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宴菟儿呆望着出神的池仇问道。
“没什么。”池仇眼神闪烁的偷瞄丁飞烟一眼,又转向它处。
须臾间的留恋,映入佳人明眸只照顾你,宴菟儿了然的黯然刹那。
丁飞烟背对二人,仍在思索案情,心中回想方才复原场景,心道:“这倒是奇了,这凶手既然约江老出来叙话,必定是使用布袋想把江老套住,王氏才可能被灭口,如果仅仅是见到两人聊天,凶手就会动此杀机,只怕江老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何况……”
“更何况,在这里动手,凶手不如在江老屋中动手,江老一个人住,看似左右相邻皆有人,但江老出门见客,开门关门一样有可能惊醒他人,凶手目标就是杀死江老,大可以暗室持刀杀人,偏偏他准备的是布袋,显然想要劫持江老,但若是劫持,在江老房中,劫持也是一样,甚至更加从容一些,何苦,约到外面?”
丁飞烟被池仇抢白了台词,脸上不免浮现不满:“的确,就像宴菟儿所说,看上去推论站的住脚,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宴菟儿顺着池仇的话语说下去“是呀,是呀。池大哥,若是要劫持江老,必定有所缘故,被王氏发觉之后,可是……除非……”
“菟儿,除非什么。”丁飞烟催问道。
“除非,凶手早已确定要沉湖杀死江老,否则大可以在此地杀了江老。”
“不错,或者凶手原打算沉湖杀死江老,但既然已经杀死王氏,又何必大费周章呢?”丁飞烟单手护胸,一指垫在下颚,美不胜收。
“不管怎样,凶手事先就准备杀人,至于劫持江老想问些什么,姑且不提,他的布袋和毫不犹豫杀死王氏的举动,说明他这次出行必定是要杀人的,否则不会这般狠厉,或者他的样貌不能让人见着。”
“这得多大的仇呀,江老一生治病救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仇家?”宴菟儿恨极这凶手,在她的求医生涯中,江老可是给了她不少帮助的。
三人左一言又一句,总觉得这个案件复原有些诡异,
“不如换个角度,就是凶手不认识江老,他让王氏将江老引到此处,加以谋害,王氏见凶徒并非只约江老,故而逃跑,被凶手抓住灭口。”池仇皱了皱眉头又说起一个假设。
“你瞎说什么,江老为人正派,怎么会三更半夜和一女子外出?”丁飞烟不满意池仇的假设。
“假设而已,江老所穿乃是外衣,说不定王氏以有人治病为由,诳江老出来,也未可知。”
“这还差不多。”这丁飞烟极为在意江老名声,受不得半点瑕疵在其中。
宴菟儿都觉得丁飞烟有些过分了,反驳道:“差不多啥呀,既然救人,为何江老没带药箱?”
“不带药箱可以理解,这里本就是医馆,只要知其病,熬药自然容易。”
宴菟儿不服:“医生出门哪有不带药箱的道理,就算是兵卒夜里如厕,都会带上剑戟,因为这是习惯。”
“你浑说个什么?”
“你看那边!”宴菟儿指了指旁边,“那个士卒不是带着自己的长枪?”
飞烟不愿看不远处的公厕,强行帮江老洗脱:“若是当时屋里漆黑,这不带药箱也说的过去。”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池仇若有所思。
“你说。”宴菟儿迫不及待。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凶手知道江老和王氏有旧,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私会?”池仇默念两声罪过,对江老他还是尊崇的,不过探案假设必定无所不用其极,当年池仇心里多少有点想看丁飞烟恼羞成怒的样子。
果然,丁飞烟脸色阴沉了下来,这简直太过分了,对江老简直是大不敬。
“你先别发火,这种事情无关高尚与否,是否有这种可能?”池仇跳开两步,随意说道:“这样可以解释江老为何三更半夜依然衣冠整齐,另外也能解释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待丁飞烟抗议,宴菟儿抿嘴一笑:“若是真有私情,江老为何不将王氏请进屋里,在这外面岂不是更加危险?你看那边……咦……是谁?”
丁飞烟纤细的娇躯凭空涌现无尽的动力,娇柔的倩影好似旋风刮过飞速而去,只留下轻微晃动的池仇诉说着适才的匪夷所思。
当真不知丁飞烟的轻功如此之好,还是不要总是针对她,否则人家近身扇自己几个耳光,都没机会还。
“是你?”
