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正午了,接下来是药灵之间的比拼。
与剑阁不同,药灵弟子要想得到圣地的承认,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丹药。
药灵弟子靠感知与自己气息相近的配方,炼出丹药。更为神奇的是,在去往圣地的途中,属于自己的丹药一定会派上用场。
凝影儿正欲离开天坛,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本来素净的蚕丝袍,被这人涂满了草药汁。一双桃花眼配上乱糟糟的头发,胸前是毒派独有的标识。如果没记错,这就是阿姐的好友,储忆。
“阿姐,你不看我比赛了。你下山之前就说一定回来看我,可你一次都没来。是不是心里只有你那爱闯祸的小影儿了?”
凝影儿朝后退了一步,“储忆,你先去乖乖比赛好不好?”
“储忆?你不是阿姐!”
凝影儿握佳骨扇,“我就是白雨灵啊!”
“你不是!你之前都是叫我小忆儿!”储忆背过身,不再理凝影儿。
“你都长大了,怎么还能叫小忆儿?”
“阿姐!”
未等储忆理论,比试场上有个药灵弟子走了过来,他恭敬的向凝影儿行礼。
“望城主谅解,储忆师兄没下过山,冒犯之处,望您谅解!”说着拽过储忆朝比试场走去。
“我不走!阿姐!”
那名药灵弟子推开储忆,道:“别装了。试探的怎么样?”
储忆撤了撤嘴,一脸严肃,“不是师姐,师姐怕是出事了!师尊如今闭关,我们不能声张。且看这个冒牌货想干什么!”
凝影儿快速走去城主府,语气,妆容都不会有差错,究竟是什么让储忆起疑了?
迎面而来的马车打断了凝影儿的思路,石城百姓大都集中在天坛。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马车?而且是去石城边界。
难道和那些消失的货物有关?
自从继任城主以来,凝影儿翻阅了很多账本,就是没有那天边界进出货物的账本。事后等她再回去,当时与她交谈的侍卫也消失了,货物像是从未出现过。
马车上下来一个人,他身穿金边紫衣,环顾了下四周,轻轻敲了下窗口。
“主上,按照你的吩咐,我们的人都已抵达。”
凝影儿想要上前一步看清楚,一枚形状似月牙的暗器,直冲她的面门。千钩一发之际,透明的剑身挡住了暗器。
惠星辰握住青色的剑柄,飞身而起,本该刺向车内的剑刺到了金边紫衣侍从的手上。马受到车里人的指令,冲向惠星辰。
凝影儿拉过惠星辰,“别过去,你不是他的对手。”说完,凝影儿晕倒在地。
惠星辰急忙扶起她,让人在意的是,她左手血流不止,血液中隐约能看到青雷!
刚才刺中的不是那个金边紫衣的侍从吗?
这下遭了,被青雷琉璃剑刺中,伤口无法愈合,直到流血身亡。
惠星辰撕开自己的纱衣遮住凝影儿的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易容成白雨灵?”
“阿姐,我好疼,小影儿好疼。”
惠星辰抱起她御剑飞行,立马前往城主府。而另一边药灵弟子结束了比试,储忆拿起事先准备的小玉瓶,三颗圆润的药丸滚进玉瓶。
“又是储忆夺了头筹!”
邻近他的女修瞄了一眼小玉瓶,向他探了探身子。“师兄既是修毒术,想必这救人的药丸派不上用场,可以送我一颗吗?”
说来奇怪,储忆引以为豪的是他的毒术,可这次悟出的是救人的药方。炼药应以一颗为最佳,可最后有三颗,每颗都是极品仙丹。
圣地是想传达什么呢?比试到最后,蓝姨急匆匆离开。是谁出什么事了吗?会是师姐吗?
他拨开就要挨上来的女修,“谁是你师兄!胭脂涂那么厚,堵到我鼻子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天底下,又有谁可以和师姐的美相提并论?她一笑,不敢说倾城倾国,毒翻你全家绝对没问题。
储忆调动灵力,集中在脚掌,攀附着墙壁,来到城主房间的屋顶。掀开一张瓦片,映入眼帘的是面无血色的脸。
蓝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陶公子,你快去看看她。”
子尧看着凝影儿不停流血的左手,正欲点穴封住心脉。
惠星辰持剑挡住了他的手,“还以为大名鼎鼎的召唤师有什么办法,你且看看她的伤口。封住心脉,无疑是在催死。”
子尧冷静下来,仔细看着左手的伤口,“是你伤了她!”
