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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臧孙纥蒙难(一)

子午春秋 云垂天地间 3071 2022-11-08 04:18

  鲁国的臧孙氏出自鲁孝公。鲁孝公的儿子公子字子臧,他去世后被谥为“臧哀伯”,臧氏传到臧孙纥经历了五代。臧孙氏地位尊贵、家族兴旺,势力仅次于三桓,并且以出良臣智者闻名天下,但是臧孙氏从未掌握过上卿权力。

  臧孙纥的母亲是鲁宣公夫人穆姜的外甥女(臧孙纥要称穆姜为“姨姥”);臧孙纥出生后,穆姜特别喜爱这个聪明伶俐的男孩,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

  后来穆姜与叔孙侨如企图摇荡公室,除掉季文子好孟僖子。但是政变被粉碎,叔孙侨如流亡齐国,穆姜被软禁至死;臧孙纥由于受到两人牵连,一直受到三桓不公正地对待。

  但是臧孙纥巧妙地运用超人的智慧得到了季文子的信任,后来又讨得了季武子的欢心,成为季孙氏的忠实伙伴。

  数年以前,孟献子经过多方斡旋,终于说服晋悼公将鄫国划为鲁国的附属国;如此一来,鲁国人就转嫁了自身向晋国进贡的部分负担。当时上卿季文子已经行将就木,孟献子暗中一直与叔孙豹争夺继任者资格。孟献子盘算着自己立下了如此奇功,一定会击败对手,取得上卿地位。

  正当他沾沾自喜之时,莒国和邾国却受到齐国人的暗中指使,没完没了地进攻鄫国。鲁国作为鄫国的保护国,必须出师救援。

  救鄫的任务本来应当由孟僖子执行,但是季文子觉得孟僖子的风头出的够多了,他心眼儿一偏,就把这件能建功立业的“美差”交给臧孙纥。但是臧孙纥偏偏没立功的命,他指挥的军队却在狐骀隘口几乎被邾师全歼(在鲁襄公四年)。孟献子收到消息后,心里瞬间拱上来一股无名火,他吐出一口老血,差点没气死在当场。

  后来莒国继续进攻鄫国,鲁国却无力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保护者灭亡。这个结局不但使孟献子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还使他遭到国人的抱怨和强烈质疑,同时也大大抬高了叔孙豹的地位(因为他始终反对将鄫国列入被保护者,他的预言也完全应验了)。

  季文子去世(在鲁襄公五年)后,叔孙豹毫无悬念地升为上卿。孟孙氏便与臧孙氏结下深仇大恨,臧孙纥为了保护自己,就和季武子走得更近了。

  季武子的正妻没有儿子。按周礼,他应当将禄位传给长庶子公弥,但是他更宠爱次子季孙纥(季悼子),更想立他为嫡子。

  季武子向室老申丰寻求帮助:“弥与纥都是我喜爱的儿子,但是我希望立有才干的为世子,我应当怎么做呢?”

  申丰可不想卷入季氏家族的立嫡纠纷中:选对了地位和财富也不会增加一分,选错了很可能将导致尸骨无存的恶果。他对季武子说话的小套路也了如指掌——季武子根本就不是向他征求意见,而是要借助他的话加强内心确认。因此申丰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拱拱手便快步退下去了。他回到家中便吩咐家人说:“收拾好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过了几天,季武子又问他同样的问题,申丰说:“夫子问这个问题,我就要离开夫子了!”

  季武子不想把这个忠厚老实的家臣逼走,只得转而向臧孙纥寻求办法。臧孙纥并非没有和申丰相同的担心。但是他不敢拒绝靠山的要求,又对自己的聪明劲儿自信地过了头,于是说道:“我能为夫子解决烦恼,夫子找个机会请我和诸大夫喝顿酒,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几日后,季武子宴请若干公室大夫和名士,臧孙纥志得意满地坐在主宾席上,其他宾客也各自落座。宴会开始后,季武子首先向臧孙纥敬酒,臧孙纥仰脖一饮而尽;他放下酒爵忽然问道:“夫子,少了一位客人呀!”

  季武子对臧孙纥的计划一无所知,疑惑地问道:“宾客已经来齐了,否则也不能开席呀!”

  臧孙纥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要求仆人在北面的位置(正位)上再加一个座位,而且要铺上两层坐席(周礼规定诸侯坐席为三层、卿大夫两层、士一层)。坐席安置完毕,臧孙纥便说道:“夫子,请请纥召来吧!”

  这场大戏的总导演是臧孙纥,季武子虽心存疑惑也不敢多问,只能在他的要求下把季孙纥召来。

  季孙纥进来后,臧孙纥快步走下台阶;客人们不敢怠慢,齐刷刷随主宾起立。臧孙纥笑容满面地把一头雾水的季孙纥迎上正位。季孙纥显得非常紧张,表情极不自然,他每走一步都显得犹犹豫豫,坐下来后握杯的手一直在抖。

  季武子依然没有搞清臧孙纥的意图,稍后他开始按着程序向宾客们依次敬酒,主人敬完一圈,宾客再向主人回敬;主人又请副主(相当于副陪)敬酒。

  最后一个环节是宾客互敬,臧孙纥又叫了停。他又请季武子在士级客人中安置了一个位置。

  然后**就出现了,谜底也揭晓了。

  臧孙纥请季武子把公弥召来,让公弥坐在那个位置。公弥进门后见弟弟坐在上位,不禁勃然大怒,但他立即就把怒火压制下去,乖乖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夫们面面相觑;季武子呆若木鸡;臧孙纥洋洋自得。

  臧孙纥就用这种迂回、委婉,又怕自己惹的祸不够大的方法解决了季氏立嫡的难题。

  季武子随后任命公弥担任家族马正(相当于季氏军的司马,主管军赋事务),算是给了他一个安慰奖。但是公弥却躲在房间中生闷气,他连续数日不出,既不向父亲道谢,也不走马上任。

  他的朋友闵子马(闵马父)去看望他,说道:“您万万不可与父亲搞对抗!福祸无门,唯人所召。做儿子的只应当担心是否能尽孝,不要关心能得到多少利益。恭敬地执行父亲的命令,还怕上天不能降福吗?你如能孝敬夫子,甚至可以比季氏还要富有。您如果企图做不合法度之事,招来的祸患会比小民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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