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生气咯。”看到这一幕的程让此刻对着还在与自己开玩笑的随月生开口。
“啊?”随月生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呆呆的,不知道程让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让朝着随月生努了努嘴。
“喏。”是朝向无忧的方向。
此刻随月生的眼神再次与无忧的对上,终于看清楚了,无忧眼底流露出的失望之感。
内心不禁有些焦急,这叫无忧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可怎么好。
“还不快去哄哄。”程让笑着对随月生开口。
“立刻去。”不过说完这句话的随月生才反应过来,此刻是在宴席之上,自己又怎么能当即去哄无忧公主呢,便是下定决心,等到宴席结束以后,定要跟无忧表白自己的心意。
郎有情妾有意,在宴会上,无忧和随月生甚至还在偷偷地打量着彼此,看着两人的这般行为,反而让程让有些想起了从前和小茶的关系。
可是现在,程让难免有些失望。
许是也想要试一试借酒消愁的滋味,但是当程让端起酒杯的时候,便被随月生给拦下。
“你疯了。”也许对于随月生来说,刚刚程让和所有人敬雪里公主的那一杯是不得不喝,但是现在,程让毕竟还有着腹部的伤口在,随月生自然不会看着他多喝,现在终于将程让拦了下来。
“哦,是酒。”程让像是突然反映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如此,随月生才稍稍放下了心一点。
但是现在,两位公主既然都各自表态,剩下的世家子弟们,也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对无忧示好罢了,关于和谈的细节,皇上已经商定了明日由雪里公主入宫面谈,顺便也决定关于和任辰霖的婚事等。
雪里公主倒是有魄力,无需旁人,便是自己将自己的婚姻大事给弄了个清楚。
酒过三巡,终于各自散去。
无忧虽然看到了随月生朝着自己这边焦急看来的眼神,但是心中始终还有着三分的不确定,退场时的脚步也慢了半拍,回过头,眼神欲说还休的看了随月生一眼。
随月生领了无忧的意思,也便趁着人群散乱的时候,偷偷地跟在了无忧的身后。
看着岁月生的动作,程让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今晚的主角任辰霖此刻正被所有人围在一起祝贺,雪里公主站在任辰霖的身边,露出娇羞的表情,不知为何,程让想起了小茶,是否等到他们走到正大光明的那一天,所有人也会这样祝福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程让,终究还是有些醉了。
看着程让的样子,裴折此刻也不敢耽误,连忙便带着程让走了出去。
“主子,回府了。”程让的马车朝着宫外而去,不过这宫内,尚未平静下来。
“六弟可真是好福气。”在围了一圈的祝贺之人当中,同样也出现了任廷攸的身影。
此刻虽然这么对着任辰霖说着,但是旁人都看得出来,此刻任廷攸的眼神,好似毒蝎。
“多谢太子殿下。”回答任廷攸的不是任辰霖,反而是雪里,大大方方的站在了任辰霖的身边,面上从刚刚开始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雪里公主的品味当真是独特。”此刻皇上和皇后都已经离开,整个宴会厅之内的氛围,也没有了那般凝重之感,反而透露出一股悠闲,故而任廷攸开口说话,也没了那样的拘束。
“比起太子殿下来说,本公主想来还是更中意六皇子。”雪里此刻明白,任廷攸这是在嘲讽任辰霖的残疾,可是现在任廷攸,毕竟自己本身的身体对于任辰霖来说,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半年的功夫,可是能改变许多事情的。
面对雪里公主此刻挑破了一切的做法,任廷攸面上冷峻,没有再多言什么,裴折便推着任廷攸出了大殿。
除了任廷攸,雪里公主还有另外一位热切的追求者,此刻倒是不知所踪。
“宁亲王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有人在窃窃私语着,任廷攸既然出现了,按理来说,任齐修应当也是如此。
“可不是么。”有着家世出身不俗的子弟,此刻已经带头笑了起来,毕竟谁都知道,任齐修不过是成为了亲王以后,才如此这般狐假虎威的,想来看不惯他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这宁亲王这回,可当真是无情啊。”有人笑着,说任齐修想要翘任辰霖墙角一事,做的着实颇为不太厚道。
“哈哈。”有人同样的应和着。
此刻的任齐修,正是因为不想听见这样的声音,才在皇上宣布结束的时候,直接退了出来。
“等本王成为太子,你们通通都得死!”任齐修此刻坐在马车上,脸色已经沉到了从未有过的地步。
就连皇上,此刻都在任齐修的暗杀名单之上。
毕竟在任齐修看来,皇上这个行为,着实也是出卖了他的表现。
“王爷,您消消气。”跟在任齐修身边的小厮,今日也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好像所有人都在任齐修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做了什么。
