虎劈,将这猎户送上西天,还反咬一口说是小厮我的汤药出了问题。
郝赦一听,连连点头,立刻命人将丰娇娇请出了将军府。
将军府外,又传来了一阵丰娇娇的巴掌之声,丰娇娇受此大辱,抓着藤厮理一顿狂拍,像只饿虎。
藤厮理如今也是硬气了,全身一紧,便生生把丰娇娇震飞至将军府的院墙之上。
“丰娇娇,告诉你,小厮现在可是圣上钦点的太医,暂且留于军中救治此战伤兵,小厮今后可是要给圣上瞧病的,你若再敢惹我,待会圣上赐个死罪,小厮我定会给你亲自奉上一瓶小厮特制的奇毒之药,让你痒上个三天三夜再气绝身亡!”
藤厮理愤愤离去,丰娇娇拖着全身隐痛的身子,颠簸着离开了将军府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