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文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郑一就一脸焦急的走入御书房。
并单膝跪在郑文面前,语气有些焦虑的说道:“江南出事了!”
“什么事?说!”郑文停下笔,看了一眼郑一开口说道。
“陛下,江南的锦衣卫传来消息,江南节度使李殷昨夜率兵屠戮了在金陵城的所有世家满门,此时的金陵城世家怕是血流成河了。”郑一单膝跪地又急忙开口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李殷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会如此大胆?不会是造反了吧?”郑文听了,是满脸的震惊之色,这怎么可能?在以往的了解中,李殷跟江南世家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一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郑文一听这个消息,就觉得不可能,莫不是愚人节开的玩笑,但显然大乾没这个节日。况且是郑一亲口对自己说的,显然不可能骗自己。
接下来,郑文就是震惊,这李殷莫不是疯了,难道是死之前的最后狂欢吗?
郑一听了心中也是无奈,刚开始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信,还准备下令斥责发来这个消息的百户所,你丫的刚从燕京城到江南,天高皇帝远的,就开始浪了,竟然如此戏耍本指挥使,不想活了是吧!但后来又接到数份消息,自己亲自比对,才确实这个消息无误,才急忙入宫来向郑文禀报的。
“陛下,是真的,臣也是接到江南锦衣卫的数份情报,经过细心比对才确认是真的,至于造反,臣看不像。”郑一又才开口说道。
郑文听了,才开口道:“起来吧!拿过来,朕要亲自看看!”
于是郑一起身,从身上掏出一些纸条,走近郑文,亲手递给他。
郑文拿着这些纸条,放在桌上,细细的比对,仔细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确信,李殷在昨天晚上不知发了什么疯,连夜率兵出营,疯狂的扑向金陵东城区,不管不顾,大肆屠戮金陵世家之人,虽然江南节度使的驻军很菜,战力低下,但毕竟是全副武装的正规军,而金陵世家毫无准备,那些个数量有限的私兵当然干不过江南大兵,马上就凉凉了!
郑文看了这些,心中狂喜,一时不注意,竟哈哈大笑出声,仿佛三伏天吃了一根大雪糕那样爽快。
而站在一旁的郑一却是有些尴尬,尽量装作不存在,他当然知道陛下为何如此之高兴,作为陛下的鹰犬,他当然知道陛下对江南世家的忌惮,而现在一部分世家大族被李殷从肉体上消灭了,陛下不高兴才怪!
郑文笑了一下,才发觉旁边站着的郑一,虽然郑文有些尴尬,但当了近两个月的皇帝,脸皮早就变厚了,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只是狠狠的瞪了郑一一眼。
遂又开口道:“卿,你说李殷为何要这么干,看他这架势也不像造反啊?莫不是专门给朕送大礼的?”
郑一站在一边,听了,心中也是无奈,怎么没发现现在陛下是越来越自恋了。但谁也没想到郑文的一句戏言却恰恰说对了。
郑一却只好开口说道:“陛下,臣也不知道。”
“李殷不是有个女儿,做了这件事,李殷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不可能不安排妥当他女儿,你去查查他女儿去哪里去了?”郑文又开口说道。
“陛下,李殷的女儿,臣知道,不久前李殷安排她出金陵,往燕京而来,这件事锦衣卫有记载。”郑一接口说道。
郑文听了,沉思了一下,又才开口道:“哦,莫非这李殷觉得,京城才是最安全的,才把她女儿安排到京城,这不可能呀!”
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才开口道:“原来如此,郑一你去,找到李殷的女儿,带她来见我。”
“诺!”郑一应了一声,正准备下去办事。
郑文又才开口道:“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也不准传出去,知道吗?”
“诺!”郑一心中奇怪,但却不敢开口问,只好应声道,遂又自下去了。
而郑文为什么不让郑一传出去呢?
其实郑文只是单纯的不想燕京城的朝臣们这么早知道!
郑文才刚刚布置了彻查大乾粮仓、整顿大乾官场的任务,他们才刚刚上手呢,郑文不想让他们分心。
还有就是郑文想拖延一下时间,让朝臣们晚知道,就会晚处理。这样一来,江南的世家大族们就会多一分损失,看看李殷能不能再给江南的世家大族一个狠击,虽然郑文心中也清楚,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试试总没错吧!
还有就是,郑文打算观望一下,李殷会不会打出反旗,要是李殷一反,郑文就打算迅速出兵江南,指挥着北地大兵,对江南世家狠狠的一击,彻底的铲除这些地方毒瘤,这样也好彻彻底底的掌控江南。
至于李殷会不会举起反旗,其实郑文心里已经有底,不可能!
最主要的是,郑文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
而此时的郑一却带着锦衣卫,包围了一所宅子,李府,李殷在燕京城的住宅,这所宅子从外面看上去,和平常的士大夫公卿的住宅差不多,但走进去一看,就发现,这所宅子虽不是很奢华,却胜在精致,亭台楼阁、家具装饰都非常恰到好处,让人一观就心旷神怡,显然这所宅子的主人对这所宅子是相当用心的。
郑一带着人闯进去,就发现这所宅子的人很少,一直到走到大厅,郑一才看到了几个人,郑一带着手下闯进大厅,才看到一个蒙着面,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子。
郑一一看,就觉得这女子必定是李殷的女儿,因为这女子坐在上首,一言不发,却隐隐的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于是,郑一就开口说道:“你就是李殷的女儿吧?”
