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回府
在杜雁晚养伤的这段时间,翟夜阑已经将莲妃遭人下毒的事情查清楚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万嫔,尽管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她做的,但是她最后还是背了这个锅,被皇帝打入了冷宫。
万嫔自然是每日都在冷宫里喊冤,但是她的容貌已毁,又惹得皇上生气了,并没有任何的价值,没有人听她的喊叫,也没有人帮她向皇帝传递消息。
杜雁晚在刻意行动之后,就从皇宫里出来回了沈家,在她看来沈家虽然不好,但也总比皇宫好点儿。
她走的那天翟夜阑奉了皇帝的命令来送她。
翟夜阑给杜雁晚找了一辆马车来,而他自己则是骑了马,走在杜雁晚的马车旁边。
马车自皇宫内出来,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沈府。
晓霜早就已经让沈府里的人打点好了,此刻杜雁晚刚到沈府就有人出来接了。
“小姐请下马车。”晓霜给杜雁晚端来了梯子,让杜雁晚从梯子上下来。
杜雁晚的伤还没有好全,虽然能动,但是还是要小心,免得牵扯到了伤口,便顺着梯子慢慢地下来了。
她下来了之后,晓霜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哪里了。
“多谢翟大人送我回府。”杜雁晚说着,看了翟夜阑一眼,自从她知道自己心仪翟夜阑又经历过天牢的事情之后,她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在翟夜阑的身边,但是一直苦于不好将话说明白。
只好一直等着机会,跟翟夜阑说清楚她心中的想法。
翟夜阑并不知道杜雁晚此刻的想法,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赶紧进去吧,莫要站在这里吹风。”
听到他关心自己,杜雁晚的心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知道了翟大人,我这就进去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暖,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凹下去两个浅浅的梨涡,露出来的牙齿也分外的白。
被她这一个笑容晃得失了神,连杜雁晚什么时候走了翟夜阑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人走远了之后,他又暗暗地捏了捏掌心,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杜雁晚伤得很重,尽管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走几步还是难受,所以就一直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晓霜的身上,尽量借着她的力气走路。
两人走到溪清苑的时候,却发现溪清苑外已经站了不少的人。
那些人一见到杜雁晚眼神就渐渐地冷淡了下来,杜雁晚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整个人都紧绷了不少,状态不似和晓霜单独在一起时候的那般轻松。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和各位夫人都在里头等着呢。”
守在外面的婆子,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看杜雁晚的模样也是怪怪的。
杜雁晚轻轻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眸,挡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犀利。
她并不认为沈槐安还有宿舒方那些人此时此刻在自己的院子等着自己,是为了给自己接风洗尘,相反从那婆子刚才的反应来看,杜雁晚知道对方一定是来者不善。
暗暗地捏紧了晓霜的手,杜雁晚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溪清苑。
溪清苑里,沈槐安和宿舒方还要沈槐安的一干小妾们正坐在院子里等着了,见杜雁晚进门,沈槐安冷哼了一声,“跪下!”
他见杜雁晚的第一眼,不是询问杜雁晚的身体如何,也没有询问杜雁晚这段时期过得如何,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杜雁晚跪下。
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自然是不会跪下的,“不知道女儿犯了什么错,爹爹一见面就让女儿跪下?”
“你还有脸反抗,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儿就害了我们整个沈家?”
沈槐安一想到整个沈家差点儿因为杜雁晚的牵连而出事,就感到一阵气恼,也不知道她在宫里是怎么做事的,原本还以为能靠着她荣耀一把,谁知道她这么没用,差点儿害的他们沈家满门抄斩!
“爹爹我这不是没事,咱们沈家也没出事吗?”
“那是因为我们这次运气好,谁知道下次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和你那个短命的娘一样,我让你进宫好好侍奉宫里的贵人,可结果呢?”
“你看看你都给我惹出了什么来?”
