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心禅将整个闹剧看了一个完整。听欧阳朴的意思,小石完全可以使用一些阵法和符咒,只是态度问题导致的认识上的偏差,从而胡乱应付,根本就不走心。这么说来,在固原森林的时候,如果这个家伙但凡用点儿心,都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苦斗鳞爪熊的局面,差点丧命不说,晚上还得值夜,最后还和他一起被孤光等人抓住。
穆心禅看到欧阳朴随手就让小石不能开口说话,这就是阵法大师的心阵吗?这应该就是封字诀吧!虽然只是一个看似简单的阵法施展,仍然让穆心禅震撼。想想老师教给自己的组字灵印,虽不如阵法大师对阵法的创造和运用的神鬼莫测,但也是阵法手段中的翘楚,自己如果能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研习,或者在这里的时候可以向欧阳朴偷师,这个人和战神江百里一定有联系。江百里和半神白泽联手杀死魔族三巨头的相柳,能有江百里这样的后人,欧阳朴肯定也错不了。
看着穆心禅一直若有所思,时而欢欣,时而皱眉深思,欧阳朴倒没有好打扰他。直待他表情渐渐平静,才又敲了敲桌子,“我说,他表哥,咱俩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了?”
“啊!好,太素先生!”穆心禅反应过来,赶紧按照欧阳朴的要求,坐到了石凳上,恭敬的等着欧阳朴开口。
“你这个表哥是怎么个说法!”
穆心禅知道欧阳朴必然会问起这个问题,只好拗口的说了一遍:“我是他父亲的姑姑家的表姐的儿子!”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欧阳朴斜眼看着穆心禅。
“大概吧……大概不会信吧!”穆心禅也知道这种小孩儿伎俩根本不可能骗过欧阳朴这样的人,不过就是可以在欧阳朴存心想要帮忙的时候,对别人有一个说辞而已。
“那个小石他表哥,我也不主动问你了,你就说说事情的经过吧!”反正这个麻烦表哥必须得待在自己身边了,直到确认他没有任何问题的离开为止。欧阳朴索性干脆一点,让他自己捡想说的说,自己看看有哪些可疑的地方,再重点关注一下就好了,免得自己一个一个问题,万一哪一个问的不合适,反而让他提防,后续的提问也就变得没有意义。
“这老家伙还真是老奸巨猾!小石在径山阁偷盗禁术,并在固原森林与自己相遇,若是当时就各自分开也就没有了后续的任何问题。悔不该自己妄图通过小石进入白石城,小石又没有跟自己说实话,这事一沾包,结果就撒不开手了,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说起来小石虽然欠收拾,但的确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被鳞爪熊重伤也不完全是他的原因,反而是他在危险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现在明显就是那个提刑不愿节外生枝,把自己当作一个棘手的麻烦交给欧阳朴来背,欧阳朴必然得把自己放在身边看管,为了小石,他也得这样。自己也不用装可怜来蹭吃蹭喝蹭住,现在欧阳朴是有苦说不出!说来说去,表哥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的便宜和麻烦比起来,简直可以说好的不得了。也许命中注定自己要和这个邵瘦石有交集。”
穆心禅想到这里,开始给欧阳朴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当然,自己怎么来到固原森林的还是不能说实话的。就算是说,估计别人也不会相信,况且自己在森林里的时候,已经和小石说过一次来到固原森林的原因了。
“太素先生,我叫穆心禅,从蓄芳山来。家师跟我提起白石城中的径山阁存有很多的珍贵文献,希望我到白石城游历学习,拜访达人前辈。但是当我走到固原森林里的时候,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后来因为烤食狼肉,引来了鳞爪熊,小石当时藏在一棵树上看到我和鳞爪熊之间的打斗,在我危险的时候他提醒我小心。杀死巨熊后,我身受重伤,如果不是小石,当时我可能会死掉。他饿的厉害,我们就一起烤熊肉。后来因为太累,我们两个都睡着了,被玄甲军的小队在睡梦中抓住。孤光问小石我是不是和他接头的,小石才大喊我是他表哥。后来就是被押送回白石城了。”
“你为什么要承认小石的表哥这个身份呢?”
