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乔旭渐渐能下床了,凤兰也被接到了古宅和小篮子相聚。安宁也没想出怎么说服乔国公。
她几乎能肯定,她那位开明的祖父,是绝不会允许她独自一人,或者和杨哲明那样弱不禁风的人去往北戎的。
小篮子和姐姐重逢后,倒是每天吃饱穿暖,健康了起来,四肢有力,经常能看见他在宅子里跑前跑后。他几乎成了乔旭的小跟班,乔旭在床上无聊的很,小篮子就替他跑腿,不是买街上的话本,就是买吃的玩的,让乔旭不那么无聊。
凤兰病好后,模样越加清丽脱尘,随便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掩盖不住她的颜色,可想而知,若是她盛装艳容,该是如何的倾国绝色。但她似乎因着自己是青楼女子的身份,十分胆小害羞,碰到乔四乔五他们脸都羞红了,等闲不出屋子。
安宁才知道他们姐弟俩是从凉姑城逃难来的,还会说北戎话。
能让百雀楼放凤兰自由,安宁觉得杨哲明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但这件事也更加麻烦,小篮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让乔莹和乔旭带着一个青楼女子回去,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安宁只好把凤兰留在自己身边。
乔旭伤好了大半,乔莹也不能放下金都中的乔府不管,两人准备一起回金都,安宁就怂恿乔国公陪着他们一起回去,免得路上不踏实。
她和祖父说道:“马上就要入冬了,北戎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不如我先留在晋中,祖父和他们回去过年吧,您也好几年没回家了。”而且一回家就陪她来了晋州,没有好好打理乔府。
乔国公伸出手摸了摸杨玺的头:“你怎么办,一个人留在这里?谁陪你过年?”
他不答应。安宁央求了好一会儿:“我在金都过年都过腻了,晋中挺好的,安庆王世子不是在吗,卓睿皇伯伯不是守在凉姑城吗,我会给他去信,让他来陪我过年。”
乔国公想着安庆王世子也是个毛头小子,能顶什么用。倒是卓睿亲王今年怕也是不能回金都了,如果他能到晋中来陪着安宁,他倒放心一点。
为了稳妥,他打算待会亲自写封信过去。
他又把乔四和乔五留了下来,宅子的人手也留得充足,只一句话:“如果晋中一有危险,你们要立马带着公主回来,必须毫发无伤。”
乔四和乔五对视了一眼,当天他们陪着殿下去百雀楼赎人,之后兵分两路,乔四一路去追那些北戎人,结果半路被人闷棍打晕了,等他醒过来,那些北戎人和身上的钱财都没了,他被人扔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
乔五虽然一路跟着公主,但后头被留在杨世子房里,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等他们聚头的时候,安宁公主已经把凤兰找到了,还是安庆亲王世子亲自帮的忙。
他们俩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殿下似乎心情很好,让他们回去休息,还嘱咐他们别把看到北戎人的事告诉祖父,毕竟还没查清楚,免得打草惊蛇。
他们俩都糊里糊涂的,总感觉殿下神神秘秘的,似乎在进行什么大计划。
但要是他们就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和国公爷说,没有任何证据,那跟非议主子有什么区别,乔国公也会不喜。
——军中最忌谎报军情。
他们俩只好留下,准备把安宁盯紧了,不能出一丝差错。
众人开始收拾行装,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乔国公一行人准备回金都。虽然晴空万里,但是北风一阵刮的比一阵冷,有年岁大的老人说,过几天该下大雪了。
瑞雪兆丰年。
乔旭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上马车,他怎么也没想到安宁被留了下来,只顾瞪着安宁,气得腮帮子说不出话来——他这辈子都没在外面过年过,虽然他这辈子才活过了十几年。
安宁裹着又厚又暖的狐皮大衣站在台阶上,看着人进进出出搬着箱子。乔莹站在另一边指挥,免得东西嗑着碰着或者落了。
后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安宁身上,她个子小小的站在门边,像是一阵风都要把她刮走似的。
乔国公心里更加不安,真的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吗?他觉得他现在就能把她拎上车,打包带走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安宁瑟缩了一下,唯恐祖父改变主意,强行把她带走。
乔莹见东西差不多了,看着安宁由着乔四陪着,站在门边朝他们望,忍不住走上前。
乔莹的个子比安宁高,安宁抬头看她,看到乔莹从嬷嬷手里拿出几张银票交给柳娘:“不知道你们带的钱够不够,快要过冬了,记得该买的东西都要备齐,不能让……安宁饿着或者冻着。”乔莹好不容易说出安宁的名字,柳娘赶忙应是:“乔姑娘放心,东西我都备齐了,国公爷也给我钱了。”
乔国公还和晋中钱庄打了招呼,留了一笔钱,免得安宁不够用。
乔莹又看向安宁,安宁皮肤白白嫩嫩的,睁着水润的眼睛望着她,乔莹心想——她还那么小呢,比乔旭还小,就想一个人留在晋中过年,胆子真大。
但是她知道安宁向来有自己的主意。
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却见安宁突然朝她伸出手:“我的呢?”
乔莹惊讶:“什么你的?”
安宁说:“我的压岁钱呢?你都给柳娘了,为什么不给我?”乔莹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安宁又认真说道:“年纪大的要给年纪小的压岁钱,这是咱们乔家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
就是个小财迷。
众人都被安宁的稚语逗得笑了起来,乔莹先是惊讶,最后忍俊不禁,乔国公也笑了,走到乔莹身边:“是,咱们乔家是有这样的规矩,祖父忘了。”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想了想,又回头朝乔大问道:“有没有红色的信封。”
乔大赶紧奔向行李,找出两个大红色的纸张,折成红色信封来,又奔了回来。
乔国公把银票折好,塞进信封,递给安宁。一边刮了刮她的鼻子:“这是祖父的压岁钱,你收好了,回头可别说祖父没给,向你父皇告状。”
离别的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仿佛对新年的期待和喜悦扑面而来。白梨亭说嗯,快要过年啦,大家有没有收到压岁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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