那人藏在墙后,被丁飞烟提溜出来,居然是李远的侍从,厉光元。
“你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宴菟儿指着他说道。
“李校尉让我去把中午加餐的粉面带到厨房,毕竟要加餐,事情比往常繁琐一些,顺道在此如厕,刚出来。”侍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池仇心里一边嘀咕了一下,这一处拐角谈不上隐蔽,往来的人很多,但因在公厕后墙,大部分人顺着路走,一般不会关注后墙的情形,若是从这到厨房,直接穿过草地,确实近一些,看着厉光元周边草地上散落的两袋米面,到不似在说谎。
上次犯了“汝衣似我衣”的错误,池仇也不能说人家就是嫌犯,故意偷窥他们分析案件。
丁飞烟发现厉光元说的合情合理,也松开手放他走了。
“只怕过会李校尉就要来了。”宴菟儿不怀好意的对丁飞烟笑道。
有内幕,池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贼贼的看着宴菟儿,期待她继续这个话题。
可惜丁飞烟不给机会:“你们就别再这里胡乱猜测了,别忘了,今日可是江老的头七。若是没有什么进展,还是早点去江家为好。”
此事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案情复原也必须线索的支持,否则最终不过是瞎想。
“你们还是去江家将江老的日志借来,好好看一看,尤其是出现误诊的案例,要对那些亲属家人一一进行排查。”池仇做了多年的小王爷,不说发号施令,一般说话多有一种指派的意味,这让丁飞烟有些不爽,一手扶着腰,径直而去,不得不说她和菟儿的行走的身姿好似多姿的美女蛇一般,绝对堪比模特。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哪有,我只是觉得你们俩走路都挺好看的。”这女子要是背直腰挺,就好比男子读书,满腹经纶一样,气自华。不过良好的走姿,又是另外一番风味了,在西域,男女皆骑战马,固然有英气的一面,也很容易造成罗圈腿儿,所以草原的姑娘跳舞,也多是锅庄舞,其实也是跟脚型有一定关系。华夏女子则不然,虽然跳舞也多配长裙,看不出来其中奥妙,但舞姿常以竹子为像,显得挺拔而富有韵味。
宴菟儿对着池仇神秘地一笑,道:“算你有眼光,我们当年都是拜师学的,一般的平民可走不出这般滋味来。”
“还有辅导老师?”
“这个自然,不过飞烟姐的好处可不止这个。”
“哦?说来听听?”
宴菟儿白了一眼:“你想的美,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你一个外人,只能是她夫君知道。”
池仇更加好奇了:“快说说嘛,就说一点就好了,我可知道你们都有百般的好处。”
“你就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说的。”宴菟儿走了两步,好奇的打量池仇:“难道你想追飞烟姐?”
池仇倒是一愣,难道这五岳大陆也兴“追”女孩吗?
他小心的试探:“你觉得我行吗?”
宴菟儿不再向前走了,完全停了下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打量了两三遍,甚至还看了看池仇那有着破洞的臀部:“就你?看看飞烟姐家缺不缺打水工吧。”
池仇心中略略难受,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实情,道:“是,我现在的情况是磕碜了一点。”
“何止磕碜一点儿,你可知道上门提亲的媒婆,从丁家排到了我的金香园了,不说李远了,就算是有爵位的贵士也有不少,你还是省省心吧。”
“李远?向飞烟求亲了?”
宴菟儿不理他,自顾自的道:“不过说起来,你还挺有眼光,飞烟姐在我们宴湖也算是顶漂亮的了,还是前年的河间七花呢!”
“什么是河间七花?”
“河间七花你都不知道?”宴菟儿不可置信,甚至有些子不屑:“你哪里来的,山里的猴子吗?”
池仇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宛城。”
“南阳的杜芍娘也是七花之一,就是你们南阳那边吧,这南阳和宛城不是很近吗?你居然不知道?”
这杜芍娘就是自己的侧妃,他该说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只得低声含糊回答:“额,不是很清楚。”
宴菟儿有种无法交谈的想法一闪而过,摇了摇头:“真不晓得呀?!”突然她拍起手来:“你看,果然李远追上来了吧。”
李远不晓得从哪里钻了出来,边跑边跟小县主作了一个揖,并没有停留就往前方丁飞烟处奔去。
“没看出来呀,李远不是提亲了吗?丁掌旗没答应?”
“怎么可能答应。”宴菟儿脸色一沉,有点不高兴了:“李远心术不正。”
这个评价就很夸张了,尤其是县主这么点评,那么城主对李远的态度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李远身影格外醒目,一米八几的个儿,肌肤明显有着军人的强悍,在池仇眼中李远绝对属于可以培养的精英一列了,为何才只是个校尉。
“三年前,李家和丁家就已经商量飞烟侍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