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往长安城的墨大将军府驶去,终于到了墨大将军府,赤虎领将掀开马车车厢的帘子,看了看面如死灰的三个土匪,朝赶马的两个将士吩咐道,“直接去往西跨院的地牢。”
两个将士领命,就往地牢走去,墨大将军府建设的地牢,有专门一条小道,可以从西跨院的外面一直通到地牢,张华和张财两个人听到地牢这两个字,已然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知道这回自己犯的事情太大了,这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男子汉大丈夫,要真的是被砍头,也就一秒钟的事情,他们现在只希望不要太折磨他们,他们听说有很多酷刑,上了酷刑简直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给个痛快。
赤虎叫他们下了马,又命令两位将士把这黄金箱子搬到他和青龙的厢房里,两位将士领命,两个人就抬着箱子往西跨院赤虎领将的厢房走去,赤虎押着他们三个人往地牢门口走去。
地牢门口两个守卫的将士见到赤虎领将,连忙站直了身体,行了礼,赤虎领将朝他们点了点头,便带着他们三个人走进去了,守在门口的两位将士看了看他们三个土匪,这三个土匪估计也没好日子过了,这进地牢的,还真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地牢里又潮湿又灰暗,整个地牢里充斥着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两位将士正在给一个犯人在上酷刑,那犯人被五花大绑在邢架上,整个身子已经血肉模糊了,那将士还把烙的通红的铁器往他身上烫去,那皮肉烧焦的一股味道瞬时充满了整个地牢。
张华看到此情此景,立即抓牢了张财的手,张财也紧紧地拉住张华的手,跟在赤虎领将后面,张华和张财真想转身就逃走,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赤虎命令将士打开三个牢间门,示意他们三个人每个人进一间,张财立刻朝赤虎领将求饶道,“赤虎领将,你行行好,就让我和我弟弟关在一起吧,我们好说说话,这临死前,也就这么一个心愿了。”
按理说犯人是不能关在一起的,以怕串供,但是看到张财求饶的样子,张华那吓得整个身子都在那里抖动哆嗦的样子,他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张财见赤虎领将点了点头,立刻拉着张华走了进去,再不走,万一赤虎领将反悔了,那可就来不及了,杜若则识相地走到旁边的牢房里,淡定地躺在稻草上面,这生死离别有命,他已经看开了。
张财拉着张华在牢房里的稻草上坐了下来,他故意地说了一句,“小弟,要是我们临死前能再见春婵姐姐一面就好了。”说完了他抬头看了看赤虎领将一下,只见赤虎领将神色有些许的异常。
张华对张财说道,“哥,你犯傻呀,春婵姐姐又不在这墨大将军府里,我们怎么能见她最后一面呢,算了,我们死了的话,春婵姐姐伤心几日就罢了,就怕她一直惦念着我们,哎,惦念我们干什么,我们一点都不争气,还害得春婵姐姐整日挂念着我们。”
“小弟,你别瞎说,这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呢,老张家可得留你一条血脉,不然春婵姐姐知道的话,肯定又要伤心欲绝了。”张财边说边看着赤虎,赤虎听了张财的话,一声不吭,走出了地牢门,又吩咐将士们把牢房锁上。
墨麟将军还没有回来,过几日回来肯定会亲自审讯他们几个,这几日就暂时先把他们关在这里吧,赤虎领将走出了地牢门,听青龙说现在少将军已经安全了,将军和夫人陪少将军在云家养病,那他现在也不用急着赶过去了,这几日为了这土匪的事情四处奔波,疲累无比,今晚就在厢房里先歇息一晚上吧,明日再赶到墨麟将军身边去。
赤虎领将走到西跨院的厢房里,只觉得温暖异常,外面寒冷极了,将士们见赤虎领将回来之时,已经把屋里的铜熏炉给点燃了,赤虎领将拿下腰间的佩剑,置于床边,脱下在寺庙里被打湿的斗篷,又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
赤虎躺在了温暖的大床上,他闭上眼睛,其实已经疲累极了,但是不知道为何,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眼前闪现的一直是春婵的脸庞,是带着怒气的春婵,是骂他为什么要杀了她两个弟弟的春婵。
赤虎领将猛地一下子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他觉得自己肯定睡不着了,只能穿上双履,来回在屋内踱步着,他想了许久,一咬牙一跺脚,只能再穿上一件干净的斗篷,出了屋,往雪柳院走去。
等走到雪柳院门口,他探头往屋口看了看,还好今晚不是她守夜,他又往婢子们住的倒置房走去,等走到门口,对正在倒置房守夜的婢子说道,“春婵姑娘今晚没守夜,是不是正在屋里歇息呢。”
守门的婢子见到赤虎领将深夜来访,不知道所为何事,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她连忙朝赤虎领将福了福身,对赤虎领将回道,“回禀赤虎领将,今日没轮到春婵守夜,她正在倒置房里睡觉呢,要不要我去给她叫醒。”赤虎点了点头,门口的婢子连忙抬起脚想往倒置房走去,又被身后的赤虎领将给叫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赤虎朝门口守卫的婢子问道,婢子又是福了福身,回道,“启禀赤虎领将,婢子叫夏花。”赤虎仔细地端详着名叫夏花的脸庞,夏花被赤虎领将赤裸裸地看着,倒是不好意思了,她脸涨红地说道,“赤虎领将,要不要叫春婵姑娘出来。”
