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入镇前,见到了一位老爷爷,他在找人,名为浅画。老爷爷给我们看过浅画的画像,所以我们认出了她。”莫小瞳回答道。
“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找他找了好久了。”老妪问道。
见老妪那双期待的眼眸,莫小瞳顿时不只到底当讲不当讲,孟十九他们没有遇到那位老爷爷,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直接说出来感觉太残忍了。
“他就在镇口,我们进镇前见过他,他应该已经死了。”白沐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老妪,冷漠道。
“不可能!”老妪面神一下子狰狞起来,她捂住耳朵,又扭曲的大喊道:“不可能,他一个人不可能走出来的,只有两个人一起才能走出来!”
莫小瞳责怪的看了眼白沐,想上前安慰老妪,没出几步,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见手的主人是白沐,她赌气的甩着手臂。
“怎么了?你别过去!”白沐着急道。
“你看老婆婆都哭了,当然要去安慰一下她!”莫小瞳气鼓鼓的向前走去。
白沐说那老爷爷在镇口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提醒她那老爷爷死了呢!
他又没有亲眼目睹老爷爷死去,这说话也太不负责了,而且再加上那总嘲讽的表情,他也太冷漠了,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莫小瞳翻了个大白眼,白沐这样子可不行,就算他张的帅也不能说话不顾及别人感受。
“你别去!”白沐更加紧张了,他几步上前直接拉住莫小瞳的手又道:“你先看看浅画的样子,她很危险!”
“她现在那表情也是被你刺激的!”莫小瞳微愤道。
“莫小师妹,那老妪真的很危险。”一旁的唐十八善意提示道:“你看她的脸,开始变了。”
莫小瞳刚向老妪望去,白沐却是拉着她直自后退了许多,她视线一花,但脸上却充满着诧异。
她看清楚了,老妪的脸在变,变的很奇怪,在逐渐变白,也在逐渐变僵,皱纹变少了,脸虽看上去光滑了许多,但却看上去如此阴森森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之前的浑浊已经消失,只留下黑白分明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珠。
莫小瞳咽了口唾沫,她曾经见过类似的眼睛,就是她第一次去天池山脉的时候,小幼和王仙人送她路过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里面全是纸扎人和红色的花。
但那时见的有和现在有些不同,那时那些小纸人看上去很和蔼,而眼前这位老妪,她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出阴森之感。
“老奶奶?”莫小瞳茫然的看道。
老妪并没有回应,只是自言自语:“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居然已经死了,他死了那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逐渐扭曲起来,她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表情,她双手不停的抓着脸,指缝间留下不少白白的纸屑。
老妪一顿看着手中纸屑,突然抱头尖叫起来,只不过她的叫声越来越轻,当她的整个头部全部变为纸扎的后,声音完全停止。
“小瞳,出剑!”白沐长剑一挥,莫小瞳只觉得眼前剑光闪过,然后层层纸屑飘荡下来。
“怎么回事?”莫小瞳难以置信的看着发着狂的老妪张牙舞爪的向他们横冲过来。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惊悚的拔出忧思剑,颤颤巍巍的握在手里,一切变化的太快,她有点慌了神。
“可能是这个小镇的原因。”白沐不慌不忙的回答着,一遍拉着莫小瞳,一遍勉强抵挡着周围时不时出现的纸刀。
纸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又是凭空出现的,渐渐的白沐也抵挡不及,一刀直接刺入他的手腕。
鲜血急流,莫小瞳眼前一红,手中长剑转起,几剑落下,满地纸屑横飘。
“白沐,你没事吧!”她急切的看着白沐手中伤痕,小心的拔出那把已经被染的血红的纸刀,一手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我没事,不影响我出剑。”白沐满不在意的答道。
“你先别说话!”莫小瞳怒吼着,她的脸上满是焦急,她缓缓将灵力输入白沐的刀口之中,她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愈合,但她却下意识的这样做着。
“小心背后!”白沐紧张的喊道,莫小瞳猛一回头,怒目盯着那一排排的暗器,那些不是纸刀而是真刀实刃。
她向前一剑劈去,看似简单的一剑,却出现了重重叠影,空中散发着雷光,她怒吼道:“滚!”
下一刻,暗器跌落在地,白沐震惊的看着莫小瞳,他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还有些古灵精怪的莫小瞳,发起火来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唐十八和孟十九也挥着剑抵挡着纸制暗器,他们的脸色青的可怕。
“两位,可否配合一下我们?”唐十八面神复杂的问道。
“请说。”白沐转了转已经止了血的手臂,持剑道。
“这人使用的功法,乃是我们苏幽门的,但她比我和十九实力要强,她已经失了智,还请两位可以配合我们,一同将她制服。”唐十八诚恳的说道。
“好,那我们应该如何配合?”白沐问道。
唐十八眼中一喜,立马道:“只需你们和十九拖住她,将她的后背留给我,坚持半柱香时间就好!”
