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景目光一凝,心中暗自衡量,眼前之人刚刚展现出来的身手可是丝毫不逊色于全盛时期的自己的,或许还要强上几分,而且自己此时差不多已是强弩之末,对上他基本上是有死无生。腿上又有伤,他若铁了心要杀他,跑掉的机会也是几乎为零。
“该死,”西门景暗骂一声,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看着张宁说道:“他们的命给你们,放了我,恩怨两清,如何?”
张宁抬起长剑直指他,不为所动。
“我虽然受了伤,可你想要杀我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我是圣阎教的长老,圣阎教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派,你们若是杀了我,就会遭到圣阎教永无止境的追杀,以后都将过着永无宁日的日子,直到死。”见他模样,西门景冷冷一笑,威胁道,企图用圣阎教的威名吓退他。
接着指向他身后那些紫衣人说道:“只要你们放了我,他们的命任你取,就当是我给你们赔罪,从此以后我们恩怨两清,互不相干,岂不更好?”
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寇元德其实是一类人,都是极度自私,为了自己,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能够干的出来。
为了活命,门下弟子几十条性命说舍弃就舍弃,眼睛都不眨一下。
还有什么任务,都见鬼去吧,现在西门景只想活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逃过一劫,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张宁根本不受他威胁,摇了摇头说道:“公子只想要你的命。”
说完挥剑而上。
见他油盐不进,西门景气极,挡住他这一击,怒声说道:“小子,你要想好了,圣阎教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至今为止敢惹圣阎教的人,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刚刚不是跑了个吗?下场比是要比你好的多。”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结果张宁不仅打脸,还要踢裆,这就有些过分了。
“啊!”西门景怒喝一声,拼尽全力攻了上去。
紫衣人见秦伏和另一个护卫砍他们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顿时慌了心神,而唯一的依靠,他们的师尊西门景又想抛弃他们逃跑,他们直接心胆俱裂,化作鸟散,但依旧改变不了被屠戮的命运。
最后,作困兽之斗的西门景也被砍了脑袋,而张宁根本没付出什么代价,甚至衣衫上都没沾到血迹。
满地尸骸,画面有些血腥,陈睿回过头来看着秦清瑶,说道:“姑娘还是直接回车里的好。”
挡在她前面不仅是为了保护她,而且也是为了阻挡她的视线,不让她一个姑娘家看这么血腥的画面。
他也想通了,不是就是不是吧!也没什么好失望的,也许她也在襄城苦等自己呢……
而刚刚之所以会下意识的保护她,可能是自己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善良纯真的心,不想看到这么美好的姑娘受到丝毫损伤。
当有人愿意把你宠成娇滴滴的萌妹子时,谁还想活的像个女汉子?
“嗯!”秦清瑶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总感觉忘了点什么。
作为一个有道德的楚国公民,自然不会乱丢垃圾,更不会让这些尸体在这里腐烂发臭,滋生各种细菌,然后让过路的人染上疾病,最后演变成祸乱天下的瘟疫。
但是他也不会自己动手,因为那样会脏了自己的手。
当然,他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动手。
于是果断的决定到下一处县城报官,这可是几十条人命,不是小事,哪怕是江湖仇杀也是关乎几十条人命的大案。
若是江湖私斗,事后把尸体处理好了,没多少人看见,没人报官,或许官府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乐的清闲。
可是有人报官,还有这么多尸体暴尸荒野,性质就不一样了,从江湖私斗变成了关乎几十条人命的大案,官府恐怕也不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必须重视起来,严肃处理,该围剿的围剿,该治罪治罪,该杀头的杀头。
总而言之,圣阎教和青锦宗往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了,被朝廷铲除都是正常的。
陈睿是故意的,他本来是抱着不惹麻烦的心态,场地都给他们让出来了,结果这些人还无故对他起了杀心,既然他们要杀他,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虽然大部分人都死了,只跑了一个,可是他们的宗门还在。他刚刚可是听到了西门景的话,圣阎教不是好惹的,惹了他们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会永无宁日,至死方休。
那他为了以后能过安宁的日子也只好先送圣阎教一个“好下场”了。
下午时分,他们便到了下一处县城,找到县衙,直接跟县令说了此事。
李县令听完之后脸色有些发白,毕竟是在自己管理的区域内出现了这等事,还不知是否会对自己的政绩造成影响。
若是这等江湖私斗没什么人知晓,没什么人报官也就罢了,他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如今这长得很好看的少年还要求他严肃处理,说什么还无辜者一个公道,遏制住这些江湖私斗等等。
你大爷的,这不是给我没事找事吗?
这些个江湖门派,门人众多,武功还高,他这县令百十来号人过去就是送给别人打牙契,根本处理不了。
要处理唯有上报刺史,让刺史派兵,刺史若是没能力处理好就只有上报朝廷,到时候若是挖出一些这些个江湖门派在他管理的区域内危害百姓的事情,那他的仕途基本上是到头了。
这让李县令对陈睿他们很是不满,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正色道:“你们也参与了江湖私斗?甚至还杀了不少人?”
李县令打算先问责于他们,把他们都吓住,封住他们的口,然后在派人把尸体掩埋掉,让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
像这种江湖上的事,很多地方上的官府都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绝对不会打开两只眼睛,毕竟这些人有不少亡命之徒,若是逼急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杀官?
所以面对这种江湖私斗,他们都是选择不作为,一者是自己能力不足,若想处理必须上报请兵,比较麻烦;二者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这已经成为了地方官场的一种潜规则。
当然,这同时也导致了江湖门派越发的猖獗,明争暗斗的越发凶猛。
陈睿岂会不知他所想?又怎会让他如愿?直接让秦伏亮出他六品武将的身份。
秦伏倒是很听话的把官玺放在县令面前,这让陈睿有些诧异,毕竟是六品武官,怎么会这么听自己一个白身的话?是看在他家小姐的面子上?
李县令看到官玺一惊,待看清之后马上变得毕恭毕敬,保证道:“下官定会严肃处理此事,将军放心。”
袭击朝廷命官,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被反杀了完全是死有余辜,他不仅没了问责的理由,还必须严肃小心处理此事。
陈睿再度叮嘱了一番之后才从县衙出来,找了一间客栈,在宿一宿,或许明日就可以赶到襄城了,想到此便止不住的激动。
不过,让他很意外的是这姑娘又没给他好脸色了,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让他叹了口气:“哎!女人哪……”
秦清瑶在车里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正要告诉他,自己就是秦清瑶时,被人给打断了。
而让她生气的是这个猪头竟然事后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我说不是就不是吗?你就不会自己判断吗?你就看不到我当年的神韵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把我的样子给忘了?亦或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我……
于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便决定不告诉他了,甚至想等到了襄城之后,还要好好躲他几天,冷落他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