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简奇行叹了一口气:“这条线前前后后我和关老爷跟了十年,只晓得背后有黑手,我也是不久前才晓得他是金盔。”
“到底什么线?”
“来不及了,他来了。”简奇行显得惊恐:“过会你若打不过,见机闪躲一下,我将他拉走,三日后虞君太白楼,凤阁,我找机会跟你说。”
“你少来,后面有几十个哨兵,商迎客再强也逃不出来。”
简奇行脸色大变,直接一掌击在池仇肩窝,池仇踉跄的退了两步,见他居然翻脸,大吼一声:“你找死。”说罢,足膝不弯,运气凝神,身边衣袖粉尘顺势而起。
见池仇运功,简奇行身体陡然向前一斜,急滑向前,竟如脚底打了油似的,窜到池仇身后,极端诡异。
池仇体内氤氲势未强,但依然可以凝聚潜渊气海的真气,护体强身,增加拳速和力量,见简奇行如此迅捷,心中大奇,知道他轻功极好,自己赤手空拳若是缠斗,绝无好处,定要一击而中才可。
想到这里,就见简奇行身后两点光芒由远而近,池仇眼前一花,那人已至简奇行身后,一双金瞳,凛凛生威:“奇行让开,我来会会他。”
商迎客?他居然真的杀出重围了?
池仇猛吃一惊,见他手中并无兵刃,趁势退了一步,猛觉一道雄浑劲力扑面而来,池仇整个人如陷泥淖,锋芒大减,不禁暗吃一惊:“此人用的是锥心双锤,已然不见,难道他掌法也这般精纯吗?”不及细想,狭路相逢勇者胜,池仇也无退避几乎,左掌加拍,双掌并力,运足真气与之对掌。
“找死!”商迎客于李远、刘与宗争斗中,失去心爱的锥心双锤,正恼恨呢,劲贯右臂,便如千斤之力打在池仇双掌之后,池仇顿时连气也透不过来,退了数步已然难以消化劲力,直到十来步之后,撞到坑货才勉力撑住。
商迎客纵声长啸,还要再打,简奇行忙叫:“金煞已经昏死,莫要纠缠,你带着金煞,骑马快走。”
此时“坑货”被池仇一撞,围着地上打着圈,跑到了另一头,身后追杀声渐进,商迎客晓得不能恋战,于是将金煞一手拎起,丢上马,纵身一跃:“小子,算你命好,想打,下次继续。”
说罢策马疾走,简奇行,不知何时已从腰间摸出一粒药丸,丢给瘫软在地上的池仇,眼神亏欠的看了一眼,运起“披星戴月”,仗着轻功了得,居然能够跟上前方两人一马。
池仇一口鲜血吐在胸前衣襟之上,好霸道的金盔--商迎客,
飘雪的冬夜,寂静无声,宴湖堡的东暖阁里,也沉寂了下来,在乱世之中做一个诸侯,尤其是一个好诸侯绝非那么简单,四面八方的事情,琐碎芜杂的案件
,纷扰不堪的外衙、内衙,每一个小事后面都是人心、都是民意,也牵连着无数人家的未来福祉。
床榻上铺着繁复华美的云罗绸缎,触感十分的柔软,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在冬夜绝对是最为惹人垂涎的地方,却无人问津。
宴徐氏和宴谵懒懒坐在软塌上。
“去,丢点紫檀香进壁炉。”
一小指甲盖的香,丢入柴火之中,飘出一缕白烟,房间里顿时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兵图推演很枯燥,任何死物背后,令人憔悴的是人心。
“夫人,若是累了,不妨去休息吧。”多年的夫妻,宴谵知道宴徐氏并不奢香,那是挥散困意的一种方式。
没有任何敌人会刻意的告诉你发难的时间,河间诸侯每一个夜晚都有可能出现惊天覆地的变化。
年节难过,宴湖冬日祭,就是今年宴湖最大的年节,那一日必定精彩纷呈,各种人物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背后的权谋也好,算计也罢,都不会只在那一天,在那之前许多大事就已经尘埃落定,显贵的人在祭典上走个过场,踏上祭典的台阶的红毯,每一层都是人血铺垫的。
