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做了一个春梦，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感觉还是兴奋的，血液似乎在燃烧，他情不自禁喘息一声，睁开眼，梅傲寒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贴在他脸上，一双不规矩的爪子在他身上努力煽风点火。

　　晨晖划破了宁静的黑暗，天就要亮了。小雨全身火热，脸上烫烫的，他挣扎了一下，推开梅傲寒，嗔道：“别，大清早的。”

　　梅傲寒不肯罢休，整个身子都重重压了过来，他贴着小雨的耳朵轻声道：“枪都提起来了，这个时候把我赶开是不道德的。”

　　小雨叹了口气，咬着牙把脸埋在枕头里任他施为。这个家伙，最近似乎越来越放肆了，也不怕隔壁的宝怀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再这样下去，迟早得露馅。

　　梅傲寒终于满足了，他舒舒服服长吁一声，咬着小雨的耳垂问道：“已经腊月二十九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走啊？”

　　小雨一听这话，一双眉毛就皱成了两座小山，他趴在梅傲寒臂弯里，没做声。

　　梅傲寒伸手在他胳肢窝搔了两下，小雨抓着被子蜷缩成一个包子往床里面躲，梅傲寒掀开他头上的被子，“你说话啊，总这样做贼是不成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小雨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低声道：“再等等吧。”

　　满脸期待的梅傲寒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他摸索着在被底下揽住小雨的腰，贴着他的脊背含糊道：“我不想等了。”

　　“你就等等嘛。”小雨转过身子，脸朝着梅傲寒恳求道：“既然已经等了六七天了，又何必在乎再多等几天呢。”

　　梅傲寒不满地叹气，“早知你变得这样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天我就不该让你留下来。”

　　“就算那天我一时头脑发热跟你跑了，过得一两天冷静下来我也会后悔的。”小雨摇了摇头，说：“母亲就我一个儿子，她会想我的。”

　　梅傲寒愁眉苦脸道：“那该怎么办啊，难道你要我一直偷偷摸摸吗？”

　　小雨安慰般地在梅傲寒臂膀上拍了两下，梅傲寒顺势抓住小雨修长的手指轻轻揉弄着，两人满腹心事，都没有做声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就是除夕了。大年夜，梅傲寒站在一边看着小雨和他的家人吃年夜饭。

　　桌上山珍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煎的炒的烹的炸的煮的烤的，色香味俱全，热腾腾摆了满满一桌子。丫环仆人一边伺候着。觥筹交错，一大家子嘻嘻哈哈其乐融融的。

　　他们是那么开心，而他只能在一边寂寞地看着，很明显他是多余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就连小雨都似乎把他忘记了。

　　梅傲寒看着小雨开心的笑脸，他无比失落起来，没有他，小雨也一样快乐，或许，小雨就这样跟家人在一起平平静静的生活更幸福。

　　这餐饭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好不容易结束了。尉迟敬德又叫了歌舞百戏来府里表演，大伙儿一边看戏一边喝茶吃点心。打赏优伶们的铜钱足足准备了满满一簸箕，如果戏台上的表演精彩，主人就抓起大把的铜钱往台上扔，于是台上台下皆大欢喜。

　　梅傲寒第一次在人间看别人过年，这是一个热闹无比的夜晚，唯独他孤零零的。

　　三更钟敲响了，主人玩兴正浓，一个个神彩奕奕的，就连米老夫人都没有半点睡觉的意思。寂寞难耐的梅傲寒终于忍不住走到小雨身后，他伸手重重按住小雨双肩。小雨后知后觉地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歉意。

　　梅傲寒抿着双唇，脸拉得长长的，就像小雨欠了他八辈子债没还似的。小雨轻轻抓住梅傲寒压在他肩上的一只手，他犹豫了一下，示意梅傲寒放开他。梅傲寒面沉如水，万分不满地闪到一边。

　　小雨走到母亲面前，他打了一个哈欠，掩住嘴，揉了揉眼睛，笑着对母亲说：“娘，好困啊，我要回去睡觉了。”

　　“真是小孩子，今儿守岁，你就这么熬不住。得了，”米老夫人宠溺地推着小雨，“想睡就去睡吧。”

　　小雨笑了起来，他扭头望了望梅傲寒，梅傲寒的苦瓜脸总算舒展开来。小雨呵欠连天地跟姐姐、姐夫打了一声招呼，笑着离开了宴会，梅傲寒立即也跟着离开了。

　　两人走到僻静之处，小雨朝梅傲寒做了个鬼脸，笑道：“看你，脸色那么难看，我这是过年呢，你也笑一笑好不好？”

　　“我高兴不起来，”梅傲寒翻了一个白眼，说：“我还以为我被你遗忘了呢。”

　　“我忘了谁也不能忘记你啊。”小雨抓住梅傲寒的双臂，埋怨道：“哥，你都不想想，咱们是什么关系啊。”

　　梅傲寒终于笑了起来，他双手一抄，小雨被打横抱了起来，小雨只觉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灯火辉煌了，他们已回了房间。

　　梅傲寒迫不及待抱着小雨往床上一放，他袍袖一拂，烛台上的蜡烛就熄灭了。小雨叫了起来，“大年夜不能熄灯的。”

　　小雨话音才落，烛台上的蜡烛又亮了起来。他眼前一花，梅傲寒就到床上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梅傲寒整个身子已覆了上来，他低头笑道：“不熄灯更好，我正想好好看看你呢。”

　　小雨的脸红了起来，梅傲寒抓着他的衣带使劲一扯，衣带一声脆响，断裂了。小雨推了梅傲寒一下，不满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你们吃吃喝喝了大半天，现在轮到我了。”梅傲寒边说边撕扯小雨的衣服，裂帛之声连绵不绝。

　　看着这么暴力的梅傲寒，小雨撇撇嘴，笑道：“小气鬼。”

　　“我就小气。”梅傲寒咬牙道：“你晾了我大半天，我当然得找补回来。”

　　这一夜，梅傲寒像讨债似的索取无度，小雨被他折腾得全身骨头都似乎散了架。感觉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被巨浪抓着不断抛上抛下，又像熔炉里的钢，似乎再加一点温就会被熔化了。

　　到后来，小雨实在受不住刺激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告饶，梅傲寒像没听见似的，在小雨的告饶声中，他更加疯狂霸道起来，小雨眼前星星点点，灵魂都似乎被掏空了。

　　昏昏沉沉半晕半醒间，小雨突然听到一声惊叫“小舅舅！”，跟着是刺耳的似乎熟悉的尖叫声，他还没怎么清醒过来，一床被子没头没脑罩了过来，眼前登时一黑。

　　“小雨，小雨，我的儿啊。”小雨听到了母亲呼天抢地的声音，他浑身一激灵，人也彻底清醒了。

　　“天杀的啊！你这天杀的啊，畜牲啊！”母亲还在呼天抢地，小雨僵在被子里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小雨感觉腰上一紧，有人把他连被带人抱了起来，紧接着，蒙在头上的被子给掀开了，母亲颤危危跌坐在床榻前，她悲痛欲绝地拚命捶着床榻，宝怀站在母亲身后，他眼睛睁得圆圆的伸手指着小雨和梅傲寒，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雨还被梅傲寒紧紧拥在怀中，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于是又放弃了。他咬着唇，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母亲。在母亲的哭声中，小雨羞愧得要命，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只恨不得地上能突然裂开一条缝好让他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