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郝公公看着女子一点没有悔过的样子,还这么对着皇上的语调,立刻出言怒斥道。
女子此刻反倒笑了起来,不是狂妄,而是凄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旁人都不知道,女子为何是这样的神情。
可是其中,真正受伤的任齐修,此刻却有些慌张起来,女子的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任齐修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想要阻止女子继续发言,但是皇上,同样注意到了女子的这句话的意思。
刚刚想要开口的时候,被郝公公给抢了话头,但是现在,皇上终于可以问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你刚刚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皇上冷静下来,反倒问女子话语中的意思,任齐修有些想要阻拦在前面,下意识的不想要女子开口。
但是程让这个时候偏偏发言了,他一直在角落没有说话,现在这突然开口,让任齐修眼前一黑,程让,不会替他说话。
果然。
“父皇,依儿臣所见,这女子只怕是另有隐情,父皇不如查个清楚,说不定,还可以查出更深的东西。”
程让的这句话得到了皇上的赞同。
“朕也是这么想的。”
皇上看向任齐修的目光如炬:
“老三,你不想知道这个女子为何这么做么。”
任齐修心中的回答自然是不想,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没有办法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
“儿臣同样想要知道,为何突然行刺。”
任齐修的这句话,好像一个允诺,皇上和其他人,可以开始认真询问女子了。
女子刚刚笑出了眼泪,此刻听到任齐修的话,眼神猛然看向了任齐修,两旁的侍卫倒是吓了一跳,刚刚女子的动作,好像是主动赴死一样,皇上既然要留这个女子的命,他们自然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只好纷纷后退了一下,才算是给女子留了一线生机。
“回禀皇上,我名叫胡佩。”女子此刻赫然郑重的朝着皇上行了一个大礼,侍卫的剑也已经放了下去。
众人此刻眼中的玩味更重,看样子,这女子还不是什么叛国贼一类的人物。
那么她找上任齐修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小女子和家人并非有意破坏大幽和南州的安定。”胡佩此刻挺直了摇杆,看着皇上,眼神之中满是无助和弱小。
胡佩既然能在皇上面前表演,想来这个姿色也是不差的,现在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反倒有些让人同情。
“将你的事情说出来,我们自会替你主持公道。”李念看着胡佩明显是要告御状的样子,对象又是任齐修,自然是乐意万分,主动对着胡佩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又是一个大礼,原来胡佩,当真是通晓礼仪之人。
众人的眼神又转到了任齐修的身上,看来这宁亲王,今日只怕有难了。
虽说告御状这件事并不常见,可是哪回,不是给了受害人一个公道?
更何况现在还有雪里公主和屹苏王子在,皇上为了南州的颜面,也不能就这么搪塞了过去。
胡佩的手指向了任齐修:
“民女要状告的事,宁亲王残忍至极,滥杀无辜!”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皆是有些哗然。
这背后使得手段,谁心里都有一点数,但是现在再这样的场合下被摆到了明面之上,看来任齐修,着实有些难以下台啊。
“荒谬!”任齐修这个时候自然是急着否认,若是他开口的不及时,只怕就会被皇上以为他这是默认了,尽管任齐修心中对于胡佩所说的话,还没有什么把握,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干脆利落的拒绝才是。
“宁亲王真是好演技。”胡佩此刻看着任齐修说道:
“我哥哥是怎么惨死的,大年三十,你以为我会忘记么!”
看来胡佩哥哥的死,想来与任齐修有关才是。
“你哥哥?”李念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胡佩转过身来对着李念说道:
“回禀皇后娘娘,民女自幼和哥哥相依为命。”
“哥哥原是镖局中的一员,后因身手出众,被宁亲王看中,成了宁亲王的人。”
伸手出众所以被皇子看中,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尽管这在每个皇子的府中,都是很显然的事情,但是被人就这么对着皇上直接说,难免让皇上有些下不来台。
况且前不久,正是因为任齐修有些嚣张过头了,皇上这才会想着要挫一挫任齐修的锐气才是,提拔了任辰霖,毕竟和所有人相比,任辰霖当真算是干净。
“切莫血口喷人!”任齐修心中的慌乱有些显在了面子上,对着皇上抱拳行礼道:
“回禀父皇,儿臣见着女子一副蛇蝎长相,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能够在御前行刺,父皇切莫相信这个女子所说!”