而今夜只不过是那之前的一个普通夜晚,在露水章台屋檐外搓着手的隐大,还是仍然在城东官道上追击金煞的厉东明,以及正给池仇运气疗伤的隐十四,甚至在马车里哼着小调的晏成都已经在“制作”那一盛典的红地毯,不管他们知道或者是不知道。
兵图推演并非每次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或者是真实的结果,一番推演之后,宴谵夫妇都有些筋疲力竭,居于高位,也未必看的清时局,能够看清的可能只是诡谲难明。
宴徐氏担忧地蹩起眉头道:“你断定晏淬在沛城没有异常,他爹当年到底不是干干净净下台的?菟儿说那婢女腹中有一个墨汁沾过的象棋卒子,她分析是个淬字,我还是认为有道理的。”
宴谵心中也是一惊,说道:“难不成你打算在冬日祭之前动沛城?晏淬可是一方知守,此中干系夫人不会不考虑吧。”
“确山骑士团团长来了信函,说是金猛是私下接的生意,至于生意人是谁,他作为团长也不得而知,官人试想一下,谁会买通金猛袭杀差役呢?我们与确山骑士团一向关系不错,金猛作为副团不会不知,这种生意他居然接了,那必定是大手笔,起码是有足够让金猛心动的条件。如果不是葳澜在幕后操纵,我甚至……”
“甚至什么?”宴谵喟然一叹,金猛袭杀陈家庄园,只不过是私怨,死者是从福建迁回来的,案件难查,但是金猛设计围杀锦局锦差才是让人头疼的,里面的牵扯或明或暗的引向沛城,宴湖将整个微山湖围成了一个内湖,湖西岸就是沛城丰县
,那里接手日久,人心逐渐向宴,周边的确山骑士团,明面上与宴湖不慕,实际上关系不错,南边又是鹿颂亳州军侯的辖地,可以说湖西是宴湖的腹地,最为安稳的大后方。
现在出现一股势力,居然肯花重金找人围杀宴湖锦局差官,要知道杀官等同“造反”,简而言之在涉及沛县问题上,已经有人有“造反之心”,这个大后方是不是“安稳”,宴谵此时也有些担忧,可正因为担忧和此地的重要,此案才暗自压下,留到冬日祭之后,晏淬述职的时候再做打算,若是湖西乱了,很容易动摇宴湖的根本,宴家不过是新崛起的小诸侯,爵位此时此刻还只是男爵,无论是底蕴还是权柄还很浅薄,一旦湖西出事,更加纷扰杂乱的湖东大小领主难免不会见风使舵,宴湖的崛起看似平和,可权力的背后,谁手上会干净的如同外面的雪花?
宴湖众多隐卫,为何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说起来是为了方便召唤,主家记不住那么多名字。
实际上,这些代号后面都是人命,单隐十三这个名字,就已经换了四个人了。
“换”一次一般就意味着死了一个人。
“夫人是不是有想法?”宴谵把玩着手中的扳指,问道。
“我打算派池仇去!”
宴谵听了踌躇一阵,忽然哈哈一笑。
宴徐氏奇怪地道:“官人笑什么?”
“夫人是不是想找姑爷了。”
宴徐氏俏巧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乱说什么?此人我都还未见过。”不过她还是很客观的说道:“这几日,我对他倒是很好奇,从各方面传递来的消息,此人似乎颇有些想法和见解。”
“可他来路不明。”宴谵一语中的。
宴徐氏在软塌上支了支身子:“此人说不定有些本事,前些日子帮着菟儿查案,今日他反驳司衙孔羲的话,就颇得我心,午时还在虞君庙前击杀了金银双煞中的银煞,能文能武的,就算是个奸细有怎样?说不定还是郑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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