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的战场,是一个群山环绕,但比较开阔的低洼状谷地。
谷地有四五百米宽,一条小溪流从山脚流过,使得这里原本是一垄粮田。如今粮田已经荒芜,长出半人高的野草,荆刺还不多,视野也开阔。周围是两三百米的山脉,坡地并不险陡,没给人什么威慑。
十来里地的谷地,到所选地点处,这里突起来一小山包。小山包其实也不高,四五十米,更不陡峭,缓缓拔升。从地形看,并不适合打埋伏,更不适合做狙击战。
但巫虎和杨继讨论之后,觉得这里非常适合来歼灭宫崎山的股匪。
地势开阔,追击在巫虎所部后面的倭寇,就不会疑心。不会停止追击,很可能会看到这种谷地,反而觉得要加快速度追杀平倭军。
四周是山,适合其他军兵潜伏过来,对倭寇进行包抄而不被发觉。等完成了包抄后,就是歼灭倭寇之时机。在倭寇看来,谷地两面是山和林子,更不利于伏击战。
在三十里外,巫虎所部才生火做早餐,然后要赶路。但倭寇已经到了,似乎蛮族军在五里外才发觉倭寇追至,匆忙拔营前行,使得驻扎地丢弃了不少造饭用具,水洗过的米粮也撒出不少。
这些迹象表明蛮族军慌乱而失措,等宫崎山他们感到,看到这些迹象。宫崎山说,“‘只拿军’是在逃跑还是在迷惑我们?”
“大将军,‘只拿军’这几天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哑口他们分兵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他们的主力摆脱我们,好向宁城而去,据险而守。这时候,‘只拿军’应该就在前面四五里,我们先派两千人轻装上阵,追上,咬住他们。追上后,看清情况,再报大将军,我们追击,‘只拿军’还能怎么样?”宫崎山身边一个人说,其他的倭寇都说这样稳重,是非常高的计策。
宫崎山果断地派出三千人,将所有物品都丢下,力求在一个时辰之后追上‘只拿军’,然后紧紧咬住对方。不能让‘只拿军’有喘息的机会,让他们不能做饭、不能休息……
倭寇一个叫宫左的首领领命带军,快速地将抽调出来的军兵往前追击。倭寇的探子一直追在蛮族军身后,也能够看到蛮族军行速虽快,但也呈仓皇之势。
追击十余里,宫左所部就咬住了蛮族军尾部,双方没有交战。蛮族军选择了加速前进,试图摆脱倭寇的尾随。宫左将所看到的情况,不听地给宫崎山传过去。
宫崎山也不急于发起战斗,这样的尾随追击,肯定会有战斗了。就看“只拿军”什么时候不得不停下来,就是双方拼杀之际。
最初一段路上在山间行走,上坡、下山、峡谷等都有,宫左遇到地势险要处,总会小心蛮族军是不是有埋伏。过两时辰,也习惯了。
追进进入谷地,看到这谷地估计比较长,宫左的人马加快了行速。一直追到蛮族军身后两百米,之后就不再靠拢,这样的尾随在谷地中,完全可看到前面蛮族军的几乎所有军兵行走情况。这让宫左更加放心,而宫崎山得知这一点地形后,也放心地催促后面的倭寇加快步伐。
这一天,必然是双方决战之期。蛮族军行军越久,对他们而言体能消耗越多,接下来的拼杀,也就越不利。
巫虎也不断地往后看,见倭寇敢如此追击,明白战事的进展比预期的要好。信鸽放出时,距离选择的战场还有十来里。但蛮族军的行进速度突然加快了,尾随在后面的宫左所部,发觉蛮族军的变化,以为蛮族军想摆脱他们而拼死往前行军。
对于军队而言,保证军兵的体力、强烈的战斗意志,才是在拼杀中必胜的关键要素。宫崎山得知蛮族军是跑步前行,顿时一喜。
纵然蛮族军在短时间加快了速度,但又任何能够摆脱倭寇们的追击?这说明“只拿军”的指挥官已经慌乱,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了。
立即催促倭寇加速,也传令宫左,要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蛮族军摆脱他们的围追。只要宫左所部追得猛,“只拿军”就逃得匆忙,消耗也会越大,等双方对战,“只拿军”毫无体能,那就可随意斩杀。
对蛮族军而言,十里的跑步行军,不过是最常规的训练。体能上正好被激发出来,活动开了。
军兵们得知倭寇追随,都非常兴奋,知道斩杀倭寇,立功的机会到来。之前,有过两次歼灭倭寇的经历,对倭寇的战斗方式、战斗意志和具体的战力也是有所熟知的,因此,蛮族军个个都想杀敌。每一个小队,都在找拼比的对手,想要在战斗中超越对方。
先头的军兵终于抵达预定的战场,谷地的小山包上,早就有辅兵将这里的战壕修好,三四层的壕沟,让蛮族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可退可进。
最大的优势是给火枪兵有足够的掩体和空间,让他们在射击、装弹过程中,尽可能地处在掩体中,得已最好的保护。
同时,这里也早为蛮族军准备了早餐、热汤等,在战前,完全有足够的食物补充,恢复体能。
进入小山头,巫虎列军以待。尾追在后的倭寇宫左,见蛮族军停下来,都聚集在小山包上,看着小山包并不高,也不陡峭。
选择这样的地形停下来,显然是匆忙决策所致,这并不是最好的阻击战地,更不是好的埋伏作战之所。
没有地势之险,又如何挡住倭寇重军的冲杀?就算要坚守小山坡,倭寇这边也完全可大部队冲上,双方争夺。“只拿军”三千不足,如何拼杀、争锋?
蛮族军陈列的军兵没有在山顶,而守在半坡。宫左三千人到了,距离蛮族军不过五十米,彼此完全可看清对方的脸。
没等宫左将军马列成完整队形,巫虎这边手一挥。所有蛮族军的军兵,一声喊,冲向五十米外地三千倭寇。
宫左也没料到“只拿军”会突然杀出,但他所带的倭寇,也是倭寇中的精锐,他们不想后退,而是选择迎上前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