“哦,对了,夏花,我是想和你说,今晚我找春婵这事,只有我和你还有春婵三个人知道,若是我之后听到外面有人说起这事的话,那我可是要不客气了,进去的时候小声点,别惊扰了他人。”
赤虎看着点了点头的夏花,他一向对人有些脸盲,将军府的奴仆婢子们又多,各个都一样的衣裳打扮,有的时候还真的是会看错了人,所以他刚刚仔细地端详着夏花,是想记清她这张脸,万一日后有闲言碎语说出来,那他第一个人找的就是夏花。
夏花扭头就往倒置房走去,在将军府里,偶尔也有将士会喜欢上婢子的情况,毕竟在将军府里,大家都很少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所以有些情愫就会在将军府里发生,夏花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骂,刚刚赤虎用那么奇怪地眼神看着她,她一下子还觉得,会不会赤虎领将看上她了。
可真是没让她想到,后面赤虎领将竟然朝她放了狠话,既然没看上她,难道赤虎领将是看上了春婵吗,春婵这个狐狸精,不就是长得比她看一点吗,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赤虎领将的,这要是真的勾搭上赤虎领将,那她可真的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用在这里当着伺候人的婢子了。
夏花轻手轻脚地走到倒置房,春婵睡在最里面的一张床上,她又偷偷地走过去,见春婵在那里睡得正香,看着春婵那娇滴滴的脸庞,夏花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现在春婵勾搭上赤虎领将了,自己可不能随意欺负她了,万一春婵把欺负她的事情告诉赤虎领将,那她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春婵正做着美梦呢,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掐她的脸蛋,她连忙睁开双眼,坐起来,难道又轮到她守后半夜了吗,春婵睁开双眼,看到夏花姐姐正怒气冲冲地望着她,连忙说道,“夏花姐姐别生气,我马上就去二夫人屋门口守夜。”
睡在春婵身边的桂花听到这话,连忙转身,也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说道,“春婵,你昨夜刚守了一整夜,二夫人不是说了今日就不用你守夜了吗?”
春婵听到了桂花姐姐的话,回想起来,二夫人确实交代她今晚不用守夜了,是因为春婵她近几日染了风寒,守夜的时候整晚在门外咳嗽,二夫人在里屋睡觉听到春婵咳嗽就烦躁不已,叫她滚远点。
春婵听了还庆幸不已,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那夏花姐姐来找她干什么呢?难道二夫人改变主意了,又要折磨她了吗?她这回感染的风寒很严重,她要是不小心传染给二夫人,那她肯定又要倒霉了。
“桂花姐姐呀,你就睡你的觉,可别操心这事情了,我叫春婵出去,必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你就赶紧睡觉吧,明日一早可还有好多活等着你呢。”
夏花撇了撇桂花,一脸不屑地说道,桂花说了个你字之后,只能又闷声地又重新睡了下去,谁让她和春婵两个人是最下等的婢子呢,桂花转头对正在穿衣裳的春婵说道,“春婵,这么大半夜叫你出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春婵手脚利落地把衣裳穿好,她也对桂花姐姐劝慰道,“桂花姐姐,你安心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桂花点了点头,拉了拉春婵冰冷的手,又说道,“你快把披风给披上,你染了风寒,可千万不能再冻着了。”
春婵听桂花姐姐的话,把大披风披上,夏花又横了她们两个一眼说道,“你们两个人搞什么呢,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这这里做给谁看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桂花姐姐,你可别担心了,说不定春婵妹妹是去见情郎呢。”
“夏花,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可怎么看待春婵,春婵的名声都要被玷污了。”春婵也弱弱地说了一句,“夏花姐姐,可不能冤枉我的,我哪里来的……”春婵情郎两个字都羞于说出口。
夏花见到春婵那害羞的模样,涨的通红通红的脸蛋,她又想起她临走前赤虎领将给她的提醒,刚刚差点说漏嘴,她连忙笑着说了句,“哎呦,瞧你们两个,我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还当真了,真是的。”
夏花现在觉得肯定是赤虎领将对春婵有意思,但是看春婵这模样,她一定心里还不知道呢,旁边睡着的几个婢子睡得迷迷糊糊,见她们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便说道,“说好了没有,换人守夜就赶紧出去呀,扰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