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太子突然有了主意,“皇叔莫怪,王公公也是想急着为父皇鸣不平,不瞒皇叔所说,眼下我们的确是没什么线索了,要不然就不会找皇叔来了,请问皇叔,您有什么证据或者线索吗?”
太子的话果真让秦薄邕心里因着王公公的话升起的怒气消下去了一大半,别看太子年纪尚小,可与人打交道的本事可是一点也不差,如若不然,又怎会讨的皇上开心呢?
“回太子,本王的确有线索。”
秦薄邕随即一声令下,小六便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这群人有老有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怯懦,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平日里都不曾踏进过皇宫半步,更不要说见到当朝的太子了。
“皇叔,这些人是...”太子看着这些人,不解的开口问道。
秦薄邕并没有急着作解释,而是朝着小六使了个眼色,小六会意,朝着那群人开口道:“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太子。”
不一会儿,为首的妇人便开始说起了话。原来她是凶手王大的妻子,她们家很是贫穷,上有老下有小,可王大偏偏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们家那口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赌博,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全被他输得干干净净,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每日都有人上门催债,说王大若是不还债,就要把我们的儿子抢回去卖了抵债。”
说到这里,妇人心中一阵酸楚,往日的那些心酸与不易全都涌上心头,顿时红了眼眶。
“等等,王爷,若真是如她所说,王大只是个普通百姓,那即便是给他借十个胆子恐怕他也不敢杀了皇上吧。”王公公觉得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秦薄邕却不以为意,示意妇人继续说下去,王公公见自己直接被无视,一时有些不大高兴。
“大概是一个月多以前,王大突然拿了好多银票回来,说是遇上了贵人,要给他一大笔钱。只不过那贵人有一个要求,要借王大的脸去用用。当时民妇还没反应过来这里头的意思,现在才算是知道了。”
一想到王大的遭遇,她的心里就后悔不已,虽说现在家里是不缺银子了,也没有人再上门催债了,可王大却是怎么也回不来了。
众人一时陷入了安静,太子已经从中猜到了一些,正凝神看着妇人,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一开始日子过得还算是太平,可好景不长,有一日突然就来了一群人就将王大带走了,直到今日我再没见过他。”妇人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手帕替自己抹起了眼泪。
妇人又开始断断续续说起了事情的缘由,原来王大遇到的贵人的确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可交换的条件是要王大替他顶罪,直至小六找到他们家去的时候,妇人才知道所谓的顶罪,罪名竟然是谋杀皇上。
“若不是王爷的人救了我们这一大家子,恐怕我们也早已下黄泉去陪着王大了。”原来小六刚带着人去她家没多久,便有杀手赶来,暗中使毒箭,若不是他们反应迅速,眼前的这一大家子都早已命丧黄泉了。
“如此说来,王大遇上的贵人不是王爷?”太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妇人看,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骗人。
“王爷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当然不是杀人凶手了。”妇人听到太子的问题,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随后,妇人又将自己整理王大遗物时发现的字条呈到太子面前让他过目,上面清清楚楚的签着周寻和王大的名字。
太子看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增加了几分不解,周寻这个人他从未听人提起过,想来应当不是朝堂之人。
“皇叔,周寻是谁?”
秦薄邕笑而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王公公,等着他开口向太子解释。
“回太子殿下,周寻是母族之人。”太子恍然大悟,旁的不说,母族一直在暗中找机会夺取政权,这件事情他是知晓的。
“如此说来,是这周寻一手策划的此事,又将责任推到我皇叔身上?”
太子的终究还是涉世未深,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不过好在这次是对的。王公公担忧的看着太子,心里想到日后太子将要面对的事情,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方才趁着太子看信的时间,有影卫偷偷向王公公报告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杀害皇上的果真不是秦薄邕。王公公凑到太子身后,将情况如实报告给了太子。
太子轻轻点了点头,望向秦薄邕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柔和。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来此事真是误会一场,差点将皇叔当做了杀父凶手,皇叔,对不住呀。”
“无妨。”秦薄邕替自己洗清了嫌疑,按理来说该高兴才是,可他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今皇上不在了,太子年纪又太小,眼下朝堂中处处暗流涌动,正值群龙无首之时,还不知日后有多少人要趁机搞出什么乱子来。不过这些话他只是憋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秦薄邕带着王大一家老小出了宫,自己在敬州城入口处便下了马车,又吩咐小六将他们送回家,还暗中派了暗卫保护他们。他知道周寻做事向来不会轻易死心,上次派出的人没有得手,下次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只不过万事小心的周寻偏偏却忽略了一个大的细节,那便是轻易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真名,他只当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待王大死后便也送他的家人上路,可他千算万算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秦薄邕来。
回府的路上,路过往常顾慕枝最爱去的那条小吃街,看着繁华不已的街道,秦薄邕一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抬头的功夫,竟觉着街道上人人的面孔都是顾慕枝。
蓦然想起顾慕枝被带回母族已经一个多月的时日了,也不知她过得如何,身子养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