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等人骑马跟在驮运尸体的牛车后面,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均是面色阴沉,各自暗暗叹息不已。给力文学网
车队缓慢的在山路上前行,一直待到夕阳西沉,才抵达翠青山山脚下的迎宾亭。
褚大鹏让人押送马车赶往东山的英雄冢,安葬死难的弟子,回头招呼李仲飞和姜善峰走向亭子,就看到秦大力从亭子里迎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褚大鹏奇道。
“帮主让我下山来迎你们,我在这里等了一天了。”秦大力看见渐渐远去的车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被天忍教的贼人袭击,”姜善峰恨声说道,“死了二十多个兄弟。”
秦大力听了也是连声怒骂,褚大鹏打断他道:“帮主可在山上?”
秦大力又骂了几句才道:“帮主一早便去了祭奠台。他临行前交待我在山下等你们,能见到李统领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李仲飞听了,忙行礼连声道谢。
秦大力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对姜善峰说道:“昨夜来了几批江湖朋友,帮主着人将他们安置在云松院了。姜长老,帮主请你回来后马上过去。”
姜善峰是司礼长老,眼下祭奠大典即将开始,他自然要一直待在祭奠台安排事务。一听到帮主有口谕,他急忙向众人告别,骑上马走了。
李仲飞送走姜善峰,站在迎宾亭外,仰望翠青山主峰,只见那嵯峨黛绿的山峰上,星罗棋布的大小楼檐隐现在满山蓊郁阴翳的树木之间,与漫天似火红霞遥相辉映,好似人间仙境。
褚大鹏说道:“祭奠台和云松院都在地势比较平坦的东山,咱们总舵所在的主峰却险峻异常,从这里开始,我们只能步行而上了。”
“好一处所在啊”李仲飞赞叹一声,悠悠说道,“在下现在就想拜见张帮主,还请褚长老能带路。”
褚大鹏笑道:“眼下祭奠大典为当前第一要事,李统领不如先在总舵小住几日,等大典过后,帮主自然会和你详谈。”
李仲飞摇摇头,坚持道:“五毒教的事也是非常要紧,在下如果不能尽早告知张帮主,实是寝食难安。”
“唉……”褚大鹏无奈的笑道,“我多说一句,你这件事哪怕能顶破了天,帮主现在也不会管。对帮主来讲,这世上没有比祭奠礼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倒奇怪了,既然祭礼年年都举行,怎么还这样看重?”李仲飞有些不解,又问道:“对了,贵帮举行的到底是什么祭礼呢?这祭奠的又是谁?”
秦大力见两人聊起来没完,插口道:“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李统领如果不想现在去总舵,不如先在前面临江下院用过晚饭再作打算?”
“也好,临江下院也有住的地方。”褚大鹏一想觉得有理,“那秦长老你先行一步去下院安排饭食,我与李统领随后就到。”
秦大力答应着走了,李仲飞跟着褚大鹏向山上走去。
褚大鹏轻咳一声说道:“看来你刚出道江湖不久,对往事并不了解啊。”
李仲飞见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那烦请指教。”
褚大鹏背负双手,沉吟片刻,显然是整理着思路,良久他才说道:“想那三十年前……金主海陵王完颜亮亲率四十万大军南下,是时正值我大宋边军调防,边境防守空虚,长江天险居然无兵可守。”
“那岂不是事态万分危急?”李仲飞闻言也是色变。
“是啊。”褚大鹏叹了口气,“如果一旦金军突破长江,则大宋危矣。当时老帮主上官青云得到情报,紧急召集数千帮中五六袋以上精英星夜驰援,终于在金军攻打采石矶之前赶到。”
李仲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三十余年前那场采石矶大战。”
“嗯,”褚大鹏神色黯淡,“虽然在虞允文大人的巧妙计算下击溃了金人,我丐帮精锐却也在此役中损失殆尽。四大长老两死两伤,老帮主更是与天忍教前代帮主完颜陨烈互拼内力而亡,为了祭奠死去的英灵,张帮主上任后,便决定每年举行一次大礼。”
“难怪看得如此重要。”李仲飞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两人行不多时来到一处别致的院落里,这便是褚大鹏所说的临江下院了。
后厨炊烟渺渺,阵阵香气传来,李仲飞顿时感觉腹中雷鸣不止。
这时,只见秦大力从偏厅走出来笑道:“正巧赶上晚饭时间,我已命人摆好酒席,还有一坛陈年花雕呢。”
李仲飞从昨夜便一直水米未进,此时闻到饭菜香味更是饥饿难耐,正要前去,忽然大门外跑进一个丐帮弟子。
那丐帮弟子向秦大力和褚大鹏二人行过礼,说道:“二位长老,帮主请天王帮的李统领即刻赶往祭奠台相见。”
褚大鹏闻言一愣,随即冲李仲飞哈哈大笑,道:“现在那边忙得晕头转向,帮主还能拔冗相见,你的面子够大啊。等吃过晚饭你就过去吧。”
李仲飞狠狠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跺跺脚说道:“帮主百忙中腾出时间不容易,我现在就去吧。”
褚大鹏见他心急,也不再相劝,嘱咐前来报信的丐帮弟子头前带路,李仲飞别过二人离开了临江下院。
经过一个岔路口,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李仲飞在祭奠台旁见到了指挥布置会场的张新。
自翠青山主峰向东,虽名叫苍云岭,实为一片平缓的坡地。
坡地最为平缓的地方,建有一个巨大的青石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约两丈的祭奠台,台上北侧又立有数块丈余高的石碑。
祭奠台四周锦旗朴展,无数丐帮弟子在青石广场东西两侧来来往往搬运木料,正在搭建祭奠观礼的木棚。
张新站在祭奠台旁,身边围着几名丐帮管事弟子,个个面色恭敬的听他说着什么。
李仲飞甩镫下马,快步走到张新面前,深深一揖道:“在下李仲飞,拜见张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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