“太素先生,当时的情况下,我如果不承认,小石会有麻烦,我呢,肯定会被带回来详细审问,没人能证明我清白的情况下,谁知道会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又不像小石,还有您来保他。我要么承认是小石的表哥,被带回来寄希望于您能把我一起保了,要么直接跑掉,背上一个什么罪名被通缉,而小石因为和我的联系,回来可能面对更多的怀疑。两权相害取其轻,我当然要选择看起来比较有希望的小石表哥的身份。”说道这里,穆心禅看看闭眼倾听的欧阳朴,扭捏的说道,“您看,我在白石城人生地不熟的,有这么个表弟,还有您,我还能找不到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休想!!”欧阳朴一听立刻就不干了,双手一按石桌,就站了起来,急赤白脸的说道,“白吃白喝白住的事情你想都别想了。我辛辛苦苦挣钱,爷俩儿还都得省吃俭用的,问你表弟就知道了,你居然想来吃白食!你想在这里常驻,就必须交伙食费和房租,一分都不能少!既然是亲戚,我就算你一个内部亲情折扣良心价,东厢房让你住,早中晚三顿饭,算你每月五两,三个月一交。你先交三个月的,然后第三个月月底的时候准时交下三个月的租金!这也就是看你是小石表哥的份上,不然我的小院根本就不会出租!”
穆心禅看着欧阳朴上蹿下跳,口沫横飞,锱铢必较的样子,被雷了一个外焦里嫩。这哪还有一点大师的风范啊,张嘴就五两银子一月还要预交三个月,还说的好像自己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也不再关心自己这个表哥的身份问题,话说回来,自己这个表哥身份还真是贵啊!
不过他现在不能仅仅因为自己没钱就让自己走。如果自己走了,在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目的的时候,万一自己出去干了什么,就会被联系到小石,他也有麻烦和推卸不掉的责任。老头儿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无非是让自己老老实实的被他看管的同时,付给他一笔看管费而已。
“太素先生,我……我现在没钱,您看,我来看表弟的,还要交钱啊?而且您这也太贵了点吧。”
”你还来看你表弟的!你还真把这个表哥当真了!住在这里就别想白吃白喝,我最多宽限你些时日,不过最迟你得在月底的时候把三个月的租金补齐!你要嫌贵那就是你不实诚了,这个价,你可以出门去问,我要是在门口说五两银子一个月可以住到我欧阳朴的院子里,多少人抢破脑袋,你信不信?”欧阳朴看看表情怪异的穆心禅,继续说道,“你放心,咱们多退少补,你走的时候,我绝不克扣你的房租的。”
“我真的没钱!”穆心禅越发对这个大师刮目相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突然灵光一闪,不等欧阳朴再张嘴说话,就赶紧说道,“我和小石在固原森林的时候,从杀死的鳞爪熊身上弄了两个熊掌,一个熊胆。不过我们一起被抓的时候,让孤光那伙人弄去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帮着要回来,应该能值不少钱,里面也有小石的一份呢。”穆心禅知道,只要说有小石的份,以这个抠门老头儿的个性,说不定就能给要回来。
“你不早说!那可都是好东西,就算不卖,留着自己吃也好啊!”不过欧阳朴迟疑了一下,懊悔不及,说道,“不过事情有点儿麻烦,过去好几天了,孤光那些人估计早就把钱都分了,要回来不太可能了。太可惜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呢!!!”
“早说你可得给我们机会啊,一回来就弄进牢房里待了三天。”穆心禅在心里嘟囔,失望的说道,“如果这个也不行的话,我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行,我就走吧,我到城里或者城外找个什么地方先住下来!”
这个家伙必须离开,但绝不是现在!
“看你说的,你身无分文的,难道让你去露宿街头啊!外人知道了,怎么说我和小石!”欧阳朴煞有介事的,“他表哥,你别着急,咱们凡事好商量!”
“太素先生,商量也商量不出钱来啊!”穆心禅根本不可能去在白石城找个事做,真的被这样的事情缠身的话,自己这想走就走的使命立马泡汤,所以铁定一个心思就是:没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看我还是走吧,你也别难做!”穆心禅转身作势欲走。
“别,别,别啊!你看你,见外了不是!”欧阳朴一把拉住做张做智的穆心禅,“先住下,先住下,其他的回头再说,回头再说!晚饭我好好的招待你,谢谢你帮助小石!”被穆心禅一说走,欧阳朴着急的都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要走了。
“这样不好吧!我这可是穷的叮当乱响的,您看我这衣服都烂的不成样子了,把您家给弄乱了!”
“没事没事,你身材和我差不多,我给你拿我的衣服,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钱的事情,咱们回头说,多宽限些时日就是了!”欧阳朴推着故作姿态的穆心禅进了东厢房。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穆心禅心里都乐开花了,这抠门儿老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己这大户算是吃定了!“您受累给我件替换的衣服,我回头自己去买!”然后就反手关上了门,然后躺到床上,享受久违了的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