只见这女子,起身对着郑一盈盈一礼,操着一口好听的南方口音,似黄鹂歌唱,才开口说道:“不错,将军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郑一吧,没想到你们竟来得如此之快,锦衣卫名不虚传呢!”
郑一听了,心中还是有些自得的,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姑娘就请跟本将走一趟,陛下要见你,请!”
这时,站在这姑娘身旁的一中年人往这姑娘身前一挡,显然是要阻止这姑娘跟郑一走。
郑一一见,就准备立马抽出刀来。
这时,那女子就开口说道:“李伯,让开吧,我跟他走,这也是父亲所希望的。”
李伯听了,沉默了一下,才让开身,那女子才又向郑一走去。
……
半个时辰之后,郑文才在大明宫御书房见到了这女子。
只见这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的汉服长裙,体态婀娜,一头黑色的长发,只是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但郑文觉得这是个美女。
于是,郑文坐在皇椅,开口说道:“摘下面纱,让朕看看!”
这女子也不答话,只用自己的玉手往自己脸上轻轻一揭,面纱就从脸上脱落到她的手上。
只见这女子,一张瓜子脸,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大约十五六岁,要是穿上铠甲,佩上宝剑,骑上宝马,是个人都会赞一声巾帼英雄!
反正郑文就这么想的。
郑文呆呆的看着这女子,有些入迷,自到大乾来,这是他看到过最为漂亮的女子了。
但才一会,郑文就反应过来了,遂说道:“你就是李殷的女儿吧?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吗?”
这女子对着郑文盈盈行了一礼,方才开口说道:“陛下,小女子就是李殷的女儿李英儿,父亲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郑文听了,心中却是很好奇,难道李殷真的把他的事情都告诉了李英儿,这不太可能吧,于是郑文就问道:“哦,那你说说,你父亲有什么事?”
李英儿看了郑文一眼,方才开口说道:“陛下,是想知道我父亲贪污军饷、倒卖军械的事?还是想知道我父亲屠戮金陵世家的事?”
郑文一听,顿时就明白这李英儿不简单,怕是李殷把一切都告诉她了,遂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到燕京城,怕也是你父亲安排的吧,你父亲他究竟要干什么?”
李英儿听了,方才开口道:“陛下,父亲的谋划尽在其中,请陛下御览!”说完就从身上拿出了一封信,走到桌前,并放在桌上。
郑文遂拿起这封信,打开,细细的看了起来,只见这封信的内容如下:
罪臣江南节度使李殷叩首:陛下圣安,罪臣李殷任职江南节度使多年,贪污军饷,倒卖军械,偌大的江南节度部,二十万江南驻军,被罪臣折腾得已然不足五万,罪臣愧对先帝,愧对陛下,愧对大乾,自知罪孽深重,罪臣不敢乞活!然罪臣唯有一女,自知死后怕是难于庇护于她,遂恳求陛下纳小女为妃,罪臣死当瞑目!
故此,罪臣知晓陛下深忌江南世家,遂决定为陛下除去金陵的世家大族,作为陛下登基之贺礼!
至于罪臣多年收纳之财物,小女尽知,唯陛下之处置!
罪臣早已知晓难逃一死,万望陛下善待小女!
罪臣再叩首!
郑文看了这封信,顿时就觉得这李殷是个人物,但也爱女心切,抛除他犯下的那些罪恶,确实是个好父亲。
于是,郑文放下信,望着李英儿,遂开口说道:“你到是有个好父亲,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父亲的谋划,朕看你也是个聪明人,那为什么还会按父亲的谋划行事,这入宫可不是个好选择啊?”
李殷儿听了,遂一脸坦然的说道:“陛下,小女子怕死,父亲也希望我活着,而且活出自己的人生,对小女子而言,皇宫才是最安全的!”
郑文听了,点了点头,又才开口道:“哦,那么你父亲和你,又为什么觉得朕会答应呢?”
李英儿听了,呵呵一笑,声音似黄鹂唱歌,好听得不得了,遂才开口道:“那陛下会答应吗?”
“会!”郑文一脸笑容开口的说道。
当然会,又是美女,又是钱财,是个男人都会答应的,至于将来面对朝臣世家的攻讦,郑文才不在乎呢?
皇帝嘛,总要有些自己的坚持!
李英儿听了,咯咯一笑,才对着郑文说道:“那不就得了!”
郑文听了,又才开口说道:“甚好!你把那些钱财告诉黄安,让他处理吧,你留下一百万两白银留给自己吧,就当作自己的嫁妆!”
“至于你嘛,做朕的侍女,到明年再封吧!”
“谢谢陛下,小女子多谢了!”李英儿听了,面色虽不变,心中却是非常震惊,这位陛下也大方了,不但是对士卒大方,对自己的女人也大方!
这时代,女子的嫁妆就是女子的私有财物,只归女子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