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时间一晃而过,时墨溪早已将这几十首诗烂熟于胸,捎带着也想起了其他几首有名的诗词。
李婶他们认为时墨溪在读书,也都不敢打扰。
在他们眼中能读圣贤书的都是打扰不得的,否则会惹恼了天上的文曲星。
早些时候衙役已经过来唤过,时墨溪跟李婶交代说要和知县出门办事后,便在李婶的欣慰笑容中整理好行装。
邻里邻居也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认为这时小子要出人头地,连知县大老爷都能搭的上路子。
只有时墨溪自己清楚,这一去就是全凭天命,但宝宝心里苦宝宝不会哭。
时墨溪要见的毕竟都是大人物,最小的都是个七品知县,自然再不能穿那平常穷酸秀才的青色长衫。
有了钱也有了底气,昨日时墨溪便换了一身行头。
只见清源县街头出现了以为靓丽的秀才小相公。
身穿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清秀的面孔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遮挡着阳光,一身的书生气质,引得周边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侧目,七旬老太都称赞不止。
好吧,这都是时墨溪自己的想象,不过除了白玉冠,其他的倒还蛮算贴切,毕竟现如今的时墨溪才是个十五岁的小少年呀。
步行到县衙门口,两辆马车映入时墨溪眼帘。
师爷见时墨溪到了,赶忙拉着时墨溪上了后面的马车。
“时小兄弟,大人等你有一会了,不过你放心,我可是为你说了好话的!”师爷好心说道。
时墨溪哪里不清楚这是在向他示好,不过也不能瞎编呀,他可是准时准点到的,而且分明看到知县才刚出县衙。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还是懂得,时墨溪拱手道了谢,便和师爷随便聊起了天。
随着马夫的一声呵斥,车子开始了摇晃,时墨溪知道,他大明朝人生上第一次出门开始了。
说是出门,其实也不远,清源县都是在太原府治下。
二者相差也不过八十余里,以马车的速度大约也只需要一个时辰。
长路漫漫,时墨溪丰富的阅历让师爷越聊越心惊,他发现不管他说什么,这时墨溪都能插上一嘴,并且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怎么说他这个师爷也是从京师过来的,见识还是有的,细细品来,时墨溪的观点也是大为可用。
慢慢的,师爷对时墨溪也从一开始的欣赏转变为了认可,认为此子绝非池中之鱼。
见师爷快要被自己这超前的知识所震慑,时墨溪的话题也开始慢慢转到火柴上来。
“火柴?那是何物?”
时墨溪随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侧面贴着涂有磷粉的纸片,将其打开,一根根精致的小木棍浮现眼前。
“这便是火柴,当然王大哥你也可以叫他迷你发烛。”时墨溪说道。
师爷随手拿起一根,眉头微皱,不解道:“这身边既无火石、也无火绒,如何点火呀?”
“王大哥,您瞧!”只见时墨溪将火柴头的一端对准木盒侧面,轻轻一滑,随着次啦一声,一缕青烟冒出,伴随着的还有刺鼻的火药味,小小的火焰随之而燃。
师爷瞪大了双眼,相较于发烛繁杂的起火方式,这细细的火柴着实方便。
师爷心思流转,“不知时小兄弟要这火柴做些什么?”
“王大哥,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这东西的价值吧!我想要和你合作。”时墨溪回答道。
“合作?时小兄弟可是有什么发财的主意?”
时墨溪再次拿出一根火柴,“我提供配方,王大哥找路子,赚的钱五五分成,如何?”
师爷对时墨溪的心思很是明白。
毕竟时墨溪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秀才,一无金银,二无靠山,拿着火柴的配方去找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会,必然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所以唯一能搭的上线的师爷就成了时墨溪的唯一选。
“门路我自然是有,不过我只负责找门路,盈利分半,赔本我自是承担不起,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
师爷对时墨溪的分成也很满意,而且他本身也很想交好时墨溪,对他来说,如果赚了钱就是无本生利,赔了钱也不干他的事。
“这老狐狸!”时墨溪心中暗骂,不过势不如人,不依靠这老家伙的根基,这买卖绝对做不成,这大明朝可没什么专利保护法来维权。
“那是自然,小弟当然不会让王大哥平白承担风险,您只管找好门路,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一句约定,双方得利,爽朗的笑声自马车中传出,就是不知这其中有几分真假。
时间稍纵即逝,一个时辰眨眼而过,马车的速度也逐渐的缓慢下来。
毕竟是太原府,人流远多于清源县,马车也在城门口早早停下,知县和时墨溪等人也改为步行入城。
厚重古朴的太原城雄立在时墨溪眼前,他虽然游览过故宫,爬过长城,但真正的古建筑城池屹立在身旁,震撼感不言而喻。
太原城有东南西北各八大城门,众人走的便是南西门的近泽门。
城墙外包砖,内夯土建,有城楼八座,城四角角楼四座,城墙垛口无数。可谓规模宏大,不愧属九边重镇之首。
时墨溪大为感叹,城门看守的士兵也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只以为是一群富贵人家,没有多加理会。
毕竟这算是一场私人宴席,吴知县并没有穿着官服,反而锦衣加身,一副富贵老爷的模样,师爷像管家,时墨溪穿着干净得体.,像是公子哥一般。
走进近泽门,入路的便是大南门街,街边叫卖声不绝于耳,更有清真寺,弥陀寺建立在其中,以至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众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到了订好了的客栈,知县也没有和时墨溪多说些什么,只是交代他要好好表现,就上房休息去了。
“才正午,宴席要傍晚才开,那岂不是说我可以好好溜达溜达了。”时墨溪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掂了掂。
“三十两,够我消费一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