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看着容云曦,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霍家二少爷在隔壁厢房。”齐湛道,“我方才路过闭月园的后花园时,遇见的。”
霍予柔听见这句话,脸色转瞬僵硬了,放在锦被上的手都有些僵硬。
众人复问道,“霍家二少爷?他在二小姐的后花园干什么?”
霍元华到了这一步,哪儿还能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在心里暗暗唾骂了一句寇远祁和齐湛,立马就开口把话锋对准了齐湛。
“不过……七王爷您为何会路过容家二小姐的后花园?”
齐湛坦然又直白的笑了起来,“为了成全一对好姻缘。”
众人不解,齐湛又道,“实际上,容家二小姐把霍家二少爷从闺房里赶了出去,这才被我捡到的。”
“这……”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情。
“七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霍予柔听见更是泪眼汪汪的瞪着齐湛,“七王爷,你教容云曦给我女儿看诊在前,现在又污蔑我女儿清白在后,你到底是何居心?!”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霍夫人。”
齐湛笑笑,对外边叫了一声,“霍铭,进来吧。”
霍予柔脸色霎变,目光紧盯着外边的门扉,却还是看到了脸色阴寒的霍铭,一步步走了进来,她整个人的心如坠冰窟。
霍铭像是没看到任何人,直接走上前一把抓起容月锦的被子就掀了起来,冷声道,“月锦,不用装了,你早就吃过了解药了对吧?”
“毕竟解药还是我给你的。”
在众人瞪大了眼睛的目光中,容月锦睁开了眼睛,却刹那间从床上坐起来,甩手就想给霍铭一个耳光,大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叫你走都能给人抓住!”
“月锦,”霍铭唤她,声音轻柔,却面色冰冷的一把抓住了容月锦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质问她,“你今天是不是打算给太子下丨药?”
“是不是打算和你娘一样,用这种招数爬上太子的床?”
众人纷纷轻叹,转过头去不想再看这极其龌龊的一幕,容叙的脸色早已铁青,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气的咬牙切齿,走上前就是给了容月锦一个巴掌。
“说!云曦为何会出现在书房?霍铭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闺房里!你又叫霍铭去干什么!?”
容月锦被打的一张脸红肿起来,发丝凌乱,她还是紧咬着嘴唇,满眼含泪,紧盯着容叙声泪俱下的控诉,“爹爹,你可有调查过,你可有想过?怎么,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霍铭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就这么放任旁人如此污蔑你女儿的清白不成?!”
未料容叙冷哼一声,反问容月锦,“你可知太子现在何处?”
容月锦一愣,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几分,她嘴唇哆嗦着,不敢说话。
容叙便冷冷接话道,“他现在在花厅的偏厅里坐着,你知道他为什么在哪里吗月锦?”
容月锦似乎已经想到了一切,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爹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容叙气的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再往容月锦脸上给一耳光,大喝一声道,“那是人家太子自己到我面前问我!容家大小姐现在何处,我细问之下才得知,”
“是有个小丫头叫太子去你的闭月园,说是云曦叫太子去有事要谈,然而太子到了闭月园根本没见到云曦,因为担忧云曦的安全,这才回来问我!”
“那时候云曦为什么会在书房,我想你也清楚的很吧?”
容月锦哭着跪在了容叙的面前,“爹爹,女儿真的不知道,是那小丫头栽赃陷害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霍铭冷笑一声,从房间里找到了熏香炉子,丢到客卿大夫面前,“查查这里边是什么,敢说假话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客卿大夫浑身哆嗦了一下,赶忙道:“我句句属实,不敢说一句假话啊霍二少爷。”
“查就是了,废话那么多。”
客卿大夫哆哆嗦嗦的翻了一下香炉,片刻后才颤颤巍巍的小声道,“侯……侯爷,这,这里便是催催……催情的……”
霍铭目光如剑,厉声道,“大声点儿!”
客卿大夫的脑袋一下子磕在了地板上,赴死一样的大声道,“这香炉里加了催情的药!”
“你……你!”容叙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容云曦赶忙上前扶住了容叙,冷声对翠微吩咐了一句,“把那个小丫头带上来吧,还有霍文殊,一并叫过来。”
“是,大小姐。”
那小丫头被翠微绑着推过来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吭一声。
“说吧,”容云曦冷冷道,“把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大伙听听。”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这可事关大小姐的清誉。”霍予柔在一边冷冷的给了一个眼刀,小丫头立刻就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容云曦看出小丫头的顾虑,故意提点了一句。
“你还记得宫宴上那个对我下毒的宫女吧?”
