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干嘛的,为什么要砍这些树,还差点砸到了仓葛爷爷!”这个孩子纵身跃到残留的树桩上,手持短棍,居高临下的质问小石,看他的架势,只要小石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就会动手。
“我又不是故意的,又没砸着,你这么凶干嘛!”小石很不习惯被人这样俯视,后退了两步,又不想输了气势,将长剑当胸问道。
“没砸着!砸着了就晚了!快去!给仓葛爷爷道歉!”说着,这孩子将手中的短棍向着小石一指,然后又向着颤巍巍的正在收拾渔具的仓葛指了指。
小石本来理亏,想要道歉的,却被这孩子盛气凌人的样子惹的心中气恼,又见穆心禅等人听到声响,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遂把心一横,说道:“又没砸到你们!谁知道你们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边做什么!哪里不好待,非要待在树倒下的方向上!”
“你怎么说话呢!是不是讨打!”说着,这孩子就要动手。
“我怕你怎的!”小石也提起长剑,就要出手。
“赶紧道歉!”穆心禅一把拉住小石,看着已经走了过来白发苍苍的仓葛。
“无妨无妨!小孩子玩耍而已!”仓葛提着鱼篓,用手中的鱼竿拍打着站在树桩上的孩子的屁股,说道,“好了,小广,咱们也该回家了!今天收获不少,等我做好了,你给你爹娘也端些过去,尝尝新鲜,剩下的咱爷俩去卖掉,爷爷的酒又喝光喽!”
“老丈,酒我这里有!我请你喝酒!”说着,蛮擎苍就将自己的兽皮水袋,不,兽皮酒袋递了过去。
穆心禅很奇怪,这个老人险些被小石砍倒的大树砸到,而现在,他和这小广丝毫不觉得奇怪,还云淡风轻的要回家做鱼,到底是神经粗大,还是习以为常!但看两个人的话,也似不是修行之人。
禾青看到穆心禅望向自己的询问眼神,便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那孩子只是强健一些,那老人也一样!”
“这感情好!”仓葛匆忙的将鱼竿和鱼篓都放置在脚下,接过来兽皮酒袋,赶紧喝上了一大口。
因为喝的太急,弄的白胡子上沾满了酒浆,他又颇为不舍的用手掌抹去胡子上的酒浆,放在嘴边舔了舔,才高兴的说道:“好酒啊!这是石冻春啊!看来几位走了不少的路程啊!今天运气,喝到了这样的好酒,那我也大方一下,请各位到我家中坐坐,我给各位做些鱼汤喝!”
“切,出手就不高!”小石撇嘴!
“你还想怎么着,不过喝了口什么石冻春,你还要什么!再说也不是喝你的,仓葛爷爷也没请你去!”小广似乎也跟小石杠上了,不过他却和小石一样抠门儿,“仓葛爷爷,不过喝口酒而已,干嘛要请他们吃鱼汤!那个家伙刚才还差点砸死我们呢!”
“欸!你不知道,这酒只有在牵晴山口一带才有出产,要采鲜嫩的芦苇叶,竹叶,莲叶和蒲公英,每年腊月上冻之后,才可以开始酿制,酒成之后,在水中加入木瓜、山栀、枣仁、二花、杏仁、花椒后煮熟,搅进酒里,然后封住酒缸,冻到来年开春,才可以饮用。
这石冻春的酿造,比起其他酒,更为讲究,工序也更为复杂,而且产量不多,只是在牵晴山口一带才可以喝到,像到了咱们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啊!”
“仓葛爷爷,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去了我也喝不起啊!爷爷没钱出那么远的门,更没钱喝这样的酒!”
“那咱们就请他们到家里喝碗鱼汤,还他们个人情!”小广又低声的在仓葛耳边说道,“那大个子的酒袋里还有很多,一会儿让他再拿出来些,我去把我爹也叫来,让他也尝尝!”
“好主意!”仓葛也附和的说道,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广的提议,自己却偷偷的看看穆心禅等人,尴尬的笑了笑,“小孩子,嘿嘿,不知道诸位能否赏脸,到家中一坐!”
这些酒每次都是云宝自作主张采买的,他怕因为蛮擎苍的存在,自己不够喝,几乎每次补充的时候,都会搬空一两家酒肆。不过这个自称没有去过牵晴山口的普通老人,却可以准却的说出酒的名字以及酿造的方法,却让人有些奇怪!
说出酿造方法的话,可以说是从书籍里看来的,可是为什么上口就能说出酒的名字!
