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师铎头有点大,先前那人一报出是受高骈子侄所托前来祝寿,毕师铎就感觉到了一阵头疼,上次,高澞在军府内当众与吕用之针锋相对,这件事情已经众所周知,如今高澞、高杰又不请自来,着实让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按照吕用之的命令,不相干人等一概不得进入府内,可偏偏这人手中还持有军府令牌,这是高骈赐给子侄们的特权,这乌黑的令牌一下子出现在毕师铎的眼前,让其顿时感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这是高骈在军府内的积累的威势,纵然其许久不露面,但是高骈就是高骈,其得令牌都让毕师铎等人感到了只有顺从,不敢反抗。
毕师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吕用之的面前,看着绿楚也跟在老夫人的身后,他有一丝错愕,但旋即面对吕用之的质疑,他顿时感到了很为难。
因为毕师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吕用之的疑问,吕用之抬眼看着毕师铎,“老毕啊,老夫人已经认了绿楚为干女儿,你我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
毕师铎一听,顿时感到了一阵欢喜,这样自己就更加仕途坦荡了,但他也有一丝怀疑,这个吕用之没有别的想法吧,但自己也没有办法去怀疑,毕竟这兄妹之情,谁也说不得什么了。
毕师铎陪着下心,低声说道,“大人看得起浑家,在下以后跟随大人,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嗯,知道轻重就好。”吕用之轻声地说道,“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要荣辱与共,像今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发生了才好呐。”
吕用之边说,边深深地看了毕师铎一眼,毕师铎被其眼睛灼灼的目光扫过,不由地低头,不敢正视吕用之,此次高杰等人派遣的人能股堂而皇之入内,自己的胆怯确实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
吕用之看了看四周,没有外人,他沉声吩咐道,“那个人想来没有走远,你亲自率一队人马,去,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绿楚在其身后,听到其这么阴冷的话,不由地一怔,然后便低下头来,她没有料到,吕用之谈笑之间,就要取人性命。
毕师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大人放心,他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做干净点儿,可别让人捉到把柄了。”吕用之冷冷地说道。
“末将知道。”毕师铎应声道。
“去吧。”
“末将告辞。”毕师铎低头应道,他看了眼绿楚,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儿郎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那老夫人听到吕用之要杀人,顿时惊得小腿肚子直转筋。
“娘,儿知道,但凡人不犯我,我必然也不会招惹他人的。”吕用之点头低声说道,“但是人家都已经骑到咱们脖子上了,咱们不反抗就要被整死了。”吕用之低声说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老夫人兀自低声念着佛陀,众人拐了几个弯,便到了后院之中,后院的女眷们都巴巴地等着老夫人回院,都等得饥肠辘辘,吕用之笑着吩咐下去,已经作好了的菜肴便像流水一般上到了宴席之上。
绿楚和老夫人、吕用之、毕府女眷坐在一起,心不在焉地吃了顿家宴,吕用之因见老夫人前几日在园内不过着了些风寒,不是什么大病,请医生吃了两剂药也就好了,便放了心,因命下面的管事来吩咐他预备给高骈带送东西。
吕用之看老夫人坐定,又请问“这会子可又觉大安些?“老夫人道:“今日可大好了。方才你们送来野鸡崽子汤,我尝了一尝,倒有味儿,又吃了两块肉,心里很受用。”
吕用之笑道:“这是厨下李三孝敬老太太的。算他的孝心虔,不枉了素日老太太疼他。“老夫人点头笑道:“难为他想着,若是还有生的,再炸上两块,咸浸浸的,吃粥有味儿。那汤虽好,就只不对稀饭。”吕用之听了,连忙答应,命人去厨房传话。
这里老夫人又向吕用之笑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议来,不为别的,刚才我与绿楚谈,下月初二是绿楚丫头的生日,如今她是一家人,今年人又齐全,料着又没事,咱们大家好生乐一日。”
吕用之笑道:“原来如此,既是老太太高兴,何不就商议定了?“
老夫人笑道:“我想往年不拘谁作生日,都是各自送各自的礼,这个也俗了,也觉生分的似的,今儿我出个新法子,又不生分,又可取笑。”
吕用之忙道:“老太太怎么想着好,就是怎么样行。”
老夫人笑道:“我想着,咱们也学那小家子大家凑分子,多少尽着这钱去办,你道好顽不好顽?“
吕用之笑道:“这个很好,但不知怎么凑法?“
老夫人听说,益发高兴起来,忙让毕府的王姨妈刘夫人等,又叫请其他府内的姑娘们,那府里媳妇并吕府内的有头脸管事的媳妇也都叫了来。
众丫头婆子见老夫人十分高兴也都高兴,忙忙的各自分头去请的请,传的传,没顿饭的工夫,老的,少的,上的,下的,乌压压挤了一屋子。
只绿楚和刘姨娘和老夫人对坐,张夫人和刘夫人只坐在房门前两张椅子上,毕府的其他姊妹等五六个人坐在炕上,吕用之坐在老夫人跟前,地下满满的站了一地。
老夫人忙命拿几个小杌子来,给管事的母亲等几个高年有体面的妈妈坐了。
老夫人笑着把方才一席话说与众人听了,众人谁不凑这趣儿?况且都是拿的出来的,所以一闻此言,都欣然应诺。
老夫人先道:“我出二十两。”绿楚笑道:“我随着老太太,也是二十两了。”张夫人刘夫人道:“我们不敢和老太太并肩,自然矮一等,每人十六两罢了。”管事的夫人也笑道:“我们自然又矮一等,每人十二两罢。”
说着,早已合算了,共凑了一百五十两有余。老夫人道:“一日戏酒用不了。”吕用之道:“既不请客,酒席又不多,两三日的用度都够了.头等,戏不用钱,省在这上头。”吕用之和老夫人又说了一回话,都知老夫人乏了,才渐渐的都散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