小丫头低着头不敢说话,容云曦又说,“那宫女死后,宫女的家人也被全杀了,就是京城那起命案,你应该知道吧?”
“大小姐,你这时候提这种事做什么?”霍予柔面色严肃的盯着容云曦。
“不做什么,给这个小宫女提个醒。”容云曦淡淡道,“别给人做了事,自己赔了命不说,还连带着家人一起死了。”
小丫头顿时脸色煞白,被吓得浑身发抖,紧咬着下唇瓣,她哆哆嗦嗦的抬起了头,却看向了容云曦,“大小姐,要是我说实话,我家人能不死么?”
容云曦愣了一下,心尖微颤,这丫头是做好了自己必死无疑的准备啊……
她却露出了笑容,“我刚来武德侯府不久,不认得你,你是哪一房的丫头?”
丫头没想到容云曦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是侯爷书房研磨的丫头,名唤墨青。”
“好,”容云曦道,“只要你把实话说出来,我就把你要过来做我的一等丫头,你不仅不用死,还可以擢升。”
墨青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却还是怕的不行,在众人的目光中,最终还是咬紧了下唇,把目光转向了容叙,“老爷,大小姐不是自己去书房的,是奴婢带大小姐去的。”
“霍姨娘让奴婢对大小姐说,您在宴会上出了事,让大小姐赶紧过去一趟,大小姐着急担心,这才跟着奴婢去了书房。”
“霍文殊和七王爷为什么也在书房?”容叙面色沉冷的问着。
墨青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霍予柔和容月锦此刻脸上血色尽褪,早已宛如行尸走肉一样软在了地上起不来。
“这个问题嘛,”门外传来了霍文殊慵懒还带着瞌睡和困意的声音,“是我大表哥霍铭让我去的。”
“他说让我过去和容云曦睡一觉,之后就给我最好的羊脂玉琴。”
“是吧大表哥?”
霍铭站在原地,面色冷如冰霜,似乎早已不在乎霍文殊说的这些话,他只是发出一声冷哼,“是。”
众人此刻也明白过来了原委,皆是扼腕叹息,纷纷窃窃私语着离开了闭月园。
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们更是议论纷纷个不停。
容叙站在原地早已经被气得浑身颤抖不止,指着软在地上的容月锦和霍予柔大骂道,“武德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爹爹您别生气,小心气着自己了。”容云曦扶着容叙,小心的顺着气,一边冷声又吩咐了一句,“翠微,去给宫里来的御医赔个不是,叫他不用来了,把人送回去吧。”
“是。”
翠微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屋子里还站着的就剩下齐湛和霍家两位公子,容叙以及霍予柔和容月锦。
容叙面色铁青的开了口,“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月锦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扬起了头,目光凄凉,“爹您不是都知道了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问你在闺房里发生了什么,你不肯说,难道还要叫人验你的身子?”
容月锦和霍予柔的脸色刹那巨变,霍予柔连忙护在容月锦的身前,恳求着:“侯爷不可啊,月锦要是被人验了身子,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闹出了这样的事,二丫头还想嫁给谁?”
容叙冷哼一声,“霍家二少爷都被人抓住从二丫头的闺房里出来了,你还想把二丫头往太子的床上塞,也要看太子愿不愿意要你!”
容月锦跪在上早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听见这句话,像是猛然间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冲过去扑到容叙脚边,保住了容叙得脚,凄厉得喊着。
“爹,太子不能不要我,他不能不要我!”
“我连身子都给他了,他不能不要我!”
容云曦听到这句话并不意外,只是为霍铭感到不值当,转过头去看时,霍铭的脸上早没了血色,却反倒有种自嘲意味。
“你……!”
容叙听闻这话更是气的一脚把容月锦给踹开,“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要脸面的女儿!”
说完,他就不想再看到容月锦一般,气的直接拂袖离去。
容月锦倒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齐湛走上前拉住了容云曦的手,面色冷漠,“走。”
容云曦没有说话,跟着齐湛走了,霍文殊瞥了一眼霍铭,走上前道,“表哥,不是她。”
霍铭双眼呆滞,气的嘴唇发抖泛白,拳头紧握骨节凸出,看着容月锦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容月锦,你做的好,你做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