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起见,张宁让院里的丫头分别佩戴玉佩,他则看沙漏,最终确定运气转换的时间是一刻钟,如果一直佩戴,好运和坏运的时间一样多。
很公平嘛。
张宁收回玉佩,放在桌上,赏了走霉运的丫头每人十两银子,走好运的已经得到好处,没有再赏。
怎么利用玉佩,张宁有主意,即佩戴一刻钟,然后解下,或是交给身边的婢仆,或是收进小匣子,反正一刻钟后绝不碰它。他可不想接连撞树,或坐的椅子散了架。
张宁通过丫头试验得知,装在匣子里带在身上没什么意外。
吩咐清儿把匣子收好放进抽屉,张宁心情大好,如果玉佩用得好,岂不是人生开挂?
…………
半夜下起小雨,气温陡降。清晨张宁起床,迎面一阵冷风刮得他一个激灵,清儿适时取来锦袍侍候他穿上。
吃完早饭,他寻思带玉佩去哪里晃荡,看能不能在好运的作用下,遇到好事。唉,要是有彩票就好了,戴上玉佩,轻轻松松中五百万。
张宁一边无声感叹,一边吩咐清儿取来玉佩,连同匣子一并揣在怀里,打算需要时取出玉佩系在身上,用完马上解下装进匣子,这样就不用连累身边人遭受厄运了。
出府不久,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张宁大袖一甩,任由清凉的雨点落在头上身上。走了一阵,雨点越来越密集,行人越来越少,张宁好奇心起,想看看在这样的天气下,玉佩能带来什么好运,于是取出匣子,拿出玉佩,系在腰带上,心里默默计算时间。
昨天看一天沙漏,一刻钟大概多长,他心里多少有数。
系好玉佩,松开手时,玉佩泛出一道微弱清冷的光,只是清光一闪即逝,不要说路人,就是张宁都没发觉。
不过开了外挂,他心里得瑟得不行,不仅昂道挺胸,连步伐都快了不少。
走了一小段路,身后辘辘声响,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咦”了一声,道:“郡主快看,那人好怪。”
张宁侧身避让马车的同时,循声望去,一辆豪华马车缓缓驶来,深蓝色的窗帘高高挑起,露出一张绝美的侧脸,一双黑白分明极有神采的眼睛漠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
张宁如遭雷击,脑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
他呆站良久,直到打了个喷嚏。雨衣湿透他的衣裳,气温又低,可不着凉了嘛。
刚才望过来的少女虽只露出侧脸,但他熟悉无比。
前世,他和她青梅竹马,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一路同学过来。高三时,他向她表白,两人确定关系,相约大学毕业后结婚。
每天放学后他们一起复习,高考分别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同一所211高校。在高校,两人是同学们羡慕的一对情侣,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有一次外出,她出车祸,抢救无效,就这样离开了他。
他无法从失去她的悲痛中走出来,暑假才去兵马佣旅游,那是两人约好这个暑假要去的地方。
难道她也穿越了?然后在玉佩好运加持的情况下,两人就这么遇上了?
张宁狂喜不已,拔腿追上。
…………
铺着厚厚软垫的豪华马车里,身着粉蓝锦衣的美丽少女拉上窗帘。她肌肤胜雪,脸庞线条柔美,眼睛黑白分明极有神采。
她嗔怪道:“怎又大呼小叫?”
婢女圆圆的脸,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被她这么一说,兴高彩烈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小声嘀咕:“哪有人在雨中走不撑伞?”
美丽少女瞟了婢女一眼。
婢女低下头道:“奴婢错了。”过了一息,又小声嘀咕:“肯定是傻子。”
“绿萝。”美丽少女声音很好听,轻声训斥婢女:“不要胡说。”
圆脸婢女绿萝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婢女错了。”刚才见有人淋雨淋得很享受的样子,她一时好奇,忘了郡主最不喜欢婢女们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
美丽少女轻轻“嗯”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绿萝又掀帘望了一眼,小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道:“郡主,那个傻子追上来了。”
美丽少女极有神采的眸闪过一丝惊讶,跟着掀起窗帘一角,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瞟了来路一眼。只见刚才在雨中闲庭信步的少年,一脸焦急,一手提着袍服的下摆,一手朝她们所坐马车招手,口中呼喊着什么,脚下飞奔,大片泥水溅在袍子上,他竟全然不理。
她将窗帘挑高一点,想看得更清楚,不曾想马车颠簸了一下,停下来,车夫的声音道:“郡主,车辙陷进泥地里了。”
这种小事绿萝会处理,美丽少女不予理会。
绿萝道:“好好的,车辙怎么会陷进泥地里?”
这可是京城,路又平坦又结实,哪会下一点雨就成泥泞?
车夫快哭了,道:“小的不知。”见鬼了好么,好好的路,突然塌了一个坑,后车辙就这么卡进去。
…………
雨越下越大,泥土压实的路面被雨水一淋,很有现代乡下土路的即视感。好在骑射是纨绔子弟们的必修课,这具身体底子还是很好的,张宁跑得毫无压力,就是一脚下去,雨水混和泥沙全溅在身上。
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拉的车?张宁和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在他以为追不上,拼命跑时,马车停下来了。
玉佩给他好运的同时,也让对方走厄运?张宁来不及细想,跑得更快,不一会儿追上马车,看着使出吃奶的劲也扶不起车辙的车夫一阵无语。
“要不要帮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车夫道。
车夫苦逼啊,郡主出门不带护卫,这么宽敞的马车,他哪扶得动?他想都没想就道:“要。”
张宁撸袖子,把溅得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袍角扎进腰带里,不知是玉佩的作用,还是两人的力气都不小,总之同时往上一托,车辙从坑里出来了。
车夫瘫软在地上直喘粗气。
张宁顾不得一身湿透,袍子下摆和纨裤全是泥,来到车帘旁,嘴唇哆嗦了一下,道:“悠悠,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