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猖獗,我沈国断断不能容他,即可下旨,命令将士们,重新出征。”
“是!”顾景淮和太子同时领命,起身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无波澜,但私下暗流汹涌。
为了保卫太子的安全,皇帝又拨了一万精兵,一个贴身侍卫给他。
“儿臣多些父皇。”
顾景淮领旨之后,带着沈十七继续往前走。
脚下是冰冷的汉白玉阶梯,顾景淮身穿大红色的喜服,眼神笔直的望着前方,薄唇抿成了一天直线,侧脸带着阴影,是冰冷而又刚毅的弧度。
沈十七跌跌撞撞的跟着她,清丽的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两个人走到宫门之前,身后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声叫住了他。
“顾景淮......”.顾景淮连同沈十七一同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之间公主提着迤逦的红色长裙,凤冠霞帔的走到了顾景淮和沈十七的面前。
“你当真就这么绝情吗......”她仰起了精致的面容,眼下微微有一道泪痕,红唇微起,我见犹怜。
“公主抬爱,微臣恕不能受。”
军命有所不受“好一个恕不能受,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狐媚女人吗?”她伸手想要去打沈十七的耳光,却不想被顾景淮一把拦住了。
顾景淮字正腔圆的一字一句得说道。
“公主,请你自重。”
公主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了。
自重,说了这么多,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顾景淮,你给我等着。
公主放下了手扬长而去,身影像是天边的红霞。
“十七,我们走。”
顾景淮伸手把她略显冰凉的手握住,像是握住了一生一世的约定一般。
沈十七展颜一笑,将手交给了他,十指紧扣,仿佛是天造地设。
不日,顾将军携大军重新出征,再战奇功。
皇帝恩赐,他许诺从此,只娶沈十七一人。
长安大道之上,秋日应斜阳。
成婚之后,将军辞去了军务,交出了兵权。
只携爱妻,走遍天涯。
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朝廷换代不过瞬间风云,曾经兴盛好几百年的酆国也走向了衰落,皇帝昏庸无能,群臣狼狈为奸,民不聊生。
各地小国虎视眈眈,纷纷起义。
最终,由顾国带领的军队成功入侵酆国,然而却在这时,泱泱大国酆国一夜之间消失了。
*顾国八十三年,昇奕十一年冬。
顾国城外二十公里处,浩浩汤汤的队伍在满天大风大雪里艰难前行,中间红色豪华的轿车在这白皑皑的一片显得特别耀眼。
又一阵寒风刮过,最前面一面象征着国家形象的旗帜被吹翻倒在路边,旗帜上面两只背对的雄鹰像是被折断了翅膀,倒在地上。
前行被迫中断,轿车的窗帘这时被掀开,露出一张盛世容颜的脸蛋,双颊微红,脸上化着绝美的妆,肌肤晶莹透红,吹弹可破,那掀开窗帘的小手纤细柔软得宛如柔荑,盈盈一握,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眸透着沉静,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顾国皇都,跟记忆的别无二致,还是那么繁华巍峨,又那么让人感到寒冷......“禀公主,风雪更大了,队伍被迫停下来,请公主指示。”
轿车旁一名侍女走到窗边,恭敬说道。
“那就休息一下。”
无妨,她等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两天。
*顾国七十七年,昇奕五年。
又一年腊月。
顾国皇城里,满天的大雪纷飞,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将整个皇城全部附上一层白皑皑的银装,大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这么大的雪,老百姓都情愿躲在被窝里取暖,而不愿出门。
两边的茶楼酒肆没了往日的热闹,只是零零碎碎的坐着一些赶路的客人,整个皇城今日难得安静下来,寂静无声,所以没有人发现,一道黑影闪进坐落在繁华大街上的沈府,又迅速消失在皇城外的天际。
沈府内。
沈丞相沈庄生的寝殿里此刻却安静不下来,沈夫人夕妍雪拿过自家相公手里的圣旨,打开扫了几眼,精致美丽的脸蛋也开始不淡定起来,美丽的双眸望着沈庄生,寻求答案:“庄生哥,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一向高高在上的沈丞相竟也有无奈的时候,他手上的圣旨就是今天下午皇上特意宣他进宫颁布的,圣旨的内容就是将自己的嫡长女沈十七嫁给三王爷--墨王爷,大婚就在一个月之后。
嫁入皇家,这本该是好事,不,这可是代表的是皇上对他们沈家的认可,是他们沈家无上的荣耀,可是,问题是,他的嫡长女十七早已有婚配啊......然而,沈庄生虽知道自己女儿早已与萧家有了婚配,但皇上的圣旨谁又敢违背?他不得不接受圣旨,也明白皇上是有意拆散他们沈萧两家的婚约,沈萧两家既为左右丞相,位高权重,辅助新皇上,是新皇帝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然而,新皇帝羽翼硬了,自然容不得身边的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便有了这道圣旨。
“我明日去和萧家取消婚约。”
事情到了这一步,沈庄生不得不妥协,眼下唯有取消与萧家的婚约这一条路可走了,新皇帝开始避讳自己与萧家,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历代帝皇谁又愿意自己身边布满危机,新皇帝登基最忌惮的就是位高权重的大臣,民心臣心所向帝皇这才是历代帝皇所想的,沈家历代都是一心一意效忠帝皇,不曾有二心,但还是不得真正的信任,沈庄生也知道帝皇与群臣总会相互猜忌,可是猜忌落在自己身上,沈庄生心里不免难受,自己怎么面对世代交好的萧家?“庄生哥,我明日陪你去吧。”
夕妍雪纤纤细手搭在沈庄生的肩膀上,她精致的脸上也是满脸愁容,可是却一点也影响她的美貌,让人看上去心生怜意,只想为她抚平额头上的皱纹。
“妍雪,你也不要这么忧愁,萧兄会明白的,也许他们也收到消息了。”
沈庄生拉过夕妍雪,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则埋在她的怀里,“十七那边,明日也去告知她一声吧。”
“好。”
夕妍雪一下一下摸着自己怀里的脑袋,脸上的愁容也慢慢一点一点消去,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她相信庄生哥会将一切处理好的。
*君雅阁。
房门猛地被“碰!”的一声打开,一道臃肿的身影粗鲁的走进殿里。
海棠和白若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迎了上去,看清来人,就问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外面雪那么大,你怎么也不多穿件外套出去......”海棠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被进来的人打断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你不用担心啦。”
“小姐,赶紧暖暖身子吧。”
白若递过一杯热茶,上面冒着暖暖的热气。
“不用了。”
沈十七胖嘟嘟的身子越过她们,直接走到自己的床边,推开上面的床板,下面毅然是一个储物的暗格,只见里面放满瓶瓶罐罐大小不一的药瓶子,沈十七虽然一身肥肉,但是动作很利索,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放进里面就立刻关上暗格,整个人很快站起来就坐在了床上。
“小姐,这次可见着他了?”海棠好奇的走上来问了一句,每逢月初,小姐都会出去与一人相见,然而说是相见,其实只是去取一药瓶子,送瓶子的人见不见得到就很难说。
“多事!”沈十七睥睨了一眼海棠,整个身子倾倒在床上,只听又“碰--”的一声,是她与床板相撞发出的响声。
“小姐,你轻点,这床板刚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