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月门长老那半死不活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而话语强硬,又哪里来的好话?
之所以这样说,却是因为,心中底气不足,如果眼下暴雨梨花针还在手上。
他早就一个钢针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上去,就算是一百个老蛤蟆。
估计这会儿,都是被射了个通透,也不用在墙角,观察这么长时间。
知道老蛤蟆将要带走人的时候,才跑出来,何必在这里废怎么多的话。
对老蛤蟆的武功,心中隐隐的忌惮,这也是他强行这么说,来壮底气的意思。
可是老蛤蟆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对暴雨梨花针的威名,心中也是打鼓。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两帮人马也同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然而却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了得是,却没有一人,敢于率先动手。
弈月门长老,双手抱着竹筒,对着田堂主,好像下一秒变化,打开机关放出暴雨梨花针。
可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里面是什么也没有,根本就只是一个打架都嫌短的东西。
而他这样的举动,不由是让面对着竹筒的每一个人,将心脏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他没动,田堂主即使全身绷紧,也不敢带这个头,显然是害怕刺激到他,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两个老大都在对峙,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擅自行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局面,不由让人觉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皆是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就连呼吸都是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被分心。
四周寂静一片,只有一双双不安分的眼睛,在四下乱飘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不知所措而寻求主见的一群小孩一样。
都是感觉到死亡的逼近,却是到了最后,越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打破眼下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局势。
弈月门和蛤蟆帮两方,就这么怪异的对峙起来,这不由是让被两方为之争夺的人,心神反倒是放松了下来。
苏伊诺心思大条,却是很快将眼前的怪异,给解读了出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谁先动谁就是众矢之的,这不由让苏伊诺觉得有些感觉到好笑。
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多人像是木偶一样对峙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两派厮杀?
苏伊诺还真心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开打前的规矩。
不过她明白,眼下倒不失为一个逃跑的好机会,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面色一喜,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还在傻愣愣警惕弈月门暗器的季曜沂。
这么安静的环境,她也不敢打破,不能说话,只能用举着一双明澈的眼睛,对季曜沂使眼色。
不过这却是一个技术活,不但要心思透亮,具有一些想象力,还要彼此之间有非同一般的默契。
但是很显然,对于一项冒冒失失,感觉像是脑袋有问题的苏伊诺。
季曜沂哪里能猜透她的心思?
只见苏伊诺举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眸,不住的对自己眨巴着,这不由让季曜沂感觉到一阵头大。
只觉得她又是好奇心作怪,在询问这些人,为什么不动手。
他们动不动手,季曜沂哪里知道,真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动手貌似才是最好的结局。
只不过真心不知道,这样的对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于是季曜沂脸上表现出一种,很是难过的样子,对苏伊诺使劲的摇了摇头,还不住的眨眼睛。
意思是让她,不作死就不会死,眼下这个局面虽然不利,但也不要轻举妄动,引起别人的主意。
看着季曜沂抽筋一样的表情,也不知道苏伊诺到底是看懂了,还是理解错误。
只是甩给了季曜沂一个鄙视的白眼之后,却也没有了动作。
目光有些呆滞的在周围扫过,便再也没有了动作。
见她并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季曜沂不由是暗自松出了一口气。
只感觉,甚是想不明白这丫头的想法,只要她能消停些,那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烦心事可言。
然而,要说苏伊诺能够消停得下来,那还真心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
又是等了一会儿之后,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一样。
苏伊诺不由是憋着一双薄唇,煞是觉得无聊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搓搓手,动一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看着她愈发的不安分起来,季曜沂不由是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而当看到她,闲的太过无聊,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好像是木头人一样的田堂主,那面皮松弛的脸上,试探着戳过去的时候。
季曜沂心神一动,不由嘴角抽抽,看这丫头的架势,简直就是想看看,田堂主死了没有一样的动作。
田堂主死人没死,只是精神集中,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想要去呵斥苏伊诺,可这么安静的环境,季曜沂也不敢出声打破,这悬于一线的平衡。
可又不能任由苏伊诺这样胡来,对于苏伊诺这冒失鬼,季曜沂这一刻总算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心下不由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今天不死,以后千千万万得记住一件事情。
那就是非得看好苏伊诺不可,不能让她有一丁点,对外界感觉到好奇的机会。
心中这样想,可眼下却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祈祷,田堂主因为年纪太大,这会儿身体僵硬。
发现了苏伊诺,也不能对她的动作,有所反应。
但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落在了弈月门的手中?
