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小儿欺人太甚。”杜仲找不到是什么让雪里的病情自从来到边关之后便不断加重,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咎在南州之人使得雪里生气的缘故。
毕竟雪里两次发病,都是因为南州的皇子。
这任廷攸倒是还好,雪里至少能够将其击翻下马,可是这个任齐治,便没有这么好对付了。
任齐治不知从何,深受大幽王上的信任,不但亲自赐名,甚至还给了任齐治这个元帅的地位。
虽然以任齐治的身份来说,让他做元帅,的确有助于打压南州的士气,可是却不该是个如今最能握有实权的元帅。
若非雪里的身份特殊,那么这军中,便当真只有任齐治一个元帅在此了。
眼下雪里是能够镇得住场,可万一任齐治仗着自己的身份想要做些什么,只怕就算是雪里也会头疼。
杜仲正是想到这里,心中才有所愤慨。
“也罢,也罢。”雪里的面色此刻已经透露出来的苍白难以遮掩,这样丧气的话一出,让杜仲当真是有些担心。
“我没事。”雪里朝着杜仲笑了笑,杜仲有些恨自己的无力,内心只想着,一定要尽早替雪里找到解药。
看似风平浪静的过了些日子,也不知道任齐治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眼看着军中,似乎当真是安分了许多。
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关于南州派了个跛腿皇子来塞城的传闻,又逐渐的在军中宣扬了开来。
至于雪里,自然也是听得清楚。
“跛腿的皇子?”雪里皱着眉头,淡淡询问道。
“许是南州的六皇子,名为任辰霖,走路不顺,这南州的皇上,也从来未曾重用过。”杜仲早就前去打探过,自然了解的清楚。
在杜仲这些日子对雪里的精心调养下,雪里的面色,也有了很大的好转,此刻看上去,甚至跟平常人无异。
“既如此,派来这沙场做什么。”雪里想着,这任辰霖也不能打仗,不知道这南州的皇帝安的是什么心。
杜仲对此倒是没有查到,只摇了摇头:
“总归不是派什么精兵良将前来。”
“下次的攻打时间,也该定下来了啊。”雪里的这句话,让杜仲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公主,你的身体…”杜仲自然是不希望雪里此刻重新回到沙场的,虽说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可是刀剑无眼,谁又知道下一次会是怎样的光景。
“放心。”雪里朝着杜仲点了点头:
“我自不是亲上阵。”
既然有了雪里的这句话,杜仲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同时想到了雪里的笑容,对于雪里将会派谁上阵,杜仲似乎已经明白。
也好,也好。
任齐治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是没有什么意外的,他在军中也算是有所耳闻,关于雪里来军中的目的,人人各说纷纭。
毕竟不是皇上亲自下令让雪里前来的,这背后的原因,便有不少人猜测。
至于其中最荒谬的,还是说雪里是来军中养病一事,无非是看到了雪里身边的杜仲在煎药便如此一说,旁人自然是纷纷斥责,雪里明明能够率军打仗,还能亲自上场,怎么会生病。
这样的传闻很快便因为站不住脚,而渐渐被人所遗忘,不过对于任齐治来说,却是很有可能。
毕竟比起其他的版本来,这个版本,起码有人真的亲眼看见了杜仲煎药。
而能让杜仲亲自煎药的,除了雪里,再无旁人。
可是据任齐治所了解的,雪里在战场上,也是未曾受伤过。
那么她服药,便只可能是有其他的旧疾了。
可是在军中养病,着实有些在任齐治看来的荒唐,但既然没有其他的说法,那么任齐治姑且只能相信此话是真。
正因为如此,任齐治才对雪里的观察日切紧密了起来。
其中任齐治最看重的,便是雪里的脸色,果然,经过一阵子的调养,雪里的脸色有了明显的红润之感,这个时候任齐治才重新回想起,雪里刚来军中的脸色,根本不是高冷,而是病态之色。
看来雪里果真身有隐疾,那么此番雪里让自己去带兵打仗,是不是说明,雪里的身体已经不适合上战场了呢。
这对任齐治来说,姑且算是件好事,起码这样一来,雪里就不能够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自己,也终于有了大战拳脚的机会。
既然雪里说了可以派兵出击,那么任齐治便不再犹豫,清点好人数以后,任齐治便是率众人又重新踏上了沙场。
这次的进攻,没有雪里,只是任齐治一人带兵,身边还跟着几个副将,不过落到南州的人眼里,却是松了口气,是不是说明,雪里已经离开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区区小儿,下来受死。”任齐治指着城墙之上的任廷攸,说话之间,倒是更添几分猖狂。
这倒是少见。
任廷攸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便回嘴了过去:
