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孝天被再一次的套上黑布袋带到了将军府,然后再一次见到了那位年轻的将军。
“来,请大明使臣上座。”被揭掉黑布袋重见光明的包孝天很惊讶的发现那位年轻的将军对自己笑的很和气,和气的很有种春风化雨的感觉。
那位将军坐在一个长条桌的上首,两边坐在好几位顶盔戴甲的大汉,还有一员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将,众人都一脸杀气的看着包孝天。
包孝天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想上厕所,因为那几位的眼神实在有些不善,而且还不时的往自己下身扫视
“包先生,昨晚睡得好,吃的好吗?下面的人没有慢待先生吧。如果有的话,请先生务必告诉我,我一定重重责罚他们。这些家伙都是粗手粗脚的,肯定不会照顾人的。”
年轻将军的话语和亲切的笑容中展现出来浓浓的那股亲切热情,让不知情的人看到很有可能会以为包孝天是这位将军的座上宾,而其实他在此之前还是人家的阶下囚。
包孝天很不适应易天的热情,他直觉的告诉他这种对待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有很严重的问题。
“多谢将军关心,在下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而且将军麾下的将士们对我很和善。在下能有幸与将军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包孝天脸上笑的跟一朵盛开的狗尾巴花一样,心里却在呐喊着,我他娘一晚上没吃饭,而且房间里老鼠蟑螂还乱跑,我能睡好吃好才怪。而且当兵的也和善的跟怒目金刚一样吓人。
易天笑的越亲切,话语表现的越热情,包孝天心中的警觉性越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联想到之前偷看的过兵的场景,再结合这位年轻将军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包孝天笑着笑着脸忽然白了起来。
“咦,包先生,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难道是大姨夫来了失血过多?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看看。我们天河城里的蒙古大夫看男科很厉害的,绝对的药到病除,要不要试试啊。”年轻将军一脸关心的对包孝天道,脸上的表情真挚的让人感动的想哭。
“不,不用了,在下好的很,不用麻烦将军了。”包孝天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大姨夫,但是本能的感觉不是好事,所以干脆利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易天的提议。
“包先生,不要讳疾忌医嘛,你不想让蒙古大夫给你瞧病也没关系,以后回去多吃点红枣啊,桂圆什么的,这些东西很补气血的。”易天看起来一副很惋惜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包孝天真的想哭了,他觉得自己快被玩坏了。这位将军时候如神龙翔空,实在是无迹可寻,让人叹为观止的想找妈妈了。
窦武板着脸,但是脸却在不停的抽筋,好像得了肌肉痉挛一样;秦虎臣则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只是胸腹之间却激烈的一动一动的。
程明、成大龙、燕难飞等人也是拼命的忍着笑,一只手在下面狠狠的掐着自己大腿,脸上的表情实在精彩。
独孤敏俏脸绯红,白了易天一眼,却忍不住两只眼睛都快变成了月牙。
易天瞪了一眼几人,又换上了一副春风化雨的和煦表情,对着包孝天道:“包先生,这次请你来是有些真心话想跟先生说一说。我知道辽王殿下这段日子应该很想念我,估计天天念叨我。我呢,跟辽王殿下心有灵犀,这段时间也一直很想念殿下。包先生回去之后,请务必将我对殿下的思念之情原原本本的转告给殿下。”
“我这个人很喜欢交朋友,只是有的朋友比较热情,喜欢主动来结交我。有些朋友不太热情,等着我去拜会他。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一向交朋友的总之就是礼尚往来,有来有往嘛,这样大家才能熟悉热络起来,你说对吧,包先生。辽王殿下已经派人来看来我两次,我受宠若惊,也很想找个时间去好好的拜访一下辽王殿下。”
“将军的话在下一定给您带到,相信辽王殿下一定会很感动的。”包孝天心里越听越害怕,上面这位小爷这哪是交朋友啊,分明是在下战书嘛。但是他却得表现出什么都没听出来的样子。
“包先生还得提前跟辽王殿下打个招呼,就说我们家口子多,让他多准备点吃喝的,别到时候去了不够吃啊。而且我最近又把几个好朋全家都给接到了城里跟我们一起住,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易天继续笑容可掬的说着,就好像跟一个熟人拉家常一样的感觉。可是这些话听在包孝天的耳朵中就如滚滚乌云一般,心中充满了低气压。
“在下一定把将军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辽王殿下。”包孝天笑着道,脸都快抽筋了。
“好,为了感谢辽王殿下的深情厚谊,我打算去的时候多带一些大炮仗,好好的在辽王府热闹热闹,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啊。”易天继续笑眯眯的道,越发的热情了,而且表情呈现出一种陶醉的状态。
大炮仗?包孝天很快的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几个大车上盖着红包的大家伙,浑身一个哆嗦,差点腿软的摔倒在地。
“在下一定会把将军的话原原本本的禀告辽王殿下的。“包孝天苦笑着道。
“将军,属下听说那广宁府可不大啊,咱们骑兵营上万兄弟能放下吗?”
“对啊,将军,我们火箭营的大炮仗这次是不是有机会好好听个响了?”
“将军,俺听说那广宁府最好看的姑娘都在辽王府,等咱们去了找辽王那小屁孩要几个耍耍呗。”
………………
包孝天听着下面的将领们你一眼我一语,肆无忌惮的话语,一颗心越来越凉,心中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早点回去禀告辽王。
易天越听越不像话,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都给老子闭嘴。”说完又对着包孝天笑道:“包先生可别介意,我这帮兄弟一个个都是乡巴佬,没见过大世面,就知道打打杀杀,前几天还把人家蒙古那个什么敖汉部落头人的马头琴当成夜壶了。”
包孝天可不觉得这笑话好笑,但是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在下不敢,几位将军都是性情直爽之人,在下很是佩服。”
“哈哈,包先生果然是个对脾气的好朋友。这样吧,我呢,事情比较多,今天刚帮一位好朋友吧家搬了过来,所以还要安顿他。就不多留包先生了。下次等我去拜会辽王的时候,咱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吧。哈哈哈“
易天大笑道,一脸的骄狂豪迈之色,笑的包孝天心中咯噔咯噔的,暗自腹诽:谁跟你有缘啊,宁愿这辈子都不要看到你才好。
你若不来,便是晴天,这是包孝天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包孝天黑乎乎的来,又黑乎乎的被送走了。
当他被送出城外的时候,那黑布袋子才被揭掉,回首相望那座雄伟的城池,竟然泪流满面,不知道是不是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