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到东京，已有十日。陈凡在电台里，接到了来自相州解放区的消息。梁兴整合各路义军人马，共计四万六千，更名义勇军。陆续收复，安阳、淮阴、临漳、林虑四县，彻底解放相州全境。随后，突入卫州境，攻克汲县、新乡县。正向获嘉、共城两县进发，不日即可收复卫州全境，打通解放区与宋境的通道。

　　据梁兴报，相州、卫州境内，金军抵抗意志极弱。多是，义勇军至，则开城投降。原卫州城处，已成一丘。百姓称其为“神怒坡”。

　　陈凡随即招来徐庆，命其领军五千，渡河而战。接应梁兴部，打穿通路。并将已有的两万五千名俘虏，汇合战后俘虏一并押解回东京。

　　陈凡正在擦枪，一名军士跑来，跪地说道：“禀神尊，府衙门外，一少年跪求多日，欲见神尊。昨日更是不曾离开，今晨昏了过去，被守卫救下。现在偏室，醒来意欲再往衙前跪求。军士们于心不忍，便前来奏告。”军士越说，头埋的越低。

　　陈凡说道：“如此执着，便带去偏厅吧。”军士应诺，退了出去。太过亲近，则无威信，这是他的连长告诉他的。刚到东京的几日，多有百姓求见，皆是举报哪些邻里家，曾为金人办过事，哪些官吏曾欺压过百姓。陈凡皆是打发了去报官。凡事皆要讲规矩，不能动不动就越级报告，那是大忌。可以做的事，不代表应当做。这也是连长告诉他的（是在某次陈凡向营长打了连长的小报告后）。

　　陈凡收起枪，往偏厅去。刚坐下，唤来侍人上茶，军士就将少年带了进来。

　　少年进厅，立刻跪地叩头：“凡民柳禾，叩见神尊，谢神尊救回母亲。”

　　那少年进来时，陈凡便认出了他来，说道：“我记得你，起来说话吧。只有母亲回来了吗？”

　　少年起身，点了点头回道：“家父去了。母亲安好，由小妹陪着，现居城中安置所。”

　　陈凡怜惜的看着他，才十来岁的样子，性格倒也坚强，和声说道：“逝者已矣，便带着母亲和妹子，回老树村好生过日子吧。”

　　“噗通”一声，柳禾双膝一弯，硬生生的再次跪下，说道：“罪民妄想，恳求神尊收下小子，习得功法，为父报仇。”

　　陈凡挺喜欢这小子的灵性，在那偏僻的村庄生活，第一眼就能认出自己。可陈凡不喜欢愣头青，这柳禾有些二楞的味道了，他说道：“神不收凡人，除非你有法缘。回去吧，若是你跟我走了，你娘那孤儿寡女的，如何生活。”

　　柳禾一急，说道：“小子能为神尊驾驭那神车。”

　　陈凡一惊，茶杯端到嘴边，又被放下，说道：“你会驾？哈哈，说来听听。”

　　柳禾说：“那神车内的圆盘既是缰绳，欲往何走，便往何处转动。那日神尊便是如此。”

　　陈凡望着柳禾，笑着说道：“那辆是神战车，可不是一般的神车。驾驭神车，也并非如此容易，如何驭其速，其中法门，不可与人言。你且回去，问过你母亲，若得同意，再来寻我。”

　　柳禾磕头回道：“神尊在上，小子不敢胡言。家母知我心意已决，愿让小子追随神尊左右，哪怕为一砍柴隶。”

　　陈凡起身，走到柳禾面前，扶起柳禾，摸摸他的头说：“小子，为人要知孝。回去吧，若是能说动你母亲与你一同走。明日午时来此拜师吧。”

　　柳禾兴奋的蹦跳起来，随后躬身退了出去。

　　第二日，嘉禾如约而至，还带着自己的母亲与小妹。陈凡接到守卫的传报，便让人领他们去正堂。歇在城中的岳家军将领，听闻神尊收徒，便赶往堂上。

　　正堂，陈凡高座，向着那些闻讯而来的将官们，微微一笑。柳禾今日穿了件新衣，是昨日走时护卫们闻言，为他高兴而送的衣料。母亲连夜赶制，就为今日的大礼。

　　柳禾进堂，大礼跪拜。陈凡说道：“这等凡礼，能免则免了。入我座下，要知其道艰难，知识、技能、体魄等等。皆需持之以恒，方可得道。你确定能走完这条路吗？”

　　柳禾满脸虔诚，叩首说道：“柳禾此生，至死不渝。”

　　陈凡满意的说道：“这东京，必是灵气充裕。又是此堂，再得一徒。柳禾，我今日收你入我座下。这是为师为你准备的礼物，此物名曰神音盒，能将话语收入其中，复而再听。此物能助你好生研习，拿去吧。”说完，将录音笔摊放在手上。

　　柳禾激动的起身，走上前去接过。一边的众人，皆是吞咽口水的声音。感叹，这神尊的宝物，真是样样惊奇啊。

　　陈凡笑着再说：“今日为师赐你天朝昵称，福娃。现将你母亲，请上堂来吧。”

　　柳禾再跪回道：“谢神师赐名，福娃遵神师旨。”说完，迅速起身出堂，扶着母亲进来。柳禾的母亲哪见过这般阵仗，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说道：“民妇，崔柳氏，见过神尊，见过各位将军。”

　　陈凡平和的说道：“崔柳氏，起来吧。如今你儿已入我座下，他日得道，我自为他封神。神殿缺一女管事，你可愿为之？”

　　崔柳氏为儿子高兴，抽泣着回道：“民妇，全凭神尊差遣。”

　　陈凡继续说道：“福娃，回去后领着你母亲和小妹，便出发往临安去吧。你且等一下，我要处理些事来。”

　　陈凡正了正身子，喊道：“来呀，将那昨日府衙门卫，带上堂来。”

　　不一会，四名守卫被带上堂来，跪地行礼。

　　陈凡说道：“我曾下令，凡民请拜，一律不见。”四人一听，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那柳禾刚想上前求情，却见陈凡抬手示意，不要上前。

　　陈凡接着道：“尔等四人，未曾私放入衙，是为忠。救人于后，是为仁。为民请告，是为义。我以问过尔等上官，皆是孝敬堂尊之人。”

　　陈凡再朝着柳禾望去，伸手从背后掏出一套军服，说道：“昨日，为师便想将此神战服予你，愿你新衣拜师。你这小子跑的倒快，一眨眼就到了衙门口。我随后而至，便见到暖心一幕。”

　　柳禾上前，目含泪光的接过衣服。

　　陈凡再对着四位守卫说道：“尔等四人，忠、仁、义、孝、德。当差而欺民，当为楷模。今日赐你四人，万事可乐，以馈尔等品行。特你四人神殿荣称，以彰功绩。”。

　　闻言，所有人都抬头望着陈凡。神殿荣称！怕是这世上最高的荣誉了吧。大家竖起耳朵听着。

　　陈凡大声的说道：“赐你四人称号——劳动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