“四哥,你还真是自己走入了死地啊。”
任廷攸的每句话,似乎都在提醒着任齐治,他是个南州叛逃的皇子,可是任齐治心有不甘,又如何说是自己叛逃,若是父皇能够对他有稍微的宽容,任齐治,又何须走到今日。
故而和任廷攸的唇枪舌战之间,任齐治又加重了武力。
任廷攸自然不甘落后,同样予以还击,逐渐有些变成了泼妇骂街的气势。
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同样吸引了任辰霖的注意力。
在今日大幽军队达到的时候,任辰霖便是理所应当的认为即将作战,故而并没有多加干涉,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上战场,和他是无关的事情,可是眼下看来,反而还颇有些其他的意思,任辰霖有些来了兴趣,慢慢的走上了城墙。
任齐治的眼睛倒好,一眼便看到了走到任廷攸身边的任辰霖,目光缩了缩。
从前他和任齐修作为宫中不受宠的皇子,自然和任辰霖儿时也曾抱团过,不过任辰霖到底还是有着母妃宜嫔,久而久之,也就与他们渐渐地疏离了开。
可没想到,今日,又在此见到了任辰霖。
关于任辰霖来到塞城的传闻,任齐治也是同样听到过的,不过心里却始终不信,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派任辰霖,也没有亲眼见到任辰霖,以为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传闻,可是最终,还是亲眼见到了任辰霖。
“四哥。”任辰霖这个时候看上去心情颇好的甚至抬手朝任齐治打了个招呼。
和任廷攸起初见到任齐治的样子,可是截然不同。
这忽然转变的态度,让任齐治差点同时回礼,好在最终还是忍住了。
任廷攸看到了任齐治这差点抬起的手,嘴角勾起的笑容似是在嘲讽。
“四哥还真是不忘本呐。”
这一句话落下,任齐治身边的副将脸色纷纷难看了些,这布利元帅,当真不知这是什么场合,以及自己是什么身份么,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好在任齐治,还有最后的杀手锏未出。
“这五弟的太子之位,如今还真不知能坐多久呢。”任齐治虽然没有猜到皇上派任辰霖是为了什么,不过以任廷攸刚刚对任辰霖似乎来了些嫌弃的态度来看,想来任辰霖,定然有些威胁到了任廷攸的地位,任辰霖的背后是皇帝,那么皇帝既然嫌弃任廷攸,那么任廷攸,又怎么能够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呢。
这话,正好说到了任廷攸近日以来心中的惶恐之上,被噎的说不出话来,随将军见状不妙,挡在了任廷攸面前开口。
“南州的四皇子成了大幽的元帅,这大幽,当真是后继无人了。”
说完,还好似遗憾的摇了摇头。
没有想到这随将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句话,便是让众多大幽的将领生气,至于随将军身后的人,此刻都忙着嘲笑大幽,憋笑倒是憋的有些辛苦一说。
“随将军武功高强,嘴上功夫也不弱。”如今的任齐治,又岂是从前那般只是对随将军仰望的不受宠的皇子,此刻已经有了充足的底气和随将军接着对话,说出来的话,不比随将军刚刚的气势弱半分。
“好!”随将军大喝一声:
“既如此,不妨四皇子来领教领教。”
随将军亲自出手,四皇子任齐治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此刻任齐治虽是没有想着要逃跑的样子,手中拿着剑,摆足了要应战的态度。
不过当随将军真正从城墙上飞身下来,朝着任齐治发起进攻的时候,在任齐治面前的,却已经不是认知了。
“本将军还以为四皇子是何等的英勇,没有想到,到底还是个贪生怕死的草包。”
随将军的大刀,没有和任齐治的剑碰上,反而是另一个人,驾着马挡在了任齐治的面前。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杜仲。
随将军看着眼前这个地道的大幽人,语气中透露着不屑与十足的狂妄霸气。
“本将军与我南州的四皇子对战,关系你大幽何干。”
“布利,乃是大幽元帅。”尽管心中十分不情不愿,不过杜仲还是不得不遵循了雪里公主的吩咐,此刻过来保护任齐治。
“哈哈哈。”随将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既如此,你们大幽派南州人攻打南州,是否过于荒谬了些。”
随将军手中的力道加大,杜仲此刻面上也显出了一些艰难,但始终紧紧咬着牙,不让随将军破了自己挡在任齐治前的阵。
任齐治看着两人的交锋,以及他人投过来的目光,脸上难堪之情过盛,干脆的一声喝到:
“本元帅亲自应战。”
“好!”随将军也放过了杜仲,算是真正和任齐治对上。
即将两方元帅都亲自出了手,那么将士们,也同样的各自一拥而上,大战,此刻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