见了沈槐安气愤不已的模样,杜雁晚心中的冷意也越来越甚,她入天牢的时候,连身为一个外人的翟夜阑都可以为了她奔走忙碌。
而身为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沈槐安面都不露也就罢了,她平安无事的回来,第一件事情不是询问她身上的伤如何,反而来质问她,找她算账,这样的父亲还真是够奇葩的。
尽管将沈槐安当做自己的便宜父亲,没有付出多少的感情,但是杜雁晚还是因为沈槐安的话而感到生气,她是为了原来的沈怜而感到生气,感到不值。
这就是沈怜一直敬重的父亲?
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杜雁晚不想再忍耐下去了,左右她如今已经这样了,还需要忍什么,不如尽早爆发出来。
将脸上的温顺撕得一干二净,杜雁晚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父亲大人不为我伤心难过也就罢了,还来责问我的不是,天底下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杜雁晚眼中的嘲讽,狠狠地刺激到了沈槐安,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起来,但是他心里更多的是恼怒,“你瞧瞧你是什么态度?你用这个态度跟你的长辈说话对吗?”
“我的态度,取决于父亲大人的态度,父亲大人是如何对我的,我自然是如何对父亲大人的。”
“父亲大人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对,不如从自己身上查查愿意,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杜雁晚身体靠在晓霜的身上,淡淡的说道。
沈槐安闻言气得脸都黑了,“你这是在说我不好?”
瞧瞧,瞧瞧,这是一个女儿对着父亲说话时该有的态度吗?
杜雁晚看着沈槐安气黑了的脸,缓缓地笑了起来,“父亲大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沈槐安再一次被杜雁晚噎的一梗,竟然说不出话来,脸顿时憋得通红。
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沈槐安气得直接想要对杜雁晚动手,“你这个逆女,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敢和我顶嘴了?”
“你知不知道是谁供着你吃供着你穿,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还敢对我不敬,跟我顶嘴,你信不信我将你扫地出门!”
杜雁晚丝毫不怀疑沈槐安会这么做,更甚至杜雁晚怀疑沈槐安还有宿舒方一行人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扫自己出门的。
“老爷您别动怒了,免得伤身子,我想怜儿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怜儿小姐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吧。”
“只是咱们沈家以后可怎么办啊,也不知道怜儿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如今吃了这么大的苦回来,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这以后那神仙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沈家该怎么办啊?”
宿舒方还要沈槐安的那些小妾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沈槐安的眼神却渐渐地沉了下来,他觉得他的那些夫人们说得对。
能做出这些事情来的人来头定然不小,这次沈怜能够全省而退,但是下次呢?遭殃的还不是他们沈家了?
想着沈槐安就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你的身子不好,如今这京城天气转凉,不适合你养病了,你就去外面的庄子里住着吧。”
杜雁晚听出了沈槐安话中赶人的意思,不由冷笑出声,“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要将我赶出沈府吗?”
沈槐安没有想到杜雁晚这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意思,一时间觉得面试哪行有点儿难看,“什么赶不赶的,就是想要你好好的在外面养伤。”
闻言杜雁晚嘴角的讽刺更甚,“可是女儿并不觉得外面的庄子有咱们沈府里舒服,也不比府里头好养伤。”
“怜儿啊,其实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去寺庙里为你求了一支签,大师说你现在不宜待在这里,去外面的庄子里住着,能让你逃离一番劫难。”宿舒方眉目温和的道,话里话外间都是关心杜雁晚的意思。
但是杜雁晚才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这明显就是宿舒方用来赶自己离开的借口。
“父亲您一定要赶女儿走吗?”杜雁晚不看宿舒方,她只看着沈槐安。
算是再给沈槐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沈槐安后悔了,她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但是如果沈槐安丝毫悔过之心都没有,她就同沈家恩断义绝,沈家以后的事情休想再让她沾染上半分。
对上杜雁晚的目光,沈槐安心中有几分心虚,移开了视线,他顾左右而言他,“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好好在庄子里养伤就是了。”
杜雁晚冷笑,她早知如此,“那女儿伤好了还可以回来吗?”
沈槐安巴不得杜雁晚这个灾星再也不要回来了,眸光闪了闪,他有些敷衍的道:“等你伤好了的时候再说吧。”
宿舒方闻言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沈怜这个小贱人出了沈府还想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