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蝉面沉似水,目光紧盯着童蚕,这时她已经可以断定,童蚕身上必定藏着什么厉害法宝。
“该死!我竟看走了眼,难怪这个人敢这样嚣张,大庭广众,出手杀人,原来仗着身上有一件异宝,看来等闲内门弟子都治不了他,非得是真人弟子出手不可。”
冷秋蝉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刚才太轻率了,如今失去了飞剑,再想讨回来恐怕得付出不小代价。
“呦!今天这里可真热闹呢!”忽然这个时候,一阵笑声传来,一名年纪跟冷秋蝉大约相仿的女子从外边走进来,个头不高,面容含笑,娇俏玲珑,却跟人一种莫大的压力,显示出极高明的修为。
“练气极限,凝成罡气!”童蚕不用细看,单是这种气息,就知道这个女人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凝罡境,只要突破过去,就能成为真人。
“程师姐!”冷秋蝉闻声回头,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喜色,其余在场之人,也都停止议论,似乎对这个程师姐十分畏惧。
“秋蝉师妹,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人把飞剑都给夺了去了?”
说话间,程师姐不慌不忙走进来,先是看了冷秋蝉一眼,随即把目光落在童蚕身上。
“这位师弟瞅着面生得紧,不知如何称呼?能杀死张凌峰,夺走秋蝉师妹的飞剑,看来师弟的实力不弱。不过大家都是同门,何必弄得这么僵呢?不如师弟把飞剑还给秋蝉师妹,再去魔狱堂自领罪责,这件事就揭过去如何?”
这个程师姐说话不紧不慢,语气十分温和,目光亦如秋水,但其中一闪而逝的精芒却死死锁定,气势凝成一束,笼罩过来,压制童蚕。
“什么!让我去魔狱堂领罪?”童蚕顿时眉梢往上一扬,哈哈哈大笑起来:“我有什么罪?得去魔狱堂?还请这位程师姐教我。”
童蚕不是一味狂妄,对于实力比他强的人,也知道什么叫谨慎恭敬。但是这个程师姐明显对他不抱什么好意,表面风轻云淡,实际暗藏杀机。再说那魔狱堂是什么地方,一旦到了那里,不论有罪没罪,什么人进去不死也得褪一层皮。
“哦?你还不知罪吗?你当众杀戮同门,这还不是大罪?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出手,将你制服之后,再送往魔狱堂?而且我从来不知道外门弟子之中还有你这样的高手,现在突然出现,有可能是奸细,这也必须查清才行。”
程师姐似笑非笑,不喊,不叫,细声细气的,三言两语就给童蚕按上了两项大罪,只要一个成立,就是必死无疑。
“哈哈哈!”童蚕听完,不怒反笑,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好像听不懂程师姐的意思一样。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程师姐皱皱眉,不禁有些恼怒,她还从没见过外门弟子敢在她面前这样放肆的。
“我笑你!”童蚕收敛笑声:“就凭你区区一个内门弟子,也想给我网罗罪名,还敢大言不惭,送我去魔狱堂?你说我杀害同门,这一条就不成立,刚才张凌峰先对我出手,我只是被迫反击罢了,最后一时收不住,才错手将他杀了。在场这些人全都看见了,程师姐想以此论罪,恐怕打错了算盘。至于你说我是奸细……”
童蚕话说到这,戏谑之色更浓,索性把天机魔女的那道法喻取了出来。
“这是承天殿天机长老的手书法喻,推荐我成为外门弟子,如果师姐怀疑,大可前去查问,可惜就怕师姐没有这个胆量去!”
“什么!天机长老的法喻!”
“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吧!承天殿的天机长老竟然亲自推荐一名外门弟子?”
“哎!难怪这个人这样嚣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杀就杀,肆无忌惮,原来有这样强横的靠山。承天殿的天机长老,那可是地仙高手啊!连真人弟子都要受她节制。”
随着童蚕话音落下,一瞬间的寂静,随即轰然一下,四周全都议论起来,唯独程师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不迫,看着童蚕,眉头紧锁。还有冷秋蝉,也诧然无比,以及童蚕这边的李绡,更是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她之前还不知道童蚕跟承天殿的关系。
不过,程师姐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仅仅愣了一下,立刻变了脸色,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样,收敛气势,嫣然一笑:“哎呀!想不到师弟竟是天机长老推荐的人,难怪这样厉害,果然非同凡响!刚才我也不知内情,竟然误会师弟,真是罪过罪过!还请师弟原谅则个!”
这程师姐十分果断,也不顾忌什么脸面,直接当众道歉,放低姿态,讨好童蚕。而这也是魔道的生存法则,欺下媚上,不算丢人。童蚕拥有天机长老这样的靠山,足够让任何内门外门的弟子低头,除非对方跟他一样,身后也有靠山,不逊于承天殿。
“哈哈哈!好说,好说,程师姐太可气了,所谓不知者不罪,日后我还有不少仰仗程师姐的地方,到时候师姐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才行呀!”
童蚕见此,也立刻改弦更张,没有继续威逼,瞬间释去敌意,两个人全都变戏法一样,既有真心,也有假意,转眼间成了朋友。
这让程师姐和冷秋蝉不禁松了一口气,而她们并不知道童蚕只是狐假虎威,实际统共只跟天机魔女见过两回,能够得到天机魔女的手书推荐,多半也是借了叶瑶的几分面子,因缘际会之下,得到这道法喻。况且刚才击毙张凌峰已经让他立威,如果再树强敌,便得不偿失了,还不如趁势跟这个程师姐化敌为友,合纵连横,积攒人脉。
随之,现场气氛也缓和下来,有人把张凌峰的尸首搬走,陈章魏战等人忙迎过来,他们现在对童蚕已经不敢抱有半点敌意,满脸陪笑,极尽巴结,将童蚕和程师姐让入上座。
“程师姐,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刚才我收了这位冷姑娘的飞剑……”
童蚕落座之后,看了看冷秋蝉。本来按照炼魔宗的规矩,冷秋蝉是内门弟子,童蚕应该称她师姐,但刚才两人交手,明显童蚕胜了,这又不好论了。魔道之中,强者为尊,如果童蚕再叫师姐,冷秋蝉也不敢应承。
然而,不等童蚕把话说完,就被程师姐打断道:“师弟不要说了,秋蝉技不如人,失去飞剑是她咎由自取,那口秋霜剑既然被师弟收去,自然就归师弟,此事不用再提。”
程师姐说话极为痛快,语气果决,斩钉截铁。
一旁落座的冷秋蝉一听,脸色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忍住了,看了童蚕一眼没有说话。
“哦?”童蚕一听,同时也看了看作为当事人的冷秋蝉,两人目光交错,随即便又分开,然后童蚕的眼神又落在了程师姐的身上,心里暗暗冷笑:“这个姓程的的小妮子,还跟我耍手段,想试探我底细。”
童蚕老奸巨猾,哪会瞧不出程师姐的心机,如果他贪图了冷秋蝉的飞剑,也从侧面表情,他的底蕴不深,跟天机长老的关系有限,否则也不会把一口十五重禁法的飞剑放在眼里。
反之,则会更让人产生遐想,也会令程师姐更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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