“原来蓝姨去找的高人是你啊!救人没什么本事,自己做的事还推脱的干净!人人皆知,陶子尧幻术登峰造极,可以蛊惑人心!我伤了人,没什么家产,要了我这命,我也要救回她。可你呢?你是她最信任的人,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自然是爱她护她!绝不伤她!”
两人正要动手,凝影儿虚弱的说:“别吵了,都出去!”
惠星辰拉起子尧,“出去说。”
凝影儿等了一会又说,“蓝姨,不必担心,你也出去吧!”
蓝姨顺着凝影儿的目光,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也离开了。
凝影儿看向还在观望的储忆,“下来吧,没人了。”
储忆顺着窗户进到房间,拿出一个小玉瓶。
“我能救你,也能杀你。你最好乖乖交代你把师姐藏哪儿了。”
储忆扶起凝影儿,给她服下炼成的仙丹。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脸色也开始红润。像蛇蜕皮一样,她的皮肤由里到外长出新的一层。
“以你的观察力,想必猜到我是谁了。”
凝影儿苦笑着继续说道:“阿姐救了魅族的王魅时,没想到,魅时恩将仇报杀害了白叔叔,抓走了阿姐。”
储忆背过身,抹了抹眼睛。抓紧衣襟,细细数了数自己炼成的毒药。
“小影儿,你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找回师姐的,我这就赶回药灵谷,请示师尊。”
随着子尧轻声推门而入,储忆的离开显得无足轻重了些。
“看到他来救你,我还是不放心。”
“不必,毕竟家系有别。陶公子尽快离开城主府吧!顺便问一句,公子平日里带着的那个侍从呢?”
“小影儿,不要疏远我。是我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了惠星辰,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给你个交待。”
子尧凝视着她,说不出来侍从去了哪里,微微低下头,也不知如何是好,涨红了脸。
“是吗?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
“好。”
再待下去也不合适了,他想说的话太多,那个随风飘散的回答每每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他想给下承诺,支离破碎的阴谋却压的他不能言语。
若是变强,给了她想要的庇护,此刻是否会有所不同?
凝影儿看着子尧离开的身影,摸了摸骨扇。剑刺伤时,意识是零散的,像极了当初遇见子尧的时候。
如果不是幻术,是谁在背后安排这一切呢?
乌云密布,雷声四起,怕是要下ー场大雨了。
子尧撑起伞走进雨中,远处一所普通的老宅自行打开了门。子尧收起伞,走进老宅。庭院中,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
“父亲,你为什么还在此处?”
陶听南一边把玩手中的玄石一边说:“你来了多日,都忘了自己的地位了。你可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
“别对孩子太严厉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阮家家主,手持一柄骨扇来到陶听南旁边。
陶听南转了下扳指,“明天过后,立马回到陶家和你表妹完婚。圣地远征,不要参加了。”
子尧上前走了一步,“父亲,你替我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一出生就害死了你的母亲,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我的母亲?是你的表妹还是粒粒?”
陶听南靠近子尧,“你没资格问我!”
子尧转过身走出老宅,雨滴打在他的身上,他浑然不知。
“陶家主还真是专情,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忘不了啊!”
“阮正平,我不是你。我搞得清自己的孩子。你呢?你确定你领回来的是你的种?”
突然一团黑影笼罩住整个庭院,黑气弥漫,隐约间有个人影。
“矿源找到了吗?”
陶听南和阮正平双双跪下,“白飞昂死的太过蹊跷,现在这个白雨灵不好对付,目前还未找到。”
黑色的气像把利剑插进血脉,人影瞬间移到他们面前。
“白飞昂是我杀的,霸占着我的东西也该给他惩罚。至于矿源,明天按计划行事。事后,我就知道它在哪儿了。”
陶听南抬起头,“那什么时候实现我的愿望?”
“别急,到了圣地,答应你们的都会实现。至于不听话的,就比如这老东西!”说着,黑影中鲜明的蚕丝袍似是十分痛苦,黑气不断地蚕食那人的身体。
阮正平不停开始哆嗦,“阮家上上下下愿为您效力!”
“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消失在恐惧中。
陶听南立马接住跌落下来的柳药灵,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进他的身体。
阮正平拍了拍衣袍,“没用的,混沌入体,必死无疑。只要我们还有用,就不会有这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