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逆鳞
晓霜叫惯了杜雁晚小姐,杜雁晚也没有让她改口,她心里并没有将自己当做齐王妃,晓霜叫她小姐的时候,对于杜雁晚来说是一种怀念。
但是晓霜刚才一情急,当着太后的面叫了杜雁晚小姐,被太后抓到了把柄,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奴婢不敢。”
“来人。”太后早就对杜雁晚怀恨在心,晓霜已经将把柄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当然不会不利用。
“将这贱婢拖下去斩了。”
“太后!”杜雁晚挡在晓霜的面前,“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哀家身为太后,教训一个下人而已,有何不可?”太后的眼中全是冷意。
似是觉得抓住了杜雁晚的把柄,她的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快意。
杜雁晚知道太后就是在借题发挥,冷哼一声,想要当着她的面儿欺负她的人,没门!
将晓霜护在身后,杜雁晚丝毫不肯退让,“都说太后娘娘礼佛多年,面慈心善,如今却因为婢女一个小小的口误,却要将人打杀,传闻当真是不可信,也难怪太后在清心寺礼佛多年,依旧不减杀伐之气。”
她轻飘飘的说出这些话,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插进了太后的心口。
在清心寺的那些日子不单单是太后不愿意回想的过去,更加是她的屈辱,如今杜雁晚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她的不堪给揭露出来了,她心里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在场的不少人也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杜雁晚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怕死,当着太后的面儿,竟然敢暗中嘲讽太后,难道就不怕太后直接砍了她的脑袋吗?
就连皇帝都极其不赞同的看了杜雁晚一眼。
“明珠!”
他冷声呵斥了杜雁晚一句,杜雁晚闻言却未曾收敛,“皇上以为我说的不多吗?”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啊。”
皇帝见她反抗,一张脸冷得惊人,“休要胡言!”
“既然皇上和太后都不爱听就算了。”杜雁晚撇了撇嘴。
“母后,因一言之失便取一人性命确实不可,不若算了?”
“皇帝,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偏袒她?”
太后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原本还不想这么快同皇帝正面对上,但是皇帝这些日子来的表现实在是太荒唐了,竟然任由一个大臣的女儿爬到她的头上放肆!
太后的心里有了新的盘算,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心狠,她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被逼的,太后想着暗暗地咬了咬牙。
“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们两个都得受罚。”
“这个自然,来人!”
皇帝亲自叫人来,杜雁晚和晓霜都被带下去打了板子。
回王府的路上,杜雁晚都是趴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她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吐槽太后跟慕朝朝,晓霜在她的身边也是苦下了一张脸,“小姐,您说小声一点儿,万一被太后娘娘听到了又得罚你了。”
杜雁晚却是毫不在意,“那个老妖婆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她想要罚就让她罚好了,老娘还会怕她不成?”
虽是很有骨气的说着,但是却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顿时疼得她一阵儿龇牙咧嘴。
晓霜见此有些无奈,“小姐您就消停一点儿吧。”
杜雁晚闻言嘟了嘟嘴,老老实实的闭嘴不说话了。
戚允显被太后叫了下来,这会儿并未回府。
杜雁晚知道太后那老妖婆有意撮合戚允显和慕朝朝,所以将两人留在了慈宁宫里,不过她心里也没怎么在意。
跟晓霜一块儿回到王府之后,她就开始趴在床上了,晓霜她自己也受了伤,给杜雁晚上药的就变成了惊蛰。
惊蛰可不比晓霜温柔,她一把药撒下来,杜雁晚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嘴里直抽凉气。
见此惊蛰是既好笑又无奈,好不容易给杜雁晚上好药,外面就响起了通传声。
“王爷到!”
杜雁晚刚上好了药,裤子还没有穿上,闻言立马着急起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给自己穿好裤子,但是却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他眼泪立马就飚出来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扯过被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戚允显很快就进来了,杜雁晚披着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话,那就赶紧免了吧。”
杜雁晚幽幽的说着,默默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紧了紧。
戚允显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你还知道怕,冲撞太后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见你怕?”