白沐点头,莫小瞳目光瞟了眼他手上的伤,见血止住了,便也上前和十九配合。
莫小瞳的招数很简单,就是不断重复着雷云剑法的几个动作,老妪往哪边跑,她的落雷就往那里劈,白沐负责扫清他们周围时不时冒出的暗器,孟十九不断的吸引着老妪的注意力。
几人虽是首次配合,但默契十足,不一会老妪的后背已经完全展现在唐十八面前。
“十八!”孟十九向他蹙眉急喊着,唐十八镇静的轻点着头,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圈中小刀密布,对着老妪的后背射了过去。
小刀划过天空,看似轨迹杂乱无章,最后一排一列整齐的刺在老妪的后背上,围成一个简单的图案。
莫小瞳微蹙细眉,这个图案有些眼熟,这个感觉只是一瞬之间,之后她便不在注意,专心抵挡着看似痛苦不已的老妪的攻击。
“闪开!”唐十八高喝,三人连忙向后一跳,只见老妪身旁无数角落露出点点白光,小刀闪现,直向着她刺去。
眨眼间,老妪那纸扎的人头落地,身上也被捅出了好几个骷髅,她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没了生机。
“她死了?”莫小瞳问道。
“死了。”白沐确定的回答道,他和唐十八走向前,提剑掀开了那纸扎脑袋,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里头流出了浅黄色和少量黑色液体。
唐十八蹲下仔细查看,他皱了皱鼻尖,说道:“纸浆和墨汁?”
“纸浆和墨汁的味道会这么大?”孟十九捂着鼻,反问道。
“就是纸浆和墨汁!”唐十八又定眼看了许久,坚定道:“你可以来闻闻。”
孟十九小步上前,从旁顺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那团黏糊糊的液体,那团液体一下子散开,恶臭更加浓烈了,她连忙将树枝一丢,向后退了几步不满道:“算了算了,我就不闻了。”
“你们看,空中散发着小颗粒,好像是从着液体里面流出来的!”莫小瞳惊愕的着着半空,顿时眼前一黑。
“你听过吗?有一个小镇子叫结缘镇,传说这小镇本是一位仙尊在飞天时留下的宝地,是一个姻缘胜地,入内的有情人在这个镇内的任意一个地方许下长相厮守的愿望后,两人定会白头偕老。”
少年站在女孩面前兴奋的拉着她的手,说道:“浅画,我们去找这个小镇吧!然后我们去祈愿!”
浅画眼神微闪,却还是点了点头,她迟疑的问道:“可是我们不是马上要去紫云秘境了吗?”
“那秘境去好后,我们去找结缘镇!”浮云又道。
见他眼中闪发着精光,浅画轻声道:“好。”
紫云满天,两人站在石缝前,手拉着手走进了浓雾之中,当他们出来时,一个小镇屹立在面前,镇前大石头上刻着三个清晰的大字‘结缘镇’。
“我们运气真好,竟然结缘镇就在这秘境之中,嘿,连铁鞋都还没踏破,我们就找到了!”浮云开心的笑着。
浅画看着小镇发着呆,她脑子闪过父母看着浮云那满意的神情,以及门派中浮云对自己那些照顾,还有另外一个男子的脸,最终抿着嘴唇和他一起跨入小镇中。
月老庙中,一个慈眉的尼姑看着他们亲切的问道:“你们是来结缘的吗?这里有个规定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祈愿,祈愿后两人要一同跨出镇口才能真正离开。若不是真心,就是在糊弄上仙,你将无法离开这里,而且出去了就不能再此进来了。”
不知为何,尼姑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看,看的她发怵,她想逃离这里,而浮云却点头道:“我们是真心的!”
尼姑不再看她,只是垂眉带他们来到了后院,在一片花海中,两人手拉着手,取下了愿望。
“生生世世,用不分离。”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很迷茫,她明知自己对他的只是感激,而非好感。
可她还是同他一起,取下了誓言,她有些慌忙,那尼姑的话应该只是在吓唬人吧,应该不是真的。
就当两人十指相扣,悠哉悠哉逛完了小镇后,他们站在镇门前,两人对目浅浅一笑,同时迈开腿向前划去。
下一刻,噩梦来临,她身边的人不见了,只孤流她一人站在镇子外。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镇,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走出了小镇而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浮云对她是真爱,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他们两没有一起跨出来,她又冲回小镇内,而不知自己眼前的只是幻想。
开始她在里面不安的寻找他,到后来她愤怒起来,大骂着浮云,大骂浮云骗她感情,最终她已经麻木了,只是在镇内孤单的寻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渐渐老去,逐渐成为现在沧桑的模样。
而浮云却一直站在镇口,呆望着,他想要再次走进小镇,而小镇却已对他封锁,不得再次入内。
眼前场景再次转换,四人均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我觉得浅画对浮云,应该是喜欢的……”孟十九打破了平静,她蹙眉望着地上人影,又道:“但不是爱吧,她这个情况,我说不出,感觉被困在这里有些可怜。”
“不可怜,当时那尼姑已经提醒她了,只她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唐十八默默说着。
“可浅画又没有欺骗浮云感情,她知道浮云喜欢他,她也没利用他,最后还选择和他在一起。”孟十九又道:“得怪这个镇子的规矩,不尽人意,不知变通!”
“那尼姑已经提醒过她了。”唐十八又重复道。
孟十九一时接不上话,自己恼的跺着地。
这时,莫小瞳望着白沐,小声问道:“你觉得浅画她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