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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跳鼠的归属问题

胭脂无色 慕夜深 4596 2022-11-08 04:08

  王府的雕梁画栋向身后一一退去。

  九月甩了甩自己的手,见牵着自己手的人还没有放开的意向,一时脸上不大好看。她停下步子,将手举到祁风溯面前,晃了晃道:“喂!已经出了王府大门了,牵够了没有!”

  祁风溯亦随她停了下来,侧身瞧她一脸:用完了,你可以滚蛋了的表情。沉寂如千年深潭的眸子,有了些许的霞光迤色。

  九月也瞧见了他眸子深处的变化,只觉被他牵着手似被电流电过,直通心底,触不到,摸不着,只让她的心有些微微的发痒。九月为自己有这种莫名又陌生的反应而狠狠唾弃了一下,她飞快的想抽出手,却发现手被抓的更紧了。

  尚未等她一个反掌劈过去,就听祁风溯在她头顶道:“有人看着,莫闹。”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轻拂如白羽;微微湿润的气息拂在她的耳边,撩拨得她的心不止发痒,还开始有些呼吸不畅了。

  她用仅有的一只手掐了自己一下,才甩掉这种奇怪的情绪。紧接着一个跳步跳到祁风溯面前,双眼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刚才对我使了媚术是不是?!”

  祁风溯眼中有华光微闪,眸底深处映出她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样子,不答,却反问:“何以见得?”话语依旧淡淡,但唇间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了。

  九月叉腰道:“还想抵赖!若不是你使了媚术,刚才我怎么会······”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两声“吱吱”声打断。然后,就见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从祁风溯的袖子里爬了出来。九月只觉那白绒绒的东西甚为熟悉,声音也甚为熟悉,待要弯腰再仔细看时,那白绒绒的东西又被祁风溯一手按回袖子里了。

  “怎么会怎样?”祁风溯将跳鼠按回袖子后,又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脸上风轻云淡,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从未有过什么东西从他袖子里钻出来。

  “会,会···”此时的九月已经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嘴巴里支支吾吾的敷衍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不停地在祁风溯袖口扫来扫去。待看到祁风溯的袖子里又一阵蠕动时,就再也忍不住了,连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好奇道:“里面是什么?”

  因拉着祁风溯的袖子,九月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前倾了些。是以,只要祁风溯略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纤细洁白的脖颈,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但片刻的怔住后,他就从那迤逦中回神,又变成原先岿然不动,淡然如松的模样。

  他从九月的魔爪下救出自己的袖子,看着九月因不满而皱起的小脸,突然觉得她这小女儿家的姿态也甚好。本想再逗逗她,但估摸着再逗的话,恐是要翻脸了。无法,只得从袖中将刚刚睡醒的跳鼠拿出,放到她面前。

  “跳鼠?”九月不可置信的出声。也难怪她惊讶,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本该在无尽荒漠的跳鼠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跳鼠本就是因为在祁风溯袖子里睡觉时闻到九月的气味,才偷偷出来看看的。这下九月一叫它名字,它也迅速反应过来,先是极其高兴的“吱-——”了一声,然后又迅速从祁风溯的手上跳到九月的怀里。

  不曾想,跳到半空,还没达到目的地,脖子那儿的皮毛就被拎住了。它使劲挥舞了几下自己毛茸茸的短腿,发现无果,才转过头去看拎着它的祁风溯,眼神颇为哀怨。只是,它的哀怨还没维持一小下,就忽觉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眼前的景物也飞速闪过,再然后,世界就黑了······

  “别···”九月错愕的看着祁风溯毫不犹豫的将跳鼠又塞回衣袖,速度之快,叫她来不及阻止。

  祁风溯指了指袖子里露出的半根跳鼠尾巴,看向九月的眼睛颜色深了些许,隐隐的有种期待之色,“怎样?可有想起什么?”

  九月本就是个不擅察言观色的,这会儿心神又都被跳鼠吸引住了,哪里还会注意到祁风溯的不同。她先沉吟半分,作思考状,“哦~想起来了···”然后绕着祁风溯慢走了两步,在祁风溯期待的神色中,出其不意,趁其不备,一下子伸进他的衣袖,开始胡乱摸索起来,“当然想起来了,那只跳鼠是我的!”说完这句话,自己心里就先虚了一把。不过,心虚虽心虚,但跳鼠既然被从无尽荒漠里呆了出来,那她也必然是势在必得的!