他走过去,让惊蛰下去。
惊蛰多看了杜雁晚一眼,得到杜雁晚的肯定之后才肯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了,戚允显坐在杜雁晚的床边,见杜雁晚的大大的眼中泛着水光,略微有些诧异,“这就哭了?”
在他看来不应该啊。
“呸,谁哭了,我就是被疼得冒生理盐水了而已!不是哭了!”
虽然不明白杜雁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戚允显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说,为什么故意惹怒太后?”
戚允显的话让杜雁晚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她顾左右而言他,“什么故意得罪太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杜雁晚眼神闪躲,似是不愿意说,戚允显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放心吧,怎么样我都不会连累到你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看太后不顺眼,故意气一气她罢了。”
戚允显闻言,却并不相信杜雁晚的话。
“我知道你同太后的关系向来亲厚,你不会为了太后跟我过不去吧?”
杜雁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警惕的开口问道。
戚允显闻言,眸光闪了闪,却并未回答杜雁晚的话。
他在杜雁晚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同杜雁晚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离开了。
杜雁晚自宫里受伤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府里。
有人幸灾乐祸,觉得杜雁晚一定是因为玩纸牌的事情被太后打了,还有些则是真心关心杜雁晚,还上门去看了杜雁晚。
但是纸牌游戏却没有人再提及了,也没有人敢玩了。
杜雁晚受伤后每日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王府的女人们总是会跑到她的跟前来找存在感,有的时候她来了兴致会同他们玩玩,没兴致了,她干脆连见都懒得见一面。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杜雁晚的伤终于养好了。
养好伤之后的杜雁晚,第一件儿事情就是出去玩,但是没有戚允显的命令,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放杜雁晚出门。
杜雁晚气呼呼地去找戚允显,却被告知,戚允显和慕朝朝出门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对上那些探究的,以及不怀好意的视线,杜雁晚冷哼一声,又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正门出不去,她还可以从别的地方出去嘛,区区一道墙而已,根本就难不倒她。
杜雁晚哼哧哼哧地爬上树,下面的几个下人见了,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王妃娘娘您当心点儿啊!”
“王妃娘娘!”
杜雁晚只觉得他们聒噪,假装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她很快就爬上了墙头。
她的小乖也跟着爬了上去,一人一猫,很是默契。
“小乖乖,妈妈带你出去玩儿。”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将小猫抱进了怀里。
两人从墙上一跃而下,惊得那些下人们全都睁大了眼睛。
杜雁晚从墙上跃下来了之后,就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睛,她愣了一下,随后又很淡定地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不是说戚允显和慕朝朝都出去了吗?太后这个老妖婆怎么会在齐王府里?
还未等杜雁晚想明白太后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后就冷哼一声,挑剔的目光划过杜雁晚全身上下,“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个王妃的样子?”
“浑身脏兮兮不说,还衣不蔽体!”
太后说着,语气当中带着浓浓的嫌弃,杜雁晚愣了一下,她衣不蔽体?
他怎么不知道?
她明明就有好好的穿衣服啊!
只不过觉得爬墙的时候太麻烦,将裙子撩起来,露出了里面的中裤而已,这也没什么啊。
杜雁晚心里想到,但是却默默地将自己的裙子放了下来。
太后依旧不满,“简直是不知羞耻,哀家当初怎么会让显儿将你给娶进了王府,正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让杜雁晚嫁给戚允显,是一件儿多么令人扼腕的事情。
杜雁晚就算有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耗尽了,“太后娘娘,以为我就想嫁吗?”
不耐烦的语气,让太后的脸色再次一变,“凭你还敢嫌弃哀家的显儿?”
“哀家都没有说你和那个野男人之间的事情!”
杜雁晚闻言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笑嘻嘻的,好似什么也不在意一般,但是那个人已经成了她心里不可触碰的伤口,谁都不能碰一下,太后骂她可以,但是一旦触及到那个人就不行了。
太后说着,忽然感受到,一道极其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