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石榴、江鸿翔和李琴坐上了回首都的火车。
李琴放下包就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就不想起来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道:“哎!这个假期可累死我了,比原来去下乡当知青时干农活都累。每天干十五六个小时,干农活再累也没干那么长时间。”
石榴在她对面拿起水喝了一口,“可是我看你精神头很足,眼睛也神采奕奕的根本就不像累得要死的人。”
“嗨!你这人,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有什么可同情的,你这又不是被谁欺压剥削,是挣自己家的钱,要嫌累,就不能每天少卖几笼包子吗?你这是越累越开心的节奏啊!每天在外面收钱收得手抽筋,回家以后数钱数到手抽筋,痛并快乐着。”
李琴凑近石榴小声道:“话说回来,石榴,你这个点子倒是真的很好,没想到卖一个小小的包子,也能赚钱,比到工厂里上班划算多了,我哥哥和妹妹,之前因为没有工作,每天在家里哎声叹气的,做梦都想要一份工作,如果现在让他们去上班,恐怕他们都不愿意了。”
“说通俗直接一点,不管做什么工作,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那点钱,什么为人民服务为了理想那些口号都是扯淡,没有钱,活不下去,说什么都是零,之前人们鄙视做生意,以后的趋势就是有本事的人才做生意,赚钱越多,安全感,成就感,幸福感才能提高。”
李琴道:“石榴,你这些论调是从哪里来的?我听着怎么这么顺耳,如醍醐灌顶,不过啊!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在几年前,可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些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着过来的。”
“我又不傻,那些年不能说的话,我为什么要说呢?又不是不说话就会死。”
李琴格格笑着,“是,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不过像你这样想法独特的人,那些年憋坏了吧!许多话都不能说。”
石榴一本正经的道:“不能对别人说,我就自己对自己说,没有憋坏。”
李琴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肚子直“哎呦!”
石榴问:“哎!别笑了,我问你正经的,我介绍到你家干活的那个更小红,她怎么样?干活还行吧?”
“行,干活一点也不偷懒。就是,好像心事重重的,她有什么事情吗?”
“她刚刚离婚,自己没有能力养孩子,把孩子给了老公,所以情绪低落吧!”
“原来是这样,听说她也是一个知青,刚刚回来,难道……她老公是农民?”
“是呀!要不然,没有人会轻易选择离婚。她想回城里,如果不离婚,户口就迁不回来,而且她那个老公,就是一个无赖。”
“她一个高中生,又不傻,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
“听说,她当初是被逼的,是那个无赖强要了她。”
“这么说,她也够惨的。”
“是啊!我看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介绍到你们家去。”
“我看她在看书,还想考大学,但是在我们家干活,能够看书的时间很少。”
“她现在这样,至少是有吃有住,比之前挤在娘家看嫂子的脸色好多了。”
“是,像你说的,活不下去,谈什么理想都是空谈。石榴,你改变了我的金钱观,之前我觉得谈钱很俗,但是现在看你谈起钱来却有一种很带劲儿的感觉。”
“咱们是穷人,所以钱对于咱们来说是目前最迫切的一件事情。所以咱们是唯物主义,只有那些生活无忧的人,才配谈理想……”
睡在上面的江鸿翔道:“石榴,你有些过了啊!怎么天天谈钱,但凡见一个人就谈钱,就连刚才我睡觉,也好像隐隐约约的还是听见你谈钱,你再这样,我可受不了了啊!你现在还吃不饱吗?你只谈钱不谈理想,那你去上什么大学,一辈子在南县卖你的红烧兔子肉得了,那多赚钱。”
因为这个时候的人虽然都没有钱,却没有赚钱的意识,也羞于公开承认喜欢钱,所以石榴就想着要改变身边人的这种观念,便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金钱至上论者了。
江鸿翔和这番话,令她清醒了过来,自己想想,也觉得太心急了,所以成了一个拜金女。
是啊!她怎么可能没有理想呢!她可不是心中只有钱的人。
石榴冲江鸿翔呵呵笑着,“好,从现在开始,不敢在你面前谈钱了。”
李琴道:“说呀!我就喜欢听你谈有关钱的事情。”
石榴笑着道:“我要睡觉了,到了宿舍再谈吧!我得在江鸿翔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不能让他以为我只是一个庸俗的满脑子钱的女人。”
李琴咯咯笑着,“江鸿翔,你是哪辈子修来福份,能够遇到石榴这样既会赚钱,又会学习,长得漂亮,还听你话的好女孩。”
江鸿翔道:“当然,像我这样福泽深厚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好人,也世世代代都有这样的好福气。”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呀!”
“这是事实啊!难道你说的不是真的,只是客气话?”
“你……你们俩还真配!”
“谢谢!”
李琴彻底无语了,看看已经拉开睡着的石榴,算了,反正也确实很累了。
到了学校,胡红梅和夏小薇早来了。
一个假期不见,还是有些想念,再次见到,大家都感觉更亲了。
夏小薇一个个打量着她们,道:“李琴,胡红梅和我都晒黑了,只有石榴,还是白白嫩嫩的,说一说,大家在这个假期都干了些什么了?看样子除了石榴,咱们三在户外的日子很多。”
胡红梅道:“我没有回去,就留在这里,我在离学校不远的车站附近卖煎饼,风吹日晒的,当然黑了。”
“胡红梅,赚到大钱了吧?”李琴道。
胡红梅脸上笑吟吟的,“钱是赚到了一点,但是谈不上什么大钱。”
一个假期,两个月不到,除去房租和各种费用,她净赚了五百多块钱,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大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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