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看着这双自己本能深爱的眼睛,终究还是将心底的冷漠掩藏了下去。
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让对着小茶说道:
“眼下一切,真的已经准备就绪了。”
“皇后已经倒了,任齐治交给任廷攸,我们要面对的,还有一个人。”
“三皇子任齐修。”
程让对于自己的这些手足,不知何时开始,逐渐直呼其名。
也许比起寻常人家来说,他们之间的情谊,只怕真的是要薄的多。
小茶笑了,在千阳城之中一年多,这个任齐修,她也实在是看不惯。
之前选择率先处理了皇后,是因为想要保住李念。
既然李念已经不成问题,那么小茶对于任齐修,自然也要开始处理了。
程让对于怎么扳倒任齐修,倒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不过关于皇后的事情,程让还有一方面没有处理。
“无忧那边…”
无忧眼下还在随府住着,虽然已经对皇后十分失望,可是皇后死的这么惨烈,只怕无忧听到了,始终还是会难过,程让更加关切的,是关于无忧的将来。
小茶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
说到底,这无忧才是这么久以来最无辜的那一个。
“不知道她还等不等得起。”小茶的确可以等到程让处理完一切以后,恢复无忧的身份,可以保她下半辈子真正的无忧无虑,只是无忧总是这样郁郁寡欢,才让小茶开始担心,无忧是否还真的能够等到那一天。
“她也许可以。”程让这话却说得并不准确。
“皇后的事情,迟早还是要告诉她。”
因为任齐修,无忧被限制了自由,可是自己母亲去世的事情,无忧早晚有一天会知晓。
程让也是同样的这么认为。
当无忧知道了皇后是怎么死的时候,果然,和他们所想的一样,无忧看着便是两行清泪。
随月生最见不得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泣,这个是偶却偏偏又嘴笨的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只能对着无忧说道:
“不哭了。”
可是这样的话,还是犹如皮毛,无忧心中的痛,此刻自然是旁人不能理解的。
小雅有些嗔怪的看了随月生一眼。
随月生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话实在是没用,挠了挠头,果断选择了闭嘴。
无忧便是一直忍不住的哭泣。
随月生只能一边皱着眉一边听着。
眼看天色将黑,小雅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对着随月生说道:
“随大人,您先回去吧,公主这边,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想着也许是因为自己在,无忧的哭声都只是低低地啜泣,随月生挠了挠头,还是听从了小丫的建议,转身离开。
没了随月生在这,果然,无忧的哭声一下子大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十分难过的模样。
小雅这个时候只能尽力安慰。
这对有些人来说是漫长难熬的夜,可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可以彻夜的狂欢。
“那个贱人死了?”江贵妃在宫中便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整个人的脸色,也好似突然明媚了起来。
对于前皇后,江贵妃此刻更是彻底撕下了所有的伪装,便是直接称呼贱人,没有半分留情。
江贵妃对于前皇后的厌恶,宫中的人自然都是心照不宣,这个时候又是在江贵妃自己的宫里,说起话来,便是更加没有拘束,听到贱人两个字,宫人们全然没有什么惊恐。
此刻江贵妃的宫中因为其的欢呼雀跃而显得喜气洋洋,只是宫门一关,将这一切都限制在了宫墙之内。
尤其是在听说了皇后是以怎样惨烈的模样出现在城墙上的,江贵妃听到认真处,甚至还捏了捏拳头。
“死了好,死了活该!”