  看着在自己袖子里动来动去的小手,祁风溯无奈的轻笑摇头,若不是他让着她,凭她的功夫,哪里能抓得住他。但接下来,他就更无奈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九月那滑而纤细的手在他的内臂游走,虽隔着一层里衣,但那因摩擦而带起的颤栗却更加的清晰不可控。

  心因悸动而狠狠跳动了几下,他在这情绪中后退一步,正巧让九月将袖子里的跳鼠拉了出来。

  “找到了!”九月托着跳鼠,丝毫没有注意到祁风溯的不妥。

  “小仙女?”一个不合时宜的变声期鸭嗓出现,却合时宜的解了祁风溯的尴尬。祁风溯轻咳一声,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的佟林佟七二人。

  佟林定力甚佳,他看了九月一眼,在确定了九月的身份后,就站到祁风溯身后,不多言语,只是规规矩矩的样子下,一双眼睛却在九月与祁风溯之间来回提溜直转。而佟七却是张大了嘴巴,显然吃惊不小。他揉了揉眼睛,又愣愣的伸手朝九月摸去,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的手尚距九月的衣摆还有一寸时,就被九月毫不留情的打掉了。虽被打掉了,但轻微的疼痛感还是告诉他,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心里一喜,欢呼着想要上前,但又在看见九月那生人莫近的脸时而顿住,只得扭捏的绞着手指头,一会儿就抬头觑觑九月,不知如何是好。他在心里暗道:小仙女就是小仙女,矜持的不是人人都能摸到的~~

  可怜的佟七,你的小仙女刚才还在你家公子袖子里来回乱摸来着~~

  祁风溯看着面前扭捏如小女儿姿态的佟七,不用多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本不好的脸色,却在看到九月一副嫌弃的样子时,又多云转晴。他神情甚佳的对佟林道:“林叔,你和佟七先回马车,我随后就到。”

  祁风公子,你辛辛苦苦养了十二年的娃,被人嫌弃了,你有啥好高兴的?!

  “是,公子。”佟林恭敬道。然后迅速将佟七拎离地面向马车走去,丝毫不理会佟七群魔乱舞的四肢。

  虽说在无尽荒漠时,因祁风溯昏迷着,九月并不记得他,但她还是对与她并肩作战的佟林有些印象的。想着佟林对祁风溯的称呼,她才恍然明白先前祁风溯问她可曾想起什么是指的这个。

  她试探道:“你就是那个在无尽荒漠时,差点被人杀了的···的···”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到用什么合适的称呼来称呼他。憋了半晌,方道:“病秧子?”

  病秧子?听着九月的称呼,祁风溯挑了挑好看的远山眉,唇角轻轻泛笑,有无奈也有暖意,“在下祁风溯,正是姑娘口中的那个病秧子。”

  九月自己说出病秧子三字时还不觉得什么,但一经祁风溯的口,就觉得这病秧子三个字着实屈辱了他。她只得干咳一声,掩饰自己不高的水平,又学着师父的样子,朝祁风溯不甚标准的拱手,“幸会幸会。”眼光扫到在自己肩头乱蹭的跳鼠,才忽然想到一个除了打架强取外,能讨要到跳鼠的绝好办法!

  这一瞬,她的大脑前所未有的飞转起来。

  她挺腰昂头,竭力在气势上压倒祁风溯,“那日在无尽荒漠,我可算救了你一命?”怕祁风溯不承认,她又立刻接话道:“看公子仪表堂堂,想必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她在心里嘀咕道:那日自己是被迫卷进去的,严格算来,确实不能算对祁风溯有救命之恩。但,那有怎样!这么顶高帽扣下去,还怕他好意思说不是吗?

  祁风溯瞧着她狡黠忽闪的眼,只觉自己素来的冰凉都有些开始回暖,“那就算是吧。”

  不管算是还是就是,九月要的就是那个是字。她又乘胜追击道:“虽说你今日给我解了围。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也顶多被关到我师父来救我,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这么算来,你也没出什么大的作用,是不是?”

  祁风溯这下真的笑了,他抵了抵额,“说得有理。”

  “那就是你还欠我人情咯?”

  “是。”

  “那你就把这只跳鼠给我吧!”终于到了正题。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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