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贵神态完全变化,不像平时那般温文尔雅。身边的人,都安静地看着知州大人。文官本想来诉说的,见这样子,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你们自己看看吧,简直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廖云贵说,“奇迹、奇迹啊。好,太好了。”
将手中一份纸条交送给身边的人,廖云贵依然沉浸在那种情绪里。虽然不相信,但这份情报是从知府唐俊词那边传过来的,内容不多,就说明了倭寇首脑宫崎山并倭寇两万余众,被王府军全歼。
如果不是有唐俊词隐秘的标识,廖云贵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如此说来,城外的平倭军那是挟胜而至,宁府境内的倭寇基本被王府军肃清。这样的王府军,宁城知州衙门又如何敢硬抗?
“大人,这是天大的大捷啊。”身边一个人大叫起来,不管心中信不信,这是来至知府大人的传信,自然不存在疑问。
“快……”廖云贵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王府军已经到城外,他宁城如果没有好的态度,传出去对他很不里,“快开城门,欢迎王府军进城……”
“大人……且慢。”那个才回来的文官说。
“怎么啦,对了,你才见到王府军,他们怎么说,有什么话传过来?”廖云贵说。
“大人,对方没说什么,就要求进城。”
“那就开城门啊,本大人亲自去城外迎接大军。”廖云贵说。
“大人……”
“到底怎么啦,快说。”廖云贵有些恼怒起来,有什么事情没说开,吞吞吐吐的。
文官便将黑大地所说的事情,说了出来。廖云贵得知后说,“昨晚城外发生什么事,让王府军撞见了?”
“大人,他们不肯说啊。就说城里有人参与这个事情,王府军要进城拿人。”文官不满地说,“他们不过是客军,为什么要插手宁城的事?有人犯事,那也是知州衙门的事务。”
“王府军就在昨天,斩杀倭寇两万余,宫崎山这个倭寇大首领已经授首。”廖云贵看着那文官说。
“那又如何?”文官虽说是廖云贵的手下,但内心对军队和武将,自然是看不起的。
“你知道王府军在苏杭,共计斩杀倭寇多少了吗?三万。你知道三万倭寇是什么意思吗?”廖云贵有些恼火,倭寇乱苏杭,如今,王府军将倭寇清除,这是泼天大功啊。
“三万……”文官总算明白过来,浑身一抖,明白王府军势大了。文官与军队之间,确实是文官强势,武官受到压制。
但也存在统属情况,比如目前就是,王府军在宁府斩杀倭寇三万,这样的功劳,谁还敢小觑?除非是军中的监军大人,但平倭军的监军是什么情况,宁城这边是了解的。
难怪之前那个小将军,是那种态度。
廖云贵不拖拉,态度明朗。立即带着知州的人往城门而去。对于昨天斩杀倭寇的大捷,这时候也没必要就大肆渲染,得先确定了事实,再来出安民榜。
杨继业也不管黑大地能不能应付廖云贵,这时候的杨家粥场,自然不会出面,也不适合出面与廖云贵对接。
黑大地与廖云贵等人见面后,确定了昨天斩杀倭寇和宫崎山一事,黑大地说,“知州大人,最好派人到百里外谷地去吧。那里还需要大量民壮处理倭寇尸身,宁城这边看清战场后,才好安民,将城外流民全部劝返,好做春耕了。”
廖云贵觉得这个事情有道理,便将巡检司的人和知州衙门的文官两人,派出去。蛮族军这边也派了十人随行,带路和保护这些人员。
黑大地带着军兵进城,实际上仅带三百人,其他的人都留在城外。这让廖云贵安心多了,至少,蛮族军这边表面了军队不会扰乱地方。
回城之际,廖云贵立即吩咐地方,要城内大户出钱出粮,立即到城外犒劳大军。
黑大地到知州衙门,随后将方家的几个人,方城南、方修、管家等,押到衙门。又将方城南等人的供词,呈给廖云贵,说,“知州大人,这些人假扮倭寇在城外害人,昨晚被我王府军撞见,杀掉一些,擒下一些。本将禀告知州大人,这就派一队人马前往方家,除恶务尽。”
廖云贵对于方家在城外假扮倭寇的事,本来不知情,看到方城南等人的供词后,又见到这些人虽被用过刑讯,但想来不是污蔑方家。
廖云贵说,“小将军,这样的事情就交给衙门来处理吧。”
“不妥。”黑大地完全不管知州大人的感受,断然否定,“我们王府军做事,喜欢把事情理清楚。免得让地方上一位我们冤枉了谁人,再说,地方上的人来处理,与方家都是熟人,面子上也不好办。”
黑大地自然明白,这时候交给知州,方家的钱粮就不会再落到蛮族军方面掌控的。廖云贵自然也懂得内中事宜,便不再多说。黑大地手一挥,立即有人离开知州衙门,往方家而去。
方城东见天明,却迟迟不见方城南和儿子方修返回,心里不安。昨晚深夜,方城东得知城外情况稳定,便先返回家里。在家等着消息,天亮后,有心到城墙去看看,但又要避开嫌疑,只好耐心在家里等着。
知道上午八九点,才听到大门敲响声,方城东虽觉得不对头,但也不多想。昨晚谋求的事情,如果真的出事,就该是衙门的人一路呼喝着过来,而不是这样敲门。
让人开门,谁知门才开,立即被撞开了。外面涌进一群军兵,方城东意识到不妙,大声说,“我等百姓平民,你们如何闯进家宅?”
“方家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有军兵冲到方城东面前,将他打倒,擒下。其余的人迅捷地往里冲,控制方家全局。这次进方家的人,总计有两百蛮族军,很麻利地掌控方家。
方家这时候本身就人少,捉住方城东后,将方城东带到书房,问方家积财和米粮藏在哪里。方城东到这时候,也明白了情况,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当真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