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曦与阿爹和阿娘告别了之后,换上了亵衣,摘下头上的樱花簪子,躺在罗汉床上,仔细地看着手中的樱花簪子,刚刚见到这樱花簪子,她激动异常,现在少将军走了,她内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确实如少将军所说,自己长这么大,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
云锦曦看了一会樱花簪子,又把樱花簪子放在枕头底下,今日见到少将军,少将军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模样了,她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少将军。
希颜和云知白在卧房里,谁也没开口说话,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希颜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知白,你刚刚看到曦儿头上那个樱花簪子没有,那肯定是粉宝石,太贵重了,我觉得曦儿不应当收的,只是我刚刚见曦儿那么高兴,我不好说什么而已。”
“颜儿,你瞧瞧你,就是这么操心的命,我早就和你说了,那年我们在小树林撞见少将军,这日后就和将军府脱不了关系了,这都是缘分,至于曦儿和少将军之间的情意,那就让他们之间有情意便是,怎么,你还想彻底割断他们之间的心意吗?”
云知白躺在床上,刚刚就见到希颜吞吞吐吐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是憋不住,一定得说出来,这不,她还是按捺不住,与他说了。
“少将军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儿,小时候我倒是管不着,只是他们现在越来越大了,若是不阻止的话,曦儿动了真心怎么办呐,你瞧瞧你,现在连曦儿都不想管了。”
希颜听到云知白如此说道,不由的有些埋怨了起来,知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放任曦儿动真心,日后如果曦儿受伤了该怎么办,云知白听到希颜的话,知道她这话稍有埋怨,便走到坐在梳妆台前的希颜,搂紧了她的肩膀。
“颜儿,你见曦儿那副模样,难道对少将军的心思还不够明显吗,我们住在这郊区,曦儿本来接触的男子就少,就算住在了云锦城,你说那些男子哪能比得上才貌双全的少将军,曦儿先认识了少将军,怕日后再见到别的男子,也很难动心了,若是少将军对曦儿有心意,那再好不过了,我不是说为了高攀将军府,撮合他们两个,我只是觉得随他们本心便是,对不对,你现在如果强塞一个曦儿不喜欢的男子,你说曦儿就开心了吗?”
希颜听到了云知白的话,仔细斟酌着云知白的话,觉得云知白说的也有道理,她从梳妆台上起身,跟随着云知白坐到了床上,云知白笑着对希颜说,“我不是不管曦儿,我也知道我们和将军府家境悬殊,若是少将军真的独宠曦儿,那也有可能就只娶曦儿一个人,你觉得呢?”
“知白,你想的太简单了,唐唐少将军怎么只能娶一个农家少女,还有你别忘了,以前见到公主,好像公主还是挺喜欢少将军的,若是公主喜欢少将军,公主向皇上求赐婚,那将军府和皇朝联姻,那哪能还有曦儿的位置呢,曦儿嫁过去岂不是还要当小妾吗?”
“颜儿,赶紧上床歇息着吧,你再想可就得头疼了,不多想了,日后的事情哪能现在就知道呢,这万事都有可能,公主喜欢少将军,万一少将军不喜欢她呢,行了,一起歇息吧。”云知白见希颜越扯越远了,连忙打住了她的话头,这越往下说,希颜肯定越担心不已,那今晚就别想睡了。
希颜见到云知白打了个呵欠,想着他明日一早还得赶往白山书院教课,她可不能让知白都没有觉睡,她只能点了点头,和云知白一起躺在床上,只能先睡了,正如云知白所说,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突厥领地,凤鸾在草原上骑着马到处奔跑,凤煦坐在草地上,看着凤鸾的身影,不自觉想起了云锦曦,已经四年没有见到云锦曦了,想起那回狩猎之日,自己也是这么带着云锦曦,在马上肆意奔驰,潇洒极了,凤鸾见她亲哥哥发着呆,也不与她一起骑马,便调转马头,骑到凤煦身边。
“哥,你怎么现在越来越爱发呆了,到底每日在想些什么呢,我见你是越来越忧愁颓废了,难不成因为唐朝那位娇贵的公主吗,我教你,你去向父汗说明,说不定父汗能帮你去问问,万一有机会和亲呢,对不对?”
