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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八节 载驱载驰两绝尘

宋宫凤栖梧桐 文昌君 3272 2022-11-08 04:00

  舒娥又被他来了个出其不意,心中大是惊奇,只是两匹马在东陵的催促之下跑得飞快,舒娥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呼直响,额角的头发都被一顺拂到了脑后,她知道此刻说也说不清楚,况且这般纵马飞驰,心中也时刻警惕,便无暇去询问了。

  两匹马一直跑了十里多地,也都渐渐缓了下来。眼看着太阳更高了一些,东陵勒住马缓缓而行,方才将手中的东西分给了舒娥一包。

  舒娥一只手拿着干藕叶包的东西,只觉得里面热乎乎地还有些烫手,想来是糕饼一类的东西。另一只手则牢牢拉着缰绳,却不敢伸手打开藕叶,惟恐雪蹄再突然奔跑。

  东陵笑嘻嘻地看着舒娥,一面悠然自得地打开自己手中的藕叶,里面一块颜色暗红,是红豆沙枣泥糕,另一块饼颜色金黄,面上还压着花纹,舒娥倒也见过,知道这是金银炙焦牡丹饼。只是比之宫中的点心,外形大了许多,花纹却没有宫中的饼精致,颜色也没有御厨做出来的金黄。

  东陵一面吃,一面欢声大赞,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的糕饼。

  舒娥忍不住笑了起来,祖父和曹佾虽然没有跟自己说这人的身份,但是舒娥早已经看出这人锦衣绣鞋,身上所佩之物,皆是名贵精致之物。舒娥虽不识马,马匹外形精健与否却是识得的,更何况那白马跑起来丝毫不慢于四少爷视为宝物的雪蹄,更兼金镫银鞍,那都是一望而知的。东陵的举止神态中都带着一股雍容之气,而他的笑,更是让舒娥不止一次想到了“纨绔子弟”。

  可是如今东陵吃起糕饼来却赞不绝口,舒娥自是不由得感到好笑了。

  东陵将一块红豆沙做的糕吃完,才发现舒娥尚未动口,一怔之下,随即笑道:“怎么,怕马跑吗?”

  舒娥只得点了点头,心下多少有些窘迫。

  东陵笑道:“你家三少爷待你很好吧?”

  舒娥不知东陵为何忽然提起这个,但他所说确是实情,舒娥又红着脸点了点头,嚅喏道:“你怎知道?”

  东陵笑道:“然诺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大会调教丫鬟。”

  这话若是说舒娥,说她不懂事也好,说她手脚笨也好,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东陵没有说舒娥,却是直言然诺的是非,舒娥又怎能忍得下?她立时正色说道:“我跟少爷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少爷的好处,实在是没有学会。而且曹府的丫鬟都是由傅母们教的,丫鬟好不好,跟主人可没有关系。”

  东陵听了更是发笑:“你果然没有学到然诺的好处。然诺这人是从不喜欢分辩的。你这份无理狡辩的本事,想必是跟曹府里年老发昏的傅姆学来的。”

  舒娥闻言怒道:“你出言不逊,到底是要怎样?”说着双腿在马肚上轻轻一碰,身子牢牢坐直,索性双手松开了马缰。

  雪蹄本来行走得甚是平稳缓慢,舒娥一催,又加力小跑起来。东陵若是说舒娥无用,舒娥或许会羞惭,或许会不平,但并不会多做计较。只是听他出言涉及三少爷,舒娥却是忍不下这口气了。

  此时舒娥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凝神屏气,只是顺着雪蹄的走势和脚步的起落坐稳,不露出一些慌张之色,生怕让东陵小觑了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虽然放脱了缰绳骑马,但是全神贯注于此不能分心二用,仍不免让东陵说嘴。于是把心一横,拨开了手中的干荷叶,打开糕饼吃了起来。

  “要不要喝口水?”舒娥虽然故示闲暇,看起来悠然自得,实际上连骑马带吃糕点,神思都已经紧张到了极处,真可谓是吃得一心一意,再也无暇顾及周围了。这时忽然看见面前伸过来一只扁扁的银瓶,又听见东陵说话的声音如此之近,却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舒娥身子略晃侧,若不是东陵及时在她肩上一按,又要险些摔了下去。

  “你……”舒娥坐稳后心中略定,一只手拉了拉马缰,防止雪蹄和白马碰上。舒娥虽然对东陵屡次出其不意地惊吓自己微感生气,但随即想到他问自己是否喝水也是一片好意,心意立时平了,正准备道谢,却听东陵又朗声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样一面正襟危坐,一面还要故示闲暇,可是为难你了。”东陵笑着说道。

  舒娥听东陵嘲笑自己,本来略觉生气,但随即忍住,只是轻笑道:“也难怪东陵兄笑话,小弟本来骑术不精,难免现出了紧张之态。哪里及得上东陵兄急急惶惶跑了几里之后,还能镇定自若地吃糕吃饼。”

  东陵略微一怔,向舒娥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你眼倒是很尖。”随即又皱了皱眉,说道:“这些没用的家伙。”

  舒娥说道:“他们是谁?何事追你?”

  东陵说道:“这些都是我府上的家人,平日里差他们办个什么事,少有办得妥当的。今日我刚出门,他们就找上了。”

  舒娥说道:“莫不是你府上有什么事?还是你独自出门没有跟他们说?”

  东陵笑而不答,见舒娥吃完了糕点,将银瓶又递给了她。

  舒娥点头道谢,又说道:“好在现在走得不远,倒回去问一问也不妨。”

  东陵微笑着看了看舒娥,对着舒娥手中的银瓶下巴微扬,忽然说道:“这一只是你的,我没有用过。”

  舒娥一直在想东陵是否有什么要事,本没有想到这里。此刻东陵这样一说,心中反而觉得慌乱,脸上一红,催马快行了几步,方才旋开瓶塞,喝了几口。

  一个上午两人只是忽快忽慢地奔驰。

  舒娥驰马在前,东陵的马便堕在后面。舒娥一起始全神贯注地骑马,并没有分心去留意,后来渐渐熟习了控辔之法,才听得出东陵的马始终在距她不远的地方走着。只是每当到了岔路换道的时候,或是舒娥催马勒马力有不逮的时候,东陵的马便迅速地驰到雪蹄身边。<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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