还是祈祷,两个老不死的,都一副德行,同时站死在这里,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不得不说,季曜沂的想法有些清奇,但想要成为现实,却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苏伊诺的手指,距离田堂主的脸,是越来越近,而由于视线的关系,又是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对面,举着暴雨梨花针,随时都有可能启动的弈月门长老身上。
所以并没有在意到苏伊诺的动作,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并不代表别人没有看见。
就在站在田堂主面前的弈月门长老,不由是将苏伊诺的一系列的动作,皆是看在了眼里。
从她揉揉肩膀,动动***开始,甚至连她自以为做的很是严密,与季曜沂眉来眼去,都是被弈月门长老,看得一清二楚。
苏伊诺作为当事人,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落在被人的眼中。
不由是让弈月门这个长老的心中,感觉有一万只草泥马飞驰而过。
举着一个空空的竹筒吓唬人,本就是觉得有些尴尬,可偏偏让他看见了苏伊诺,让他更加尴尬的动作。
眼下她还想去戳那老蛤蟆,已经是沙漠一样的脸,这么滑稽的事情,别人或许会觉得,苏伊诺有些可爱。
但是落在弈月门长老的眼中,却是差点犯了尴尬症。
这是在对峙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生死一线呀,大姐!
就在苏伊诺的手,距离田堂主的脸,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而田堂主居然是一点都没有发觉的样子。
这样诡异而又怪异的事情,不由让弈月门长老,差点嗤笑出一声。
有些胖的身体上,一身的肉不住的抖动了起来,那油光滑腻的脸上,顿时由愈发凝重苍白,急速变得涨红了起来。
憋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实,尤其是在一个,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的人身上,更是给人一种,正在忍受掏心裂肺疼痛的感觉。
他这一副渐渐变化的样子,不由是让田堂主,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有些疑惑了起来,真心是感觉,他是不是想要去一下茅厕。
不过田堂主心思一动,还是由他已经变化了方向的目光,察觉到了身边的变化。
而就在这个了然于心,在紧张的气氛中,越发提心吊胆的关键时刻。
苏伊诺那纤纤玉手,一指随即落在了田堂主的脸上。
那被指甲碰触的冰冷感觉,不由是让田堂主的心神,随即顿了一下。
好像是被什么人偷袭一样,脸上迅速的浮现出,一种死灰色来。
还来不及动作发出有效的反应,只听就在耳边,一道很是惊喜的声音,却是欢快的传了过来。
“咦?怎么还带变色的,太神奇了,季曜沂你快来看看。”
苏伊诺手指碰在田堂主脸上的时候,他的脸色不由是惊恐的变化了一下。
这么惊险的一幕,却是让苏伊诺觉得自己的手指,很是神奇一样,碰下都能改变物体的眼色。
将这一切都是看在了眼里,既是生动活泼,又非常的富有戏曲性,最终没能让弈月门长老保住晚节。
像是放弃了抵抗一样,嘴角一咧,便是滔滔洪水一样,肆意的大声笑了起来。
突然起来的变化,不由是让在场,没有看见苏伊诺动作的人,有一种一头雾水的感觉。
尤其是弈月门的人,更是面面相觑额,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个狠历的长老,怎么就突然给疯。
而同样是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季曜沂,不由是额头上一片冷汗。
作为苏伊诺一伙的人,他即便心中担忧,她这个动作带来的后果的严重的同时,也有一种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无地自容。
真心是想放声大喊,他俩根本就不认识!
一句话分两边,季曜沂现在是崩溃的感觉,但是不得不说,也是因为苏伊诺这冒失鬼的一个动作。
四下剑拔弩张,已经是接近冰点的气氛,却是转而消失了一样。
随着弈月门长老的笑声,让人不由觉得疑惑了起来,而放弃了刚刚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危机。
可是眼下的局面,虽然没有往好的一面发展,却也没有往坏的一面倾斜。
但却是让一个人心中的怒火,达到了将要爆炸的地步。
当田堂主回味过来,那死灰色的脸上,不由是铁青了下来,甚至有些发黑。
一双精光闪耀,还没能从刚刚紧张的气氛中,缓过神来,死死的瞪着苏伊诺。
手掌微微的颤动,就好像要不是他极力的压制,定会拍在苏伊诺的天灵盖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