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任大典圆满完成,大臣们也都自行离宫。
萧殊华将沈御风单独留下,又交代了一番,才让他出宫离开。
等萧殊华将兵符收起来放到奉天殿时,天已经黑了。
“安年。”
萧殊华坐在桌子前,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这时她才想起来,安年被她派去监督池弦月罚跪去了。
将怀中的信重新打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当时情况紧急,只是看了个大概。信中内容的意思大概是说:萧殊华在未登基之前,就经常出宫,与沁水国探子有密切交流,并且沁水国探子与萧殊华有了交易,待他们助萧殊华坐上皇位,萧殊华就许给他们边境的三座大城池。
“哈哈。”萧殊华看笑了,当时没仔细看,只知道是栽赃自己通敌的,没想到这理由这么好笑。
“唉,且不说我对着皇位没什么兴趣,这一国之君许人利益居然是一国之国土,这是脑子有多大的坑,才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交易。不怕百姓唾弃吗?也就我这玉印靠点谱。”
萧殊华将信折起来,然后借着烛火点燃,销毁信件。
虽说这信写的漏洞百出,可还是不能被有心人拿了去,要不又要平白多生出许多事端。
昭阳宫。
池弦月跪在昭阳宫中的石子路上,上身笔直,从背面看有种宁死不屈的架势,就连表情也是生气的模样,一旁的沐宣则是急的团团转,疯狂跟安年说好话,希望安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安年也是无奈,只能站在台阶上,装听不见。
唉,不是我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是陛下的命令就是让我好好看着棠妃罚跪啊,他再想帮忙,也是力不从心啊,谁来救救他啊。
“陛下万安。”
昭阳宫门外传来了几个侍女的声音,安年听了,飞快的奔了过去,这简直就是他在这尴尬氛围中的救星。
“陛下,您终于来了,棠妃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一点也没有丝毫的偷懒......”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
萧殊华冲着安年和沐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出去。
“啊?哦哦,是,陛下。”安年很快的反应过来,并且很识时务的将不想离开的沐宣给一并拖走了。
此时昭阳宫只剩下了萧殊华和池弦月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都没有说话,像是都在默契的等对方先开口。
天已经黑了,宫人早将宫灯点亮,此刻昭阳宫充斥着橘黄色的光,连带着人,也照的柔和了许多。
还是萧殊华先开口了。
“为什么要陷害我。”
“呵!”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陷害一国之君是什么罪名。”
“我说了不是我,你爱信不信。”
池弦月说着抬起了头,直直的对上了萧殊华的眼睛,语气中带着生气。
萧殊华这是少有的看到池弦月在自己面前不哭,有些惊讶。还带着一丝兴奋。
他和自己说不是他,那她就相信他,因为一个从来到这皇宫,就再没出过宫的邻国质子来说,弄到那些东西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等等。
他说不是要陷害我,也不是他写的信,那不就等于是他看见了有人放信,然后怕我被陷害然后将信给拿走了?这是怕我被陷害?
这个想法在萧殊华心中出现,萧殊华就有了一个“坏心思”,紧接着就付诸了行动。
“你不是要陷害我,为什么会有那几封信啊?”
“我......”池弦月语塞。
“你不会是为了帮我,怕我被人陷害,才......”萧殊华没有将话说完,可是她要传达出来的意思却一点也没少。
池弦月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真是一个不经撩拨的小美人啊。萧殊华心里这样想,
“才不是,我是,我是......”池弦月想反驳,可是说了半天,心里也没想到什么可信的借口,就把头一扭,索性闭嘴了。
“好了,不逗你了,跪这么久了,我扶你起来。”萧殊华一边说着,一边低下身子,扶池弦月起来。
许是池弦月一直都在生气,气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而平白多生出了这些是非,跪了两个多时辰,这没骨气的身子居然挺住了。
真的是随了主了,脾气倔,不肯低头,就连身子也跟着倔。
但终究池弦月身子是弱的很啊。
这不,萧殊华刚扶池弦月起身,池弦月就一阵晕眩。
出于人害怕的本能,池弦月没有经过思考,就抓住了萧殊华的胳膊,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萧殊华的身上。
虽然池弦月从小身子就弱,可是身高和重量却与旁人无异。
但萧殊华是谁啊,从小练武,更是拜在高人门下,皇宫中可能没什么人知道,可在江湖上却是难逢对手的人物,所以就池弦月这点重量,萧殊华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萧殊华稳稳的扶着池弦月,见他半天没有缓过来,就自主的将他横抱起来,进了昭阳宫。
在这里,萧殊华深深地感受到,之前自己那么努力练功是一个明智之举。
等将池弦月慢慢的放到床上坐好,萧殊华又转身去外面吩咐,让宫人准备晚膳送来,再顺便去太医院去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一并送来。
做完这些,萧殊华再进到屋里看池弦月,池弦月已经不似刚才的倔强了,而是又换上了和往日相同的我见犹怜哭唧唧的表情。
“你怎么了,为什么又哭了。”
萧殊华刚打算和不再伪装的池弦月好好谈一下,没想到这才刚离开多久,他又开始把自己伪装起来了。
真的是令人头疼。
“陛下,臣妾知错了,不应该随随便便到长年殿去,陛下罚的是。”
池弦月刚才趁萧殊华出去的功夫,已经理清了自己接下来的说辞。
如果萧殊华再问他为何要去长年殿,他就说是跟着一个奇怪的人去的,然后拒不承认自己知道那几封信的内容,全部推给自己当时慌了神,才要将那几封信藏起来的。反正自己平日在她面前就是这般胆小懦弱,她应该不会察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