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梅先生义结金兰只好,黎耀阳在太平洋酒楼宴请观礼嘉宾,基本上纽约华埠和新泽西有名望的华人都来了。
黎耀阳的面子不能不给,而梅先生也用自己的也艺术征服了所有华人。
这两位人物义结金兰,也被很多人过度解读为黎耀阳要插手戏曲界的征兆。
但实际上黎耀阳对参和戏曲没有半点兴趣,他只是想交梅先生这个朋友。
不过今天这宴会有点意思,为了照顾戏园中人,黎耀阳特意安排厨房把菜做清淡、做精致了。
因为说起“吃”,那可不只是一日三餐那么简单。
后世讲究科学吃饭,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早餐要吃好,中餐要吃饱,晚餐要吃少。
这句话对正常人来说是正确的,可京城里这些唱京剧的艺术家,挑大梁的角儿们,许多人却是违背这个规律,不是这么个吃法。
过去有句话说梨园行里的人们如何吃饭,叫“饱吹饿唱”。
“饱吹”指那些京剧院团里的音乐场面上的人,无论是吹笛的、吹唢呐的,吃饱了,才有气力好干活。
“饿唱”,指的是那些场上唱戏的人,如果吃得过饱,腹腔里满满的,没一点空隙了,怎么运用丹田气?
后世医学上的说法,当你吃饱了饭,血液都跑到胃里去帮助消化了,大脑就会出现供血不全的毛病,反应就不会那么灵敏。
所以一般戏曲演员开戏之前,为了唱好戏,都不敢吃得过饱,有的垫补几口,有的甚至一点不吃。
当然,人的胃也分三六九等,生活习惯也因人而异,所以戏班里的人对待吃也各式各样。
有的人就敢打破这一规律,一点儿也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
按照一般规律,上场以前是不能够吃咸的,喝辣的,尽量避免辛辣刺激这一类的食物,可有的人也不在乎,这就有许多故事可讲了。
而梅先生则非常敬业,很讲究平时一日三餐与京剧表演艺术的关系。
他对戏剧界的饮食名言“饱吹饿唱”体会尤深,他说,演员在演出之前,决不能饱食,否则的话,唱起来中气不足,动作乏力,严重的还会引发胃炎。
所以,梅兰每逢晚上有戏,晚饭吃得都很简单,一定要等唱完了戏,休息一会,才敞开胃口来吃。
梅先生喜欢清淡饮食,与他的京剧人生不无关系。
他十分重视保护自己的明眸皓齿、嗓子和身段,在饮食上讲究健康、养颜、精音、止胖。
因为喜欢清淡,梅兰养成了“三不三怕”饮食习惯:
一是坚决不喝酒,怕呛坏嗓子;
二是尽量少吃动物内脏和红烧肉之类太油腻的食物,怕生痰;
三是演出前后不吃冷饮,特别是刚唱完戏不吃冷饮,声带经过激烈震荡的“热嗓子”就不会变成“哑嗓子”。
为了保护嗓子,增加营养,梅兰主张多食鲜奶、鸡蛋、蔬菜和水果。
不管如何,在吃这件事上,梅先生都是非常谨慎、遵守规矩的。
他也不到馆子里去大吃大喝,只要有可能,都会回到家里吃自己厨子做的夜宵。
梅大师的原籍虽然是南方,但由于数代都生长在京城,所以家厨给他做的饭在淮扬菜的基础上,增加了些京城的风味。
唱一大出戏,体力脑力得多大的消耗?
所以得吃点儿肉,增加点蛋白质。
但又不能太油腻,极少上大鱼大肉,得荤素搭配才行。
此外,在没有戏的日子,或者请客应酬,他常去淮阳馆子的玉华台,因梅大师是淮扬人,口味清淡、鲜美,偏一点甜。
后来,川蜀的峨嵋酒家迁到京城了,在西单商场内开业。
因为地址距梅先生的寓所护国寺街很近,梅大师便常光顾了。
第一次去的时候,峨嵋酒家的厨师长伍师傅去见他,梅大师对他说:
“我知道你们店里的名菜是宫保鸡丁,可我是南边的演员,不敢多吃辣的,所以您少给我放辣。”
伍师傅不愧是著名的厨师,就根据梅先生的这一特点创造出改革的宫保鸡丁,就是后来的“小荔枝口”,甜酸味、胡麻香、光见红不见汁的新型宫保鸡丁。
其特点是有点甜、有点酸、有点麻辣香味,盘中的鸡丁儿非常嫩,因为炒的时间很短,配菜的花生米酥脆不费牙,非常适合梅大师的要求。
这一来,这道菜不仅受到梅大师的赞扬,而且受到梅府所有人的喜爱。
于是有个大事小情,就都去峨嵋酒家就餐了。
梅大师为了感谢伍师傅和全体员工。慨然为酒家留下了自己的墨宝,也就是现在悬挂在门楣上的那块“峨嵋酒家”的匾额。
另外,梅大师还写下了一首七言诗:
“峨嵋灵秀落杯盘,醉饱人人意未阑。应识时清培育广,良庖能事也千般。”
此外,还绘就一幅《梅花图》相送。
从此,峨嵋酒家对这道菜不断加工,精益求精,最终宫保鸡丁这道菜成为峨嵋酒家镇馆之宝,来就餐的人大都要点这道名菜。
梅大师为了台上演戏好,终生不动酒,不吃辣。
他说酒能乱情,容易在台上出事,而辣的食物刺激嗓子,使嗓子发干,容易失润,所以梅大师在饭后一定需要吃一些带汁的水果。
夏天的西瓜、水蜜桃,冬天的苹果、鸭梨,都是常吃的。
梅先生的儿女,完全继承了父亲的饮食习惯,演戏之前绝不敢大吃大喝。
晚上演戏,他们姐弟都是只带两个茶鸡蛋,到剧场去吃,给胃里添一股食物,这就是他们的“戏前饭”。
不仅是梅先生,另一位京剧大师马先生也是位吃饭相当讲究的主儿。
他家里的厨房特别注重卫生,使用的锅盆及一切餐具都擦洗得锃光瓦亮。
有人说,马先生还精于厨艺,最拿手的菜是芙蓉鸡片——也就是用鸡蛋清拌鸡片做成鸡