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阳光静静的洒在山坳里,安静的仿佛一丝风也没有。
此时冬的寒气仿佛已为昨日梦,唯有春的暖意无限。
宛若喜欢此刻的一切,以天为盖地为庐,阳光做被,荒草为铺垫。
身下的荒草好似褪色的天然地毯,柔软的很。
宛若极目远处却看到悬崖峭壁的石缝里生长出一株梅来,虽相隔很远却能触见其风华。
宛若缓缓把目光收回,对身边的男人柔声道;“夫君你看悬崖上居然生了一株梅。”此时正闭目养神的慕容伊川忙睁开眼睛问在哪儿,宛若用手轻轻点指,伊川忙寻去,果然在左前方的一处陡峭崖壁上有一抹清新,隔的太远那梅花即使开的灿烂,此刻看来不过星星点点而已。
慕容伊川望了望目光便拉回到眼前来,语气寻常道;“这是一枝野梅,之前咱们在边关也见过的,不足为奇。”“若到陌上春色如玉,若有一声羌管无人见,无数梅花落野桥,想想就让人向往。”宛若极目远处无比沉醉道,慕容伊川莞尔,然后手指了指远处的陡崖,“如此荒僻之处谁会再次吹羌管,不是无数梅花落野桥,而是无数野梅落山涧才对。”宛若轻咬了一下朱唇,用胳膊推了男人一下,微微不满道;”怎越发没有诗情画意的心性了。“慕容伊川无奈的叹口气,“我若有太多诗意情怀岂不成了李后主之流了。”
宛若沉默了片刻,道;“为帝王照样可以保持诗意心性啊,譬如曹孟德。”
慕容伊川仔细斟酌一番才道;“你的话也在理,然我原本就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文人骚客,我的诗性情致也是被你感染而已,说起文人骚客来我就头疼,翰林院那帮子家伙对我表面臣服,实际in里头还不知是怎想的,若是可以真想把这些士大夫们都赶回家去种田。”
宛若知道慕容伊川还是在纠结自己帝位的问题,尽管他已登基快两年,如今天下太平,然在慕容伊川内心深处一直在为自己地位的来历而纠结,因为是用不正当手段得到的皇位,使他自然而然的有种不安心绪挥之不去,他总觉得天下人都在非议自己帝位的合法性。慕容伊川不怕那些明着起来要推翻自己的人,他怕的就是那帮子儒生们在底下的窃窃私语,对自己的表面臣服,然一时间又想不出一个封口的法子。
“你要想封那些士大夫的口其实也容易,不过——“宛若的话戛然而止,揪了一棵草在手里来回的揉搓着,见宛若的话说了一半就慕容伊川很是着急,“不过怎样,你怎好端端的跟我吞吐起来。”
慕容伊川伸手捧着宛若的下巴急切的追问着,见他如此着急宛若却偏偏不言,而是俏皮的眨眨眼,“哎呀我的爱妻你快说,真是急死我了。”对方越是焦急宛若越是把嘴闭的紧紧,万般无奈之下慕容伊川用手去咯吱宛若的胳肢窝,他确定这一招绝对管用,果然宛若被弄的浑身不自在忙说好了好了,我说,你快住手,痒死了。见女人告饶慕容伊川方才罢手,双眼微眯,带着少许坏意,“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宛若吐吐舌头,方才正色道;“我一般闲暇就靠抄写经书打发晨光,人只有忙碌了才能忘却闲暇时认为无法忘却的,你可以给那些翰林们找点儿事做,让他们没有空闲去想七想八的,若让他们感觉到皇帝的恩泽他们自然就会对你俯首帖耳,你忘了韩昌黎的那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韩昌黎的烦忧便是如今这些翰林的烦忧,既然他们觉得自己是千里马,那你就做他们的伯乐,如此可皆大欢喜。”
宛若一番话令慕容伊川茅塞顿开,立刻有了主意,“他们不是喜欢耍笔杆子嘛,那好我就成全他们。”
“你打算如何做?”宛若紧着问。
慕容伊川仰头看看那万里无云的碧空,嘴角微仰,沉吟片刻,目光重新落回到宛若平静的脸上,“修书,当初你修《列女传》的时候我就打算修前朝史,当初皇兄执政时钟离文俊曾上书建议修史,皇兄也没抬在意。我想不单单修前朝史,同时修一本让这帮家伙笔耕不辍也要修个三年两年的大书,如此也是我向天下万民交出的一份政绩。”
宛若想了想略略担忧的说,“若真是修一本大书的话可能要花费不少的财力。”
对于慕容伊川而言宛若的顾虑算是杞人忧天,“爱妻多虑了,如今国库充盈,再说修书也花不了太多银两,等回宫之后我在与丞相,中书令他们一起合计合计。我听说当年太液池里盛开了白莲唐玄宗带着自杨贵妃和满朝文武赏莲,他先指了指满湖白莲又指着身边的杨贵妃对众人言这白莲在美也比不过朕的解语花,若若,你便是我的解语花,更是我的女诸葛。”慕容伊川握着宛若的素手由衷的言道。
宛若面色微红,羞怯垂眉,“我可没那么好,论姿容不及潘贵嫔,论温顺不及曹贵嫔,论情分不及你的萱萱。”
慕容伊川手一用力宛若就觉得自己指头的关节生疼,“我说错了嘛,你在用力人家的手指头就断了。”
“知道疼了就好,你刚刚那番话戳的我心疼你知道吗?”慕容伊川缓缓松开宛若的手,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心的位置。
宛若没有言语,然后画画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头发有些散乱,可是没有带梳子,只好用手去梳理,慕容伊川也跟着坐起来,他忙帮着宛若把头发弄整齐,“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回去吧。”
宛若看了看太阳,然后摇摇头,“我还不想回去,咱们在待一会儿好不好、”
此刻的安逸宁静令宛若流连忘返,虽然回到行宫他们依然共处,不过出出进进都有人,哪有此刻只有彼此的自在。没有三千繁华的负累,只有两心相依的安宁,此时此刻,唯愿永恒。
慕容伊川愁楚道;“陪你待一会儿倒是好,不过我早已饥肠辘辘了。你不饿吗?“
宛若摇摇头,“不饿,我只是想和你这样待着,无人打扰的待上一日,,就如那年咱们在太虚洞哪有,当时的七天七夜是我此生终难忘的美好。”
忆往昔,岁月轻柔如梦,慕容伊川也忍不住与宛若共鸣。
往事再美好可终究是往事,往往那些忘不了的过去,只能是回不去的曾经。<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