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真有意思。”麋竺看担子里面那些草鞋,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通常呢,这鞋子都是自制的。皇帝有专门的做鞋工匠。大户人家也有专门的下人做,平民百姓只能自己做了。
家中主妇自己缝,大姑娘小媳妇也是自己动手。盖因每个人的脚尺寸不同,这鞋子不合脚,就会很难过。其他东西还没关系,一个人的鞋子不合脚,事情都没办法做了。
可是麋竺发现,这担子里面的草鞋,竟然可以供给每个人。
不管高矮胖瘦的人来买鞋,总有合脚的鞋子。这简直太神奇了,身为一个大商人,麋竺很快发现其中商机。不要看鞋子事小,可是越是这些民生必需品,这生意越有赚头。天下最大宗的生意是什么?
无非就是米与盐。这些民生必需品,是一个人每天都少不了的。像是盐,哪怕不会像米价一样波动,可这是人不可少的东西。积少成多,就是大生意。
这鞋子也是民生必需品。谁不穿鞋阿。只是以前没有人想像这草鞋可以,哪怕没有量过脚的尺寸,也做出合适的尺寸。以此类推,若是放到衣服身上,这衣服可比鞋子还要重要。
何晋不知道麋竺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大概会想说,这麋竺不愧是汉末五大豪商之一,这纺织业,可是曾经支撑起很多国家的重要产业。
“这很稀奇吗?人看似有高有矮,脚有大有小。可是只要分出几个不同的型号,就八九不离十了。”,何晋对麋竺的稀罕,不以为然。却没想到,这已经是超前世界一千七百年的东西。
现代人习惯了衣服和鞋子看尺码,可是古人不管哪样差不多都要量身订做。可是这差不多是到世界大战的时候,为了大量制作军服,才有这样的分类。美国差不多是到二战时期,才开始大规模测量身高,定出了我们现在熟悉的各种尺码。
这可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调查的结果,把人的尺寸做出几个大类的分类。不在需要量身订做了。何晋只是记得自己大概是穿几号鞋,然后以此订出不同分类。做出不同的模板,让那些制作草鞋的匠人有依循的尺寸。完全没想过,这背后有多大的意义。
只是,这样也足够了。本来挑草鞋街上卖,不过是他的布局之一。能赚钱的事情多了,身为一个穿越客,要靠卖草鞋赚大钱,感觉有点。恩,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阿。
也没规定说穿越者不能卖草鞋。只要能赚钱,卖什么不是卖。当然,卖国不可以。出卖良心也不可以。
当下,何晋把他得心得跟钓来的大鱼麋竺说,麋竺听罢,觉得非常此事看似简单,确有大用。甚至,何晋还说,不要看草鞋简单,他有把握推销给王公贵族。
“兄台果真有此本事,竺便投资伯平了。”听到何晋这样说,麋竺便与何晋约定,若是他能办到,便会投资何晋的产业。当下双方击掌为誓。只是在此之前何晋还有点小麻烦要解决。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里是谁人地盘,谁让你在这里卖草鞋的。”几个无赖子,横眉竖目得对着一个小贩。
小贩挑着担子,里面是一双双的草鞋。几个无赖子挑选着里面的草鞋,一双双翻出来比对,合脚的就自己穿上,不合脚的就扔到一旁,小贩愤怒吼道“有分鞋码的,不用这样一双双乱翻。”
“吆喝,好大胆子,知不知道某是何人。人称西市小李广的就是我了。当年黄巾之乱砍几十个黄巾贼得头,人称小飞将军,因朝廷无道,奸佞掌权,愤而归乡,你好大胆子,敢对我兄弟不敬。”
小贩还真的被唬住了,捏紧的拳头又放下了,嗫嚅的说“没,没有不敬。只是那鞋子都有分尺码的,不用一双双翻。”
小李广蹲下来挑选鞋子,小贩趁机把鞋子整理了一下,挑出适合他得草鞋。小李广换下自己那双穿的破破烂烂的鞋子,一试,果然合脚。把自己的破鞋扔了,招呼兄弟都换上新鞋。
每个人连穿带拿,拿走五六双,几乎把小贩的鞋子都搬空了,说要拿回去给家人穿“钱,要钱的,买鞋子要钱。”小贩鼓起勇气,向小李广要钱,小李广二话不说,一巴掌下去
“要钱,敢跟我要钱?你在这西市做生意,敢跟我要钱?知不知道我是谁阿。当年黄巾贼打到雒阳城下,本大爷出城杀了几十个,吓的那些黄巾贼看到俺叫爷爷,你敢跟我要钱?”
“阿?黄巾贼没打到雒阳。那是你们没见识,这黄巾贼刚杀到呢,就被俺给杀退了,怪不得你们不知道。在这西市做生意,没给俺缴钱,还敢跟我要钱?活腻了。”“我缴过市租了。”
看着一群无赖子要走,小贩还是大着胆子说,他缴过钱了。市租,就是汉代的商品交易税。不过通常是固定收多少,不是看你卖多少东西。收入主要供给皇室用度,原则上由少府管理。
其下有几个项目,包括盐、海租(江、湖、河、海等,又称渔税)、市租(市场收入)、假税(属于天子的园圃或是山林等等,佃耕给百姓的收入)和工税(手工业者)等等项目。自古以来,“山、川、园、池、市肆租税之所入”,或称“工、商、虞、衡之入”,都是皇室所有,国家正赋是田赋,口赋之类的收入,这些是大头。
小贩很天真的想,我都缴过市租了,不该缴钱了。又被小李广巴头,推倒在地。其他人上前就是一阵拳脚“让你跟我收钱,让你收。在这西市,我小李广就是天,纳过市租又如何,不开眼的东西。”
“一个将军打了你?李广后代?”何晋在屋中,整合今日所得,收揽各地消息,一个小贩鼻青脸肿的回来了,除了一个被踩坏的担子,两手空空回来了,钱没有,草鞋也没有。说他被一个将军打了,那个将军是李广后代。
跟他要钱,他不给,不仅打了他,还把草鞋和卖鞋钱都拿走了“他说,以后要去西市卖东西,都要给他缴钱,不然见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