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粟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觉了!
欧阳朴,禾青都给自己送来了消息,谈及的都是神皇身份的猜测!
刑天,这个人族神话中描述的魔神
竟然真的存在,而且他就是魔界之主!可那是一个没有头颅的神,石粟一直觉得人族的神话中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想象!
可灵族在这方面因为漫长的生命反而不如人类热衷于记录,很多事情在灵族的眼中似乎顺理成章,然后默默的记忆在自己的心中,然而一旦断裂,就是悲剧式的坍塌,很多事情就此消失在了时光之中!
在人族神话的描述中,刑天具有一种英雄主义的浪漫和悲壮色彩,并隐隐透露人族出对刑天的尊重!如果刑天真的是魔界之主,那这就有些颠倒是非了!
禾青猜测神皇是诸神之战后,被魔神留在神灵大陆的漏网之鱼!
可是这个猜测有问题!
如果神皇真的是当年的漏网之鱼,那他也只算是魔神手下而已,那个巨大的身影在自己的梦中,提到的可是神!
另外,为什么当年的漏网之鱼,要到了八万年后,才开始小心翼翼的行动。他只是派出了使者联络魔族,自己却从来不现身!
按照他所展现的力量,完全没有必要顾虑重重!难道这个世界上仍旧存在让他顾虑的强者,比如半神?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所以他才暂时没有现身出来!那他鼓动魔族又是为了什么!
灵族习惯于简单直接的思维,这也是漫长的生命中,简单重复生活中的习惯,一切简单,一切自然,一切一成不变!任何阴谋诡计的东西在灵族看来都是徒劳,所以他们才不愿意让自己暴露在各种纷乱的争夺中,那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浪费本就有限的生命!
然而这个时候,石粟却发现,神皇的图谋扑朔迷离,面对迷雾重重,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如果欧阳朴的消息没有送来,石粟更倾向于神皇被某种原因绊住了身子,因而没有现身!因为半神再强大,也不紧紧是一个半字就描述出他们和真正的神之间的差别!半神与神之间不是数字上的差别!
而且,灵族与半神也有联系,石粟自己也走访了半神白泽,再次确认,那样的力量即使是半神也是恐惧的!
但欧阳朴的推测则更为大胆!他认为既然没有头颅的刑天能够活下来,那神话传说中,被封印在常羊之山的,刑天的头颅应该也能活下来!否则又封印它做什么!
无论相信与否,这都是石粟觉得最为可信的说法!
说到号召魔族,谁都不如魔族的主人来的更直接!那么这个被封印的头颅就是最可能的!
因为被封印,所以神皇才迟迟没有现身,而且他的身份符合自己梦中,那巨大身影的说法,因为他就是神!魔神!一位真正的神,虽然他是残缺的,但是想到刑天在神话传说中那恐怖的力量,他的头颅拥有这样的力量不足为奇!
整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石粟试图从自己漫长的生命记忆中找到常羊之山这个名字,然而却没有任何的结果,灵族的典籍中同样没有这样的名字。
自己这个种族更喜欢记录有实际作用的东西,大到对于天地的认知,本源之树的复苏,小到灵炁的运用,具体的术法,甚至一株药草的特性和用途!
但是对于历史,灵族总认为这就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在漫长的生命中,就如同昨天一样,根本无需记录,然而这就造成了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常羊之山的记录!
欧阳朴的来信中说明了同样的困境,常羊之山!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载,只是突兀的出现在了人族的神话之中,关于刑天的神话之中!
如今已经模糊的猜到了神皇的身份,也知道了他藏身的地方,然而却不知道,这个神话传说中的地名,如今在哪里?
晶石灯闪耀着柔和的白色光芒,石粟却两眼赤红,苦苦思索找到常羊之山的方法。
“郎坤,你到底打听清楚没有!“白眷初拨弄着篝火,一只雷纹鹿被烤的焦黄,油脂滴落到火焰中,嘶嘶作响,勾动的阵阵的橘黄的火苗不住的跳跃着。
“嗯,打听清楚了!”郎坤舔着嘴唇,抽动着鼻子,嗅着不断散发的烤肉香气,不断吞咽着口水!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先说说都打听到了什么,再露出你这副馋相好不好!”白眷初很后悔带着这个家伙一起出来。
突然从枯月崖被父亲叫回妖冢,每日都是些枯燥的心性修行,相比使用灵池时修为的突飞猛进,白眷初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大姐最近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什么了心诀,父亲如获至宝一样逼着自己和念初修行,说是要看看效果,做一些改进,再教给其他的族人!说白了其实就是拿自己姐妹做实验!
念初小家伙的脾气倔的很,一心好强,她也不怕那功法修行时候的种种不适,只看到了功法带来的好处!可自己实在有些不愿,再想到前段时日,太素先生的来访,于是就动了心思想偷偷的去白石城!
可对于白眷初来说,她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真的就让她去,她也实在担心!正巧郎坤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一心的想要讨她欢心,自告奋勇的就当了护花使者!