皇上抬起了手,眼神没有看向任齐治,不过是对着胡佩说道:
“你继续说。”
胡佩又瞪了任齐修一眼,转过来对着皇上说道:
“昨日哥哥告诉我,要去给宁亲王执行一个任务,便能回来与我过年,可是昨夜民女苦守一夜,满是风雪也不见哥哥的身影。”
胡佩说着,又开始啜泣起来:
“今日一早,便在院子里发现了哥哥的尸首。”
虽然这件事,按理来说和皇上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昨日执行任务这几个字,却不由得让人想到了其他的。
“你说啊!”现在有些急躁的,不是皇上,而是此刻紧紧握着拳头的屹苏,还有面色冷峻的雪里,昨日能让任齐修派人去做的事情,眼下众人的心中多少都有数。
皇上更是觉得脸上难堪,刚刚任齐修跳出来解释的快,现在这句话,任齐修倒是没有继续说话了。
“你说。”胡佩得了皇上的允诺,才敢继续开口。
“民女以为是哥哥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仇家,才会如此,本想着是命运造化,可是却民女去找哥哥的朋友来处理后事的时候,那人却避着不见。”
“都是宁亲王的人,那人最终,只丢给了民女一锭银子,有个好心的大叔告诉民女,哥哥…”
“哥哥他怎么是被仇家所杀,分明是被宁亲王灭口了啊!”
说罢,胡佩还从怀中掏出了那锭官银来,分别落的事宁亲王府的印,无从抵赖。
不过这件事,似乎还不够证据,但是胡佩接下来说的话,让旁人不得不相信这件事:
“哥哥的尸首还在院子中听着,大叔告诉民女,正是那位哥哥的朋友动的手,皇上若是不信,大可着人去查一查,哥哥身上的伤口,究竟是不是宁亲王府所刺!”
胡佩指着任齐修继续控诉:
“哥哥为了宁亲王鞠躬尽瘁,可是宁亲王,就因为哥哥昨日没能成功杀了雪里公主,而就这么对哥哥痛下杀手么!”
这一幕来的突然,至于昨天的事情,还在派人查的时候,凶手却主动送上门来,着实有些意外。
但是任齐修的脸色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有些不大好的模样,皇上了解他的脾气,想来胡佩说的话,应当是八九不离十才对。
“歘!”的一声,又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屹苏此刻怒气冲冲,拔了后排侍卫身上所戴的佩剑,穿过人群,指着胡佩说道:
“就是你哥哥,昨日要谋害我国公主?”
胡佩闭上了眼睛,朝着屹苏磕了三个头:
“哥哥做的事情,虽非自愿,可毕竟出自他手,做妹妹的,愿意替哥哥赎罪。”
说完了话,胡佩便闭上了眼睛。
“我!”屹苏似乎真的有些因为愤怒而失去了理智,眼看着便要动手,但是雪里拦着了他。
“屹苏!”雪里此刻的语气并非平淡,而是有些夹杂着隐隐的怒意。
听到雪里的话,屹苏才堪堪的停住了手。
胡佩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从自己的身边掠过,意料之中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屹苏将剑扔在了胡佩的身边,又转身折了回去,全程,并没有看任齐修一眼。
雪里此刻显得倒是很冷静的样子,拦住了屹苏以后,甚至还对着皇上开口:
“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出了,还请南州给大幽一个交代。”
雪里这句话,和前几日的温和不同,显然,她也有些动怒。
“这是自然。”皇上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丑闻,眼下这么多人,想要封口显然是不可能,那么他必定要如自己所说,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才行。
“父皇,我没有!”任齐修这个时候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直接跪了下来,对着皇上苦口婆心的说道:
“若是一锭银子,一个伤口便能说明什么,儿臣实在是愿望啊父皇!”任齐修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为自己的辩解。
若是刚刚,从胡佩一开始说话的时候,任齐修便能够获得皇上的信任,定然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所有人的眼神包围。
任廷攸虽然不明白这个胡佩是从哪里冒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现在看着任齐修吃瘪,任廷攸也是挺开心的。
“你解释?”皇上此刻看着任齐修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疏离。
不管皇上信不信,既然雪里公主和屹苏王子信了,那么这件事,便就是事实。
皇上抹去不了他们脑海之中的想法,如今,也只能将任齐修送出去了。
“刚刚那么一段的时候,朕可没有见宁亲王出来说明半分。”
皇上有些恨铁不成钢,任齐修这是给他出了个难题,而且不管怎样,今日南州这个面子,算是丢大了。
“不如你去天牢,好好给朕解释解释!”
皇上还没有贸然将任齐修判成死刑,但是与这也差不多了。
只是再给任齐修一些在世上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父皇,儿臣没有!”任齐修现在当真是急了,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没有了任何的机会已经来了人,想要将任齐修给拖下去。
尽管任齐修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继续听了。
屹苏的脸上还是不满:
“还请南州皇上,早日给出一个最终原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