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池仇飞跃而起,长拳一辉,破空风声呼啸而来。“摧……”
任凯一个旋身,昂视四周,看着诸人面上惊骇神情未退,很是得意。其实方才他已有收力,又途中换了掌法,可惜宴菟儿发力实在不巧,正是任凯迤逦境界全开、极盛之时,即便这样,也依然一掌将宴菟儿打了个七荤八素。
等于宴菟儿帮池仇挡了一个大招。
不过也正因为此,池仇得以充足的时间蓄势,而任凯不得不摆开架势,重新聚力。
“梅……”
任凯运气而动,见池仇要功,任家拳“陷水龙卷”别的不说,这招缠斗的拳脚功夫,就连少林一脉高僧知道后也赞叹不绝。
“不好,快撒手。”靠在墙壁的,宴菟儿小嘴微张,颇有些震惊的盯着池仇,他现在情况似乎是因为见到自己受伤而起,心中有些感动,但她方才感受的到“鬼穿肠”霸道的迤逦境界,也非常清楚“陷水龙卷”的厉害,池仇右拳一旦陷入,右臂不断,难以摆脱“陷水龙卷”的吞噬之力。可一起都晚了,池仇将将喊出:“金……”字。
池仇化掌为拳,毫不退缩,冲着任凯大吼一声“针……”
“找死!”任凯虽来不及催动百分百的迤逦境,但七成聚力加上吞噬一切小拳种的绝学“陷水龙卷”已然成型,任凯毫不犹豫的直面相迎。
池仇此时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手掌催聚真力,直冲食指、中指。这招“摧梅金针”乃是天山遇见的内家高手所创,梅瓣飘落,随风而动,若想此时摧梅,可想而知需要多大的内劲?
与其说它是掌法,更不如说它是六脉神剑、一阳指更为妥帖。
瞬息之间,陷水龙卷,卷风卷雨,已将池仇右臂陷于重围之中,手臂衣袖被劲力撕扯的一条条、一丝丝,随风浮动。
池仇震惊之余,却不改初衷,手臂不敢乱动,直刺任凯面门。
只见任凯的龙卷劲力已经将池仇肩膀卷动,池仇若再想强行进入,氤氲劲力不够,必然整个人都将被吞噬其中,即便不死,也是大残。
任凯此时胜券在握,正要催动好一招制胜,就在此时,池仇周身淡红之光一闪,竟推开了云卷。
众人惊呼,沈亮喃喃道:“他的破镜了。”如此险境,破镜冲荡,任凯一颤,赫然发现从云卷中央伸出两根指头,直指任凯的面门要害,这一下倒是匪夷所思,任凯没想到云卷之中伸出来的不是掌也不是拳,居然是两根指头,方想起池仇这一招叫做“摧梅金针”心中大乱,被点住面门,顿时破了他的护体的氤氲之气,任凯周身一软,陷水龙卷之力骤失。
任凯万没想到自己迤逦境居然被池仇破了,心中骇然,真气不继,登时眼前一花,险些昏去,勉力跃开。
而就在此时:“啊”的一声,穿透帷帐,原来铁竹似乎冲破了穴道,毫不客气直击侵犯她身体的“恶棍”。一个手刀结结实实砸下,尔朱荏疼的冷汗直冒,大叫不止。
听到那声惨叫,又见掀开帷帐的尔朱荏无比精彩的模样,旁边诸多男子都忍不住下体一寒,龇牙咧嘴,但心中皆骂:“活该。”
宴菟儿是个女子,乍见尔朱荏腌臜污秽,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任凯心知失了一招,此战已败,内息运转一番,有些阻滞,虽坚信自己刀法必然能够斩杀在场众人,但尔朱荏被铁竹偷袭,若再打下去,背后亦有被铁竹偷袭的危险,暗道:“今日说起来终归是荒唐,需救治小爵爷,再谋后算。”当下心一横,小凝内力,一提尔朱荏后领,将他夹在腰上,双足贯力,冲着谢常高叫道:“让开!”
门口谢常高、沈亮、李远诸人自知拦不住,闪开一条道,任其而去。
厉东明带着锦差赶到,直接让人将谢常高围住,谢常高使了一个眼色,沈亮随即展轻功而去。
锦差要追,厉东明拦住,饶有深意的看着谢常高:“人家定陶谢家的三公子,好歹要派个人报信,不必追了。”
谢常高心如明镜,见这些锦差直接围了自己,心知败露,虽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若是拒捕,放到场面上总归不好听,事后也不好周旋,毕竟定陶谢家与宴湖宴家,可以说的上是唇齿相依,两家的发迹,皆在于通西渠,否则两家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而通西渠经营多年,除了宴家,沿途各家族皆出力不少,尤其是定陶谢家。
谢常高给宴湖锦差这个面子,厉东明的话也让他听得极为舒服。行走商场多年,面子是相互给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厉东明不费吹会之力,拿下了张驿丞嘴中所说的主犯,他们锦局的人来的晚,这道不是他的过失,毕竟今日才接手锦局,此时此刻就能召集人手维持现场,效率算是不错了,又羁押了嫌犯谢常高,今日这趟差事他算是办的不错了。
宴菟儿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受了鬼穿肠一记大招,浑身酸痛,见池仇先不来照看自己,却先用外衣盖住受辱的铁素竹和素兰,颇为吃味,说道:“你这人好没良心,若不是我出手,你只怕早被那鬼穿肠一拳打了窟窿,还不来照顾我,管那两个章台女做啥,她们本来就是……”
池仇遮蔽好二婢,他到底与五岳人不同,对女子颇有尊重,听了菟儿的话,认为她瞧不起婢女趋步责道:“你怎么这般无心无肝,都是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其实宴菟儿话才出口,也有些后悔,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后面的话并非池仇打断,而是她不忍说。结果池仇反倒责备于她,宴菟儿从小孤僻,与人交谈不多,说话办事直来直去,没啥心机,说道一半,才发觉不妥的情况极多,这一下被池仇点出来,旁边厉东明这些锦局的差人皆在,厉东明,她只见过几次,不熟悉,其他锦差都是她的同僚,顿时好生没有面子。
“你说什么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是女人嘛?”宴菟儿心中所想,人家还是少女呢,怎么可能是女人(妇女),见旁边锦差偷笑,厉东明抬头看月亮(阴蒙蒙的天,哪有月亮),宴菟儿脑子一懵,脱口而出:“她们是章台女,如何能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