不过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对于此刻盛怒之上的任齐修来说,自然是于事无补,心中仍然怒气冲冲,将马车车帘一拉,任齐修便只说了两个字:
“回府。”
可是当任齐修回府以后,等待他的,是更加难以接受的场景。
“枢音人呢?”任齐修此刻看着空空如也没有人的前厅,问着下属。
今日这样的委屈,以任齐修的性子,怎么可能等到之后再发泄。早就在走出宴会大厅的瞬间通知属下,让枢音在宁亲王府等着自己。
如今一下马车,任齐修没有注意到府中人异样的神色,看起来像是想要汇报却又不敢的,便是直接走了进去,可是,却不见枢音在哪。
“王爷。”刚刚在门口迎接任齐修的管家,这个时候面对任齐修的满面怒色,终于开了口:
“十六路月的人,从今早起便和我们断了联系,至于我们安插在十六路月的卧底,都,都没了。”
“都没了?”任齐修对于十六路月,自然也不是那么信任,不然何来安插卧底一说,但是现在听到管家说都没了以后,还是颇为不敢相信。
自己派出的人隐秘,同时十六路月又在自己手下好几年,一直都是十分本分的样子,怎么现在,就突然说断了联系就断了联系,更何况,才是这么干脆利落的时候。
显然十六路月早有准备。
“给我找!”如今的任齐修没了十六路月,就是被束缚住了手脚难行,说完这句话,任齐修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从来也没有任何帮助十六路月的资本,至于自己从前在十六路与也安插的卧底,竟然成了如一唯一能够克制枢音的武器,可是现在,被枢音全数发现。
如今,看来想要找到枢音,只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任齐修此刻脑海之中一片混沌,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早就现在这个局面,不过显然,自己必须撑下去才行。
“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任齐修跌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看起来颇为有些头疼的样子。
“主子…”下属见到任齐修反而没有批评自己,有些胆怯的走上了前。
“滚,都给我滚!”这个时候的任齐修,终于主动发起火来,朝着他们开口道。
“是是是。”下属们此刻都不敢反驳任齐修,只好纷纷点头,各自散去。
令任齐修头疼的枢音,此刻终于在八皇子府等到了归来的程让。
“你倒是会挑时间。”程让看着坦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枢音和伏城,也料到了,此刻十六路月定是终于和任齐修断绝了关系。
“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枢音的面上挂着微笑,语气之中,满是坦荡。
同样的,身边的伏城,此刻也有一种好不容易能够扬眉吐气的感觉,对着程让,态度都好了不少。
不过,枢音看着程让的面色,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你受伤了?”枢音看着程让明显有些苍白的神色,主动开口道。
“怎么,十六路月竟不知道?”程让没有隐瞒,刚刚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想来腰间的伤口,此刻已经隐隐渗血。
“还请首领行个方便。”随月生说着这句话,挡在了程让的面前,和裴折一起将程让扶到了屋内进行重新包扎。
枢音看着程让的这个样子,只能在门外等候。
好在随月生手脚利落,很快便又重新处理好了程让的伤口。
“小茶刺的?”刚刚枢音在院子里想了半晌,又想到小茶似乎真的很久没和程让一起在自己的眼中出现了,程让能受这样的伤,又自己瞒着不透露任何消息,下手的人,枢音只能够想到小茶。
“这件事,似乎不关系我们之间的交易吧。”程让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否认。
“的确无关。”枢音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今日忙碌了一整天,此刻倒是有些累了。
“我今夜,只是来问问,下一步该怎么走。”枢音既然已经脱离了宁亲王府,接下来,总得有个方向才是。
“宁亲王不会善罢甘休,这些日子十六路月暂时收敛,等过了年后,你想要的自然会达成。”枢音不知道,程让这是从哪里来的底气,能够十分强硬的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既然程让说了,枢音便也是选择相信。
“这样也好。”枢音没有久留的打算,说完了话又打算离开。
“我也难得清静。”好像从三年的事开始,混入了这京城的局势之中,无论是枢音还是伏城,亦或者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六路月,从来就没有获得过任何的清静。
现在程让的这句话,给他们放了个长假。
“小茶的事,十六路月不要插手。”程让此刻又提出了警告,显然,是对于枢音刚刚的这一句问话上了心。
“浮罗城城主,自然不会跟十六路月有任何关系。”这是枢音对程让说的,也是她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