“我们有些错过了!该是在潆水城过的时候就上船,沿着雾隐江,进入芷江,然后可以在牵晴山口上岸或者再南一些上岸,陆路去白石城;
也可以走的凶险一点,朔承甘江而上到白石城;
又或者沿着芷江入海,看些海景,泛海到风啸峡湾,沿沧浪渠进曲水,直接到白石城!“
“我说,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听不明白,你就不能干脆点告诉我,走哪条路快吗!”白眷初实在有些讨厌郎坤这个家伙婆婆妈妈的脾气,自己不过要个答案而已,他就说出这么多来!这些地名,自己又能知道哪个,让自己做决定跟抓阄差不多!
“你别着急,我打听过了!最快的就是走承甘江!最慢的是走海路!最累的就是陆路!在牵晴山口上岸的话,要翻越望月岭到望月城,然后直奔白石城,再南一点路好走一些,也远一些!“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要听你说这些吗?我要你告诉我咱们怎么走!”白眷初生气了,恨恨的点着郎坤的头,“你真是啰嗦!现在马上告诉我怎么走!”
郎坤被她点的一晃一晃的,有些不明所以!他哪里知道,枯月崖的时候,白眷初看起来挺有主见的一个人,到了外面立刻就没了主意!
“眷初,那你觉得咱们看看海景可好,我还没见过海呢!“郎坤试探的问道。
“一边去!谁要看那劳什子海!我要快点去白石城!“白眷初越发的生气了。
“好,那咱们就到牵晴山口,朔江而上!“郎坤总算舒了一口气,才弄明白白眷初是想要快一点而已!
“这才像话!”白眷初终于露出了些微的笑容,“好了,快吃饭吧!”
“眷初,咱们离开有段时间了!谁都没跟家里说,反正都到了这里了,不如咱们给家里带个信,他们也不能就追咱们回去,何况白长老那里也分不出身来!“郎坤吃的感觉差不多了,见白眷初现在高兴,赶紧见缝插针的问道。
“郎坤!你真是婆婆妈妈!就不能说点高兴的事情吗?”
其实白眷初的心中也是微微的担心,一时兴起就跑了出来,走的越远,就越是害怕!父亲虽然慈眉善目,是个忠厚长者,但近日来他心情的确不好,白眷初也真是担心惹恼了父亲,所以最怕郎坤提起这个事情。
“眷初,白长老每日辛苦,他为了族人心性修行的事情也是费尽了心思,还遭人白眼,本就烦恼,如今你再不知道去向,他说不定急成什么样子!”
郎坤见白眷初表情有些松动,赶紧趁热打铁,说道:“现在正好带个信回去,这样也好让白长老放心!”
“的确是!可我们离开的匆忙,怎么将消息送回去啊!“
“这个自然不用你费心,我既然说了,自然就是早有准备!“说着,郎坤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信隼,不无显摆的说道,“看,我信都写好了!”
“好啊,我说你怎么老是惦记这个事情,原来是早就偷偷的写好了信!“白眷初一把扯住了郎坤灰色的头发,说道,“是不是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一样把消息送回去!”
“不是!眷初你放手!疼啊!松一下,松一下!你听我说!“郎坤疼的呲牙咧嘴。
“我一听你说要偷偷的去白石城,就提前准备下了!但是,信真是昨天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写好的,没有你的同意,我也不敢就送回去!“
“好啦,我又没有怪你!既然已经写好了,那就给家里报个平安吧!“白眷初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但却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如果真的像郎坤说的那样,自己就真是错的离谱儿了,父亲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有了这信,至少他老人家就不至于担惊受怕,而且郎坤的家里也能放心。
信隼腾空而起,定准了方向之后,振翅向着青丘山的方向而去。
一道黑影划破夜空,啪的一声轻响,信隼碎裂成了几瓣,掉落了下来。
“不错!虽然气势差了太多,但也勉强看得过去!“魔童对于时涛的表现也算是满意。
“谁!为何要坏我的信隼!”郎坤紧张的站起身来,将白眷初挡在了自己身后,“眷初,你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你怎么就这么胆小!“白眷初的话让郎坤一阵脸红。
“就是,为什么要走!这小子明显就是看不起你!”魔童身后跟着澹台子禽和时涛,缓缓的走了过来,时涛手中拿着一张铁胎硬弓。
“这雷纹鹿倒是烤的不错,怎么样,不介意我们跟你们一起搭个伙吧!“
魔童径直走到篝火旁坐了下来,伸手扯下一条后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嗯,烤的还可以,就是佐料涂的不很均匀!下次一定要注意涂抹的层次和时机!“魔童一边吃着,一边点评着,澹台子禽和时涛分站在他的背后。
“哼!白吃的馒首还嫌面黑!”白眷初非常的气愤,对于郎坤的谨慎也是颇为不满。
“这姑娘说的也是!倒是我不知足了!”魔童将手中吃剩的后腿直接抛进了篝火中,砸的烟尘火星四溅,火焰升腾之下,竟然就将整只鹿付之一炬。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端的毁了我们的信隼,又不请自来,现在又将我们的食物也毁掉!你到底是何意!“白眷初呛啷一声,将自己的短剑拔了出来,指着魔童。
“眷初!别闹了,你快走!“郎坤使劲的推着白眷初,希望她快些离开。
“你推我作甚!明明是他无理在先!”
“走不了了,两位妖族的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