“便宜她了。”江贵妃这个时候,恨不得皇后是被剜心而死,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割腕。
不过关于是谁带走了皇后,江贵妃实在有些想不通。
“没想到那个老巫婆仇家还真多。”江贵妃嘴里喃喃念到。
“前皇后在宫中多年,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宫人本想趁着江贵妃高兴,趁机踩一踩皇后,以此来在江贵妃面前卖个乖。
可没想到她的这一句话出来以后,整个宫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宫人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是江贵妃的贴身宫女,已经是在用眼神示意着,宫人赶紧跪下来认错。
宫人面上的表情一下子转成了慌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江贵妃不断磕头认错道:
“奴婢说错了,奴婢说错了。”
江贵妃的面上,此刻仍然冷峻。
而站在江贵妃身边的宫女,自然知道堂下跪着的人说错了什么。
若说皇后落得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那么江贵妃呢。
同样在宫中这么多年,只怕江贵妃的狠毒,也并不少于皇后半分,这么说,岂不是连着江贵妃的脸一起打了。
宫女还是磕头认错,只可惜盲目的只是愚蠢。
江贵妃终于没了耐心。
朝着堂下的太监稍微示意,宫女便是哭嚎着被拖走。
江贵妃却充耳不闻,只是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似乎还是不够满意。
宫人说话,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只是想着尽量避开江贵妃的痛处,总不至于再和这个宫女一般。
江贵妃的兴致虽然被这个宫女稍稍搅乱,可还是很快便恢复了心态,不管怎样,皇后被皇上轻易废掉说到底还是皇后没有儿子且皇后对皇上直接的所作所为。
和自己平日里做的,可不是同一件事。
又想到了任廷攸如今立下的战功,便是让江贵妃的心情似乎又颇为上佳。
皇上今夜难得来此。
这些日子,皇上多半是由李念陪着的。
江贵妃的聪明之处此刻又显露了出来,决口不提前皇后的事情,以免触及了皇上的眉头,可是自己对于皇上,却又开始招摇起来。
擅长利用自己的容貌,这是江贵妃最大的优点。
李念听说了前皇后的离去,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沉沉睡去的任希林心中升起一股迷茫,眼下虽然自己已经成了皇后,可是真的能守住这个位子么,李念反而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李念知道,有程让在,任希林断然不可能坐上皇位,李念也从未想过如此,她心中所求,不过是任希林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罢了。
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李念不作它想。
眼下还是守住如今,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关于所有人都好奇的,任齐修这个时候却安静的异常。
千阳城之中风平浪静,又将书航的事情交给了枢音,任齐修倒是近来安静不少。
那日虽然因为自己的英勇站了出来而受到圣上表扬,可是任齐修依然心中清楚,关于任齐治,到底还是连累了自己。
眼下在皇上的眼中,只怕任廷攸的分量胜过自己不少。
可是任廷攸既在边关,而任齐修明白,因为自己与任齐治的双胞关系,注定了这次本就是没有机会上战场的。
可是在京中,任齐修还有一个不得不除的眼中钉。
自己的人是怎么折的,任齐修可是清楚得很。
眼下贸然对程让发动进攻,任齐修这才发现,似乎自己对于程让的了解,当真是太少了些。
程让背后有多少人,程让想要做什么,任廷攸是否又对程让真正了解,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缠绕在任廷攸面前。
任齐修实在有些头疼。
对于程让所展现出来的,任齐修并不敢肯定是不是冰山一角,这个时候虽然看着程让实在不爽,可是任齐修还是只能将这一切都掩藏起来,只有等到他查清楚了程让,才能够一击即中。
程让看着任齐修是在试探自己,不禁觉得有些搞笑。
不过对于任齐修,他可没有多少的耐心。
眼下,便是有了个机会。
南州今年似乎不太顺利,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皇上病重,大幽来袭以后,而又有一地,近日突发大水。
可是地点,却是任齐修和程让都没有想到的笛县。
“笛县…”任齐修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升起一股一样的感觉。
伏城却是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显得有些诧异。
自然也被任齐修注意到了:
“何事?”任齐修问道。
伏城本想摇摇头,可是在任齐修探究的眼神之下,最终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
“笛县,乃是那支神秘军队的所在…”伏城说的神秘军队,任齐修自然心知肚明。
眼下他虽然无法与整个皇室抗衡,可是对于任廷攸来说,任齐修所占据的力量,可是处在上风。
但是这个笛县,任齐修突然来了兴趣。
既然随府选择了程让,那么自然也表示,随府之后的势力,也统统归在了程让的旗下。
随将军手握重兵,虽然不知道程让是如何收买随将军的,可是现在的局面,对于任齐修来说,程让的势力也许还在自己之上。
那么自己想要掰倒程让,这女帝留下的军队,实在是个最好的助力。
若是真的能够成功,那么到时候的十六路月,对于任齐修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了。
故而,任齐修着实想要拿下这里,去笛县赈灾,便是个最好不过的去处。
对于此事,任齐修此刻显得格外上心。
笛县虽然名为县,可是真正地广面积可不知一个州大,更是有南州主河穿过,可以算是一个重要的水路运输枢纽。
今年夏季笛县的雨似乎来得更多了一些,眼看着,便真的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阶段。
连忙上报朝廷请求赈灾。
为了前线支援,朝廷已经调动的兵马自然不少,可是现在,就连粮草也要分一些出去前往笛县,关于前线战士们的补给,就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皇上迟迟难以下定决心,可是这笛县传来的消息,却很是糟糕。
最终,皇上还是决定抽调国库,只是今后一年,宫中少不得要缩衣节食罢了。
可是这么多的粮草,该由谁前去押送,又成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