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让人订的大网到货后,即开始找人开始养蛆试验。为此,夏姬找女仆缝制了几副口罩、手套,并定下为四个养蛆人增加补助的规定,以激励他们认真去做。至于具体实施,由他们自己去总结经验,不断改进。
没几天,果然传来已经有成果的消息,竹苑之前养的十几只鸡都很爱吃那些高蛋白的蛆虫。
夏姬很高兴,令那几人尽量扩大规模,增加产量,竹苑的鸡若暂时吃不完就将这些高蛋白虫子晒干碾成粉,以备小鸡孵化成功后使用。
而夏姬的育秧和泥鳅养殖也很顺利,秧苗的成活率高,长势也很好;而水池里的泥鳅也繁殖的很好。这让夏蝉等一些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看起来冰清玉洁的女主人怎么会想都到这些农民都想不到的办法。
不过夏姬知道这远还没有到要庆功的时候,因为这些事情都只是开头而已。
夏府的舍粥铺已经停办,被太后在宫廷外设的太上舍粥铺所取代,之前购买的那些粮食也一并送到太上舍粥铺。这也是夏姬希望的结果,自己办舍粥铺的初心也只是想帮助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并没有想过要从中得到任何的赞誉和影响力,只要他们能够活下来,谁出面都是一样的。
夏御叔这些天并不轻松,虽然楚国攻打郑国的战事已经结束,但是这对陈国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因为夏御叔接到线人密报,楚国让郑国俯首称臣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陈国,现在楚国在与陈国的边境线上已经出现异动,初步估计几个月以后就会付诸行动。
夏御叔将这个密报告知陈共公后,陈国上层立时又陷入隐隐不安的情绪之中。
这天,夏御叔来到竹苑看望夏姬,将这个情况也告知了夏姬。
“夫人,我前天接到密报,说楚国在郑国战事结束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陈国,现在已经开始备战。”
“啊?楚国为何如此好战?”
“楚国人自称是火神祝融的后裔,当初在商纣王时期,这些楚人一起参与了推翻商王朝的战争,有一定的战功。西周建立之时,分封诸侯,但是爵位高、封地好的都是姬姓诸侯,而楚国人却没有封侯,因而也没有得到任何分封。直到周成王时期才被封为子爵,封地不过五百里,主要任务是抵挡南方的蛮夷部落。”
“所以楚国人对大周非常不满,是吧?”
“是啊,夫人。从血统上看,楚人只是子爵,处于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中的低位,封地又是身处边缘蛮夷,楚国人心中不服,加上楚人尚武,不断地以武力兼并小国或者蚕食周边国家的领土,楚国变得越来越强大,雄踞一方。由于他们的地处偏远,对大周又心怀不满,因此在进贡上不怎么积极。这引发了周昭王的忌恨,于是周昭王出马三次攻打楚国,结果不但徒劳无功,自己还淹死在了楚国的汉水,这更加深了楚国与大周的矛盾。”
“大人,看来楚国还是很能打啊,周昭王都被他给打败了。”
“是啊,打败周昭王后,楚国便与周室和中原各国形成分庭抗礼之势,现在已经是诸侯国面积最大的国家,后来干脆直接自称为王,与周天子相提并论。”
“但是这种随意攻占别国,至少应该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呵呵,夫人,楚国攻打小国通常都是不需要理由的。随国被楚国攻打时,随国的君上被俘虏后问楚王,说我无罪,你们为何打我们,楚王说因为我是蛮夷。”
“这等好战而又蛮不讲理的强国如若攻打陈国,司马大人和君上会以何种方式抵抗?”夏姬忧心忡忡地问道。
“依靠周定王看来是不可能的,楚国根本就不把大周放在眼里。陈国要自保,还得联络晋国等北方国家来一致抗击。”
“妾身是女流之辈,对国事不敢妄言,只是希望天下少一些杀戮。”夏姬自知春秋战国战乱是常态,大国兼并小国也是正常现象,而最后的结局是秦国一统天下。至于陈国何时被何人所灭,夏姬只恨自己读书时没有留意这段历史,所以只能抱着听天由命、随遇而安的想法。
“你也不用太担心,即使是发生战争,也是要讲规矩和战礼的。如不搞偷袭、逃跑超过五十步不杀等。战争都是双方约定日期,然后列阵完毕同时发起冲锋,如果战车从对方君主战车旁边驶过,还要下车行礼。”
“啊,这还真是君子之间的战争啊,妾身受教了。”夏姬说道,读书时对宋襄公因为拘泥于礼仪而将宋军葬送之事十分不理解,现在才知在春秋时期的确是很讲礼仪,即使是战争都有礼仪。
“楚国人似乎更注重战场礼仪。楚国和晋国邲之战,楚国大败晋国,晋国的车马在前面奔逃,楚国的人在后面追,晋国人的战车陷入泥坑不能前进,于是追赶的楚国人停下了脚步,告诉晋国人车前横木太碍事,应该抽掉,然后晋国人才得以继续逃跑。可是没跑多远,晋国人的马盘旋不前,楚国人又教他们拔掉大旗并扔掉车辕头上的横木,这样就能跑得动了。于是靠着楚国人的帮助,晋国人最后顺利逃了出去。”
“这也太迂腐、太君子了吧?”夏姬笑道。
“是啊,后来逃出去的晋国人转过头来说:我们不像你们楚国人有丰富的逃跑经验啊,反倒是羞辱了帮助他们逃跑的楚人。”夏御叔说道。
“哦,楚国人还真是有趣啊。妾身也知道一些楚国人的趣事,画蛇添足、自相矛盾、刻舟求剑,还有叶公好龙都是发生在楚国人身上的事情。”夏姬说道。
“啊?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啊?说说看。”夏御叔说道。
夏姬一听夏御叔说不知道这些,心知可能这些是楚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自己因为是读过这些课文,所以记得。
“那我先讲刻舟求剑的故事。”夏姬说道,然后将刻舟求剑的原文背诵给夏御叔听:“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
夏御叔听得哈哈大笑,说道:“这事只能发生在楚国人生上,他们的处事风格就是这样的。”
“不过笑归笑,这样的对手很难对付,司马大人一定要当心。”夏姬担心地说道。
“是啊,战争打的是国力,我们国小而力弱,要自保不容易。现在除了备战、准备粮草、还有联络北方国家之外,唯有等待时局的变迁。”夏御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