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到一向寡言冷漠的子明如此不顾形象的流泪,花之一的心碎了一地。接下来的日子,尽管霍子明还是不去看她,她都乖乖呆在观里,每次都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表现极好。时而还会穿着道服,束起头发,和他们一块儿晨练。
然而,只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时常一人不点灯怔怔的望着窗外,遁入无尽的忧伤之中。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栏总是销魂处。
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
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晏殊《踏莎(suo)行》)
虽然下雨总是美丽是浪漫的,是诗情男女用来借物烘托内心情怀的美好事务。如若在现代,花之一不喜欢下雨,一旦下雨,潮湿、漫水、堵车、事故,徒增上班和生活的不便,稀少看到那中绿芽萌动的景象,并无其他让人欢愉的心情。
而如今窗外,那连绵的细雨,轻轻拂过花之一的脸庞,凉凉的,竟让几日烦闷的心绪带来一缕清醒。
“决定了,就这样做。”花之一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她一说完就借着夜色往床边摸去,然后脱去外衣挂在旁边的屏风上,跟着躺下,不消会儿就睡着了。
今夜,她做了同样的梦里。梦里,一个冷冷的早晨,她安了把躺椅在阳光底下,闭着眼睛躺着。而身旁,有人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柔柔的,很幸福。偶尔他会低头靠着她的肩头,轻轻拥着她的肩膀……
花之一知道他来了。她的睡眠向来不深,每次早早躺在床上装睡,就是为了早点感受他的存在。她躺着不敢动,是害怕,害怕只要她一动,他就离开,然后消失不再来。
可是,今夜花之一却转身抱住他,感受他的挣扎,她就拼尽力气抱紧他的腰。霍子明低声叫道:“之一,我知道你醒了,你先松手。”花之一就是不吭声、不睁眼、不放手,反而越抱越紧,整个人干脆往上爬,蜷缩到他的怀里。
霍子明没法,只好坐在床沿,靠着床架,伸手拿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双臂随后紧紧地抱住她。
花之一心里悲伤的喊叫着:天琪,我该怎么办,我离了你,这次我又要离了他,我真的好难受。子明,不要怪我,我只有这么做,我不想让你为我付出生命,不愿意。想着,喊着,花之一终是控制不住情绪哭出声来。
霍子明感受着花之一的微微颤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花之一急忙又扑入他的怀里,哽咽说道:“不要看,丑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霍子明摩蹉着她的头发说道:“记得在蓝衣镇湖边,你还故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我身上蹭。”
“你还说,都是因为你。”花之一难得撒娇的语气。霍子明笑了笑拉了拉要滑落的被子说道:“好,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每晚都来,所以我就早早躺在床上装睡,笨蛋,这也不知道,还亏你是个‘仙侠’”花之一嘴里有些揶揄嘲弄,她不用看,都可以知道霍子明惊讶无奈的表情。霍子明微微一笑,把下巴顶在她的头上,收紧双手。
三刻左右,花之一从他的怀里起来,推了推他说道:“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在观里,被人看到影响不好。你也专心做你的事,完成了再来见我,你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也不会在玩任性玩失踪。”
黑暗中的霍子明的表情很受伤,但说出的话却是淡淡的:“好,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然后扶她躺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