凤煦听到凤鸾的话,一把把身边的马鞭扔给凤鸾,凤鸾一把接住马鞭下了马,和凤煦并排坐着,两个人默默无言地看着草原上成队的数不清的牛和羊,抬头看见夕阳笼罩了整个天空,唐朝的厨子半夏饭菜已经烧好,又见时日不早了,便来唤凤煦和凤鸾。
“郡王,郡主,晚膳准备好了,请郡王郡主移步青鸾阁享用吧。”凤鸾听到半夏说的话,连忙一把拉起凤煦,“哥哥,走吧,半夏今日肯定又烧了好多好吃的,快走吧,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半夏烧的唐膳的。”凤煦被凤鸾拉着往青鸾阁走去,等到了青鸾阁,膳食的香味就飘了过来,凤鸾立马坐在桌子上,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半夏竖起了大拇指。
凤鸾自从去过唐朝两回之后,便时刻怀念着唐朝的美食,可惜突厥又没有会烧唐膳的厨子,突厥和唐朝偶尔会有交换犯,有些犯人是从唐朝流放过来的,有些其实并没有犯太多罪,据说有个诗人写了首诗,也因为描写了老百姓疾苦,就被流放到了突厥。
那日凤鸾有事路过突厥牢房,闻见一股香味,便寻了过去,只见半夏正穿着囚服在那里烧饭,凤鸾一看,嘿,还烧的是唐朝的饭菜,她问了狱卒,狱卒说他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唐朝的一个高官,特意被那高官使坏,这才千里迢迢地被流放了过来。
平日里这犯人总听见狱卒们抱怨突厥的饭菜难吃,被他听见了,他便主动请缨,说自己以前在唐朝就是一个厨子,狱卒见他说起膳食来头头是道,便把他手链脚链上好,带他去到了牢间旁边的庖厨里。
没想到这犯人不到一会儿,就烧好了一大桌的唐朝美食,那些狱卒们就着马奶,吃的津津有味,后来每回到了吃饭的时候,狱卒就叫他出来烧饭,作为回报,狱卒也不让他干粗活重活了,膳食也让他一起吃,本来这种流放犯每日要去矿山上采矿,或者去开采山搬大石头,干的都是粗活重活,这犯人现如今只给狱卒们烧烧饭菜,倒也是没有以前那么累了。
凤鸾那回见到狱卒在那桌子上吃的正香,连忙揪起他的耳朵,狱卒回头一看,见是郡主,连忙哈着腰,郡主问这是谁烧的,狱卒这才叫来了在庖厨里的犯人,凤鸾心里想着,嘿,还真是歪打正着,自己这几日刚好馋唐朝的美食,这眼前就送来一个唐朝的厨子,不顾狱卒们的苦苦哀求,把这个犯人就带到了青鸾阁。
凤鸾还给这犯人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半夏,这还是她翻一本中药书本看到的,觉得这名字还怪好听的,此后半夏就专门负责青鸾阁的唐朝膳食,这在流放犯当中,可是最高级的待遇了,既不用在牢间了,又一下子成了郡主的首席厨子,可把其余流放犯给羡慕的,半夏烧的唐朝膳食还真是美味,比云锦城吃的那些美食还更美味好吃。
凤鸾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半夏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烧了好些平日里不常见的美食给凤鸾,可把凤鸾激动的,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转头对半夏问道,“半夏,你今日怎么烧了这么多我以前从来没吃过的膳食呀,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呀,也不是我生辰呀,也不是我哥哥的生辰呀?”
“郡主,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今日是农历三月三,在我们唐朝,今日就是那些少女们隆重的及笄之日了,我记得郡主今年也是十五岁了吧,及笄之日,可是很关键的,这普通的寻常百姓家,就举行比较简单的及笄仪式,要是达官贵族和皇族,那及笄仪式可就是更隆重了,过了今日,就代表少女们可以谈婚论嫁了,这平日里的双环髻呀,小辫子呀,也都得缠起来弄成一个发髻,用簪子给插好了,已经步入女子的行列了,有些着急忙慌的家里,从这日起,家里都要给及笄的女子定下好人家了。”
“原来是这样呀,你们唐朝的及笄之日统一都是这日对吧,不过我们突厥并没有这个仪式,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好玩不好玩,那及笄之日还有别的什么好玩的故事吗?”凤鸾看着凤煦心不在焉的模样,连忙敲敲他的碗边,“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呢!”凤煦被凤鸾这么一问,抬起头说道,“快吃你的饭,这么多好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
“郡主呀,这及笄之日还是男子与女子们互相送定情信物的日子,一般女子举行了及笄仪式之后,会收到亲朋好友们送的礼物,若是一个男子对那位女子心里有情意,便会送一些类似簪子呀,钗子呀,篦梳呀,玉佩呀玉镯呀,等等之礼,这些可都是有含义在其中的,若是女子收了,那代表就接受了,双方阿爹和阿娘就可以准备之后的大婚了,若是女子拒绝了,那就说明对那男子没心意,两个人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所以这及笄之日,在唐朝,大家都还是挺看重的。”
“照你这么说,若是今日送了礼,那女子就许配给那送礼的男子了吗?”凤煦吃完了膳食,身子靠在椅子上,喝着马奶,悠闲地问着半夏。
“郡王,也不一定,这得看那男子是以什么名义送的呀,这男子与女子之间也有纯友谊,又不是非得一定是爱慕关系,再说送了信物的话,有些阿爹阿娘觉得小女还小,也可以把婚期往后延一延的,等到了十八二十岁,再出嫁,也有很多的。”
半夏见郡王突然对他的话有点感兴趣了,立即把所有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平日里见郡王也不主动与他攀谈,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但是郡王这人其实还不错,有回他给郡主炸丸子不小心烫到被他看见,他不仅给他拿了上好的烫伤膏,还准了他几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