“去,为什么不去!我倒要尝尝这鱼汤!”小石也是要故意气气小广,“表哥,反正也晌午了,我们也该吃饭了,对吧!”
断桥村并不远,沿着路走不了一会儿,就到了村口。不知是为了和村名呼应,还是村名由此而来,村口是一座断了的石桥,碎裂的石头正好一路铺了过去,除了不能走车,到也不妨碍过河。
小广一路上都不太开心,因为在刚才的一番口角之争后,小石居然没羞没臊的跟着来了,而且还走到了最前面,而且他手里的那剑,比自己手里的这棍子,一看就强多了!
“臭显摆!也不知道哪里偷来的,连个剑鞘都没有!”
唰的一剑,小石一剑将一块不太平坦的垫脚石削平,一下子就让过河的变得容易了许多!
“臭显摆!有本事你把这些都修理一遍!”
“哎呀,这剑真锋利啊!竟然连个缺口都没有!我看,就算是拿去采石头,也是轻而易举啊!“小石故意举着剑,翻来覆去的对着阳光看,“是吧,表哥!”
“赶紧做个剑鞘收起来!再显摆就还给我!”穆心禅早就看不惯他和小广两个人针锋相对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没了了!
“嘿嘿!原来不是你的啊!“小广似乎突然找到了平衡。
“这些都是客人!你要是再阴阳怪气的,明天开始,你就不要过来了!”看看小广不再说话,仓葛看着穆心禅和小石,说道:“不知道,这剑能不能让我看看!”
穆心禅也对他好奇,就让小石将剑递给了他。
小广看剑已经到了仓葛的手里,也凑过来看,即使小石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只当作没有听到。
仓葛除了从小石的折腾中看出剑的锋利,并看不出这剑有什么其他好的地方,但是却总觉得这东西有些熟悉,是这剑上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
摇摇头,他将剑还了回去。
“老丈,可是这剑有什么问题?”穆心禅见他摇头,以为他看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我一个糟老头儿,哪里看得出这样宝物的好坏!”仓葛尴尬的笑笑,“只是说来奇怪,自从这位小哥拿出来这柄剑,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见小石张口欲言,就知道自己说的有歧义,赶紧解释说:“我是说上面的气息让我觉得熟悉,不是这剑!”
气息!小米心跳猛然间加速!这个老头儿肯定有问题!除了穆心禅,其他人都不明白这长剑是怎么出现的,就连穆心禅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这长剑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如果说有人知道的话,那就只有看到了娄致斋的整个行动的自己了!
而这个看上去明明就是个凡人的老头儿居然能感觉出上面的气息的不同,难道说这又是一个娄致斋那样的高手?
穆心禅在听到仓葛的话后,故意慢了下来,“禾青,真的看不出来这个老人有什么不同吗!”
禾青摇了摇头。
奇怪,这长剑上的气息穆心禅是知道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兵字灵印能到这样的程度。
先天一炁,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概念,而这个仓葛却说自己对这样的气息有些熟悉,如果不是他的感觉出了错误,那就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但这个秘密应该是他自己不知道的,否则他不会这样表现出来。
正在两个人迷惑不解的时候,小米普通一声掉到了地上,一动不动的趴在尘土里。
云宝赶紧将他放在怀里,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几个人都围拢了过来。穆心禅看出来,小米不是装的。
“仓葛爷爷,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小!”小广这才注意到小米。
“不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我们还是不要问的好!”仓葛拉着直向前凑的小广。
“那他们是什么人!”小广虽然看着这几个人样子奇怪,但只觉得好玩儿,没想到仓葛爷爷却似乎知道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是修者!就是修行的人,可能他们的年纪比我还大呢!他们不喜欢别人问他们的事情,所以我们就当作不知道的好!记住了!”
“老师,小米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似乎没有大碍!”穆心禅看着他呼吸均匀,只是昏睡不醒,也不敢确定这个家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个家伙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晕倒。
“我来收拾他!这家伙许是从纳川里出来,舒坦日子过的久了!”
“一边去,等他自己醒!“穆心禅推来了捣乱的小石,他觉得今天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即使在禾青的感应下,仓葛都只是个普通人,却说自己对先天一炁的气息熟悉,而自己却想不起来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米这个平时一点魔炁感应不到,却又非常弱小的魔族突然昏倒!
小米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虽然看上去他没有任何本事,但却在自己几个人都着了魔族道的时候,他却能跑掉,而墨之反当年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他封印起来!看来今天的事情说不定要从这个家伙的嘴里问出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