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有些慌张:“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办?”显然已经慌了神,连自己已经暴露都没发现。
丫鬟宁儿心中叫苦,她也不知道呀。强装镇定分析到:“小姐,你先告诉你喜欢的是谁,我才知道该怎么办呀。”
李师师赶紧澄清:“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看着宁儿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李师师实在是没脸编下去了。
“宁儿,你也知道,自从那日在船上那位公子救了我,我就时时想到他。”
“而且每次想到他时,总觉得身体燥热,心绪不宁......”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是细如蚊呐。
宁儿见自家小姐脸都快烧着了一样,再说下去怕是要羞的悬梁自尽了,赶紧推着李师师向门外走去。
“小姐先别想这些了,先去外面弹奏吧,那么多人可都等着小姐呢。”
李师师连忙平复心情,调整呼吸,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走吧。”
穿过后院来到前堂,无数客人吟诗作对,喝酒调笑的声音传入耳朵,空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让李师师皱起了好看的黛眉。
她向来喜欢清净,从来不愿在前堂这里弹奏乐器。
往往有像上次诗会那般大型的活动,或是院子里来了身份尊贵至极的客人,才会请她去弹曲助兴。
这也就是她生得貌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院里才捧她得了京城第一花魁的名头。
要是换了别人,还会让你待在后院天天享受清净?怕是早早就被拉去接客,为怡春院挣银子了。
前堂正在吃酒玩乐的人们看到李师师的到来发出了欢呼声,简直要吧房顶都掀翻。
“师师姑娘!在下xxx,特意为你来的这里!”
“师师姑娘,这是我为你作的诗!”
看着台上微笑着面对这么多迷弟的李师师,薛青心中有些不屑。
什么京城第一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是种营销手段罢了。
前世的明星不就是这样靠着立人设火的吗?
但他上次在画舫上也是听过李师师的弹奏,对于李师师在乐理上的造诣,他还是很佩服的。
能让他这个毫无音乐细胞的人都听的如痴如醉,这般功底,想必没有多年的浸淫是练不出来的。
他并不是对李师师有意见,只是看不起这种低级的营销手段罢了
李师师站在台上,对着这些人点头致意,纤纤细手抱着琵琶,青葱小手来回弹动,开始了弹奏。
天籁般的琴音在屋内响起,配合上李师师堪称完美的容颜,在场众人只觉得仿佛玄女下凡正在奏响仙乐。
李师师看着在场诸人如痴如醉的表情,心中难免有些骄傲。
能来怡春院的消费的,无一不是京城提的上号才子,能让他们都是这般追捧,也的确值得骄傲。
突然间,李师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台下的卓上,正喝着酒微笑着看着她。
仔细看了看,竟然真的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李师师心头一颤,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台下的观众有些疑惑,师师姑娘怎么了?
李师师竟是直接从台上下来,跑到了薛青面前。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薛青,她哪里还顾得上演奏这种事情。
薛青面带微笑看着李师师:“师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李师师难掩激动望着薛青:“公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一旁跑来了解情况的丫鬟宁儿拉了拉李师师的衣袖。
李师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失态。
转头对着众人道歉到:“是师师失礼了,希望各位公子能原谅。”
然而已经晚了,在场众人都看向了薛青,这小子是谁?凭什么让师师姑娘这般反应?
其中一个看起来家世不凡的公子哥,手拿一把白扇子,笑眯眯的看向薛青:“不知这位兄弟是何人?看着面生的很啊。”
说完又一瞧脑袋:“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陈帆,家父刑部侍郎。”
薛青却是看都不带看他一眼,装个毛啊,死骚包,最讨厌你们这些装13佬。
陈帆见薛青一点面子都不给,也不生气,对着李师师似笑非笑道:“师师姑娘,你这位朋友倒是有些个性。”
周围的人也在跟着起哄“这小子谁啊,连陈公子的面子都不给。”
“就是,别给脸不要脸了。”
李师师连忙对着公子哥解释道:“陈公子,他就是上次在画舫上救了妾身一命的公子。他不喜说话,希望程公子不要见怪。”
上次薛青已经是为了她得罪了常宁,这次要是再惹上陈帆,她可就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薛青了。
陈帆继续问道:“哦?那么那首《题都城南庄》也是这位朋友作的咯?”
薛青看着李师师哀求般的眼神,实在是硬不下心,只得淡淡回道:“嗯。”
在场众人顿时惊讶,那首诗竟然是这个人作的?
自从上次迎春诗会的事情传出,薛青的那首《题都城南庄》也跟着名声大噪,在整个大奉都广为流传。
要知道这首诗的作者崔护可是因为这首诗名传千古,可见其含金量。
甚至连带着李师师的名传大奉。
不过因为薛青在诗会上没有自报姓名,倒是没人知道这首诗是他所作。
“题都城南庄是此人作的?”
“这首诗可真是写得太好了。年纪轻轻就能做出这种诗,真是天才啊。”
无论是哪个世界,终究是要用实力说话。
这些人一听到薛青就是作了《题都城南庄》的人,立刻就转变了口风,甚至还有人夸起了薛青
陈帆见到众人口风转变,似是无意叹道:“怪不得这位兄弟不与我等说话,原来是才气过人。倒是我们没有自知之明了。”
周围的才子立刻就被带了节奏。
“有才又如何?未免有些太过狂傲了。”
“过刚易折,这般性格就算再有才又能取得什么大成就?”
薛青看着周围传来的不善目光,有些惊讶。
这陈帆倒是比常宁要聪明些,还懂得鼓动人心,以势压人。
可薛青怎么会让他如愿,向在场众人抱拳道:“在下薛青,第一次来怡春院这等地方,见到如此多我辈读书人,实在是心中惊讶,难以自持。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言语间将自己塑造成家境一般,来不起怡春院的弱势方。
人往往喜欢比自己差的人交往,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京城人士更是如此,觉得京城是大奉的中心,而自己住在京城就高人一等。
当他们发现薛青竟是个第一次来怡春院的土包子,难免会产生“再有才又如何?还不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原来如此,倒是我们误会薛兄了。”
“日后若是还想来,我倒是可以带薛兄游历一下京城。”
言语之中难免带上几分骄傲和得意。
薛青微笑回应,把这些人哄得极其舒坦,就差把薛青当成亲兄弟了。
一旁的李师师见到薛青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矛盾,也是松了口气。
她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下,对这些套路也是有些了解。
陈帆说这话背后暗藏的深意她自然清楚,若是应对不好可是会引起众怒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薛青有些刮目相看。她还以为薛青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迂腐读书人呢。
陈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能耐。
不过他也是颇有城府,直接放弃了纠缠,对薛青告辞道:“今日很高兴认识了薛兄,咱们来日再聚。”
薛青皮笑肉不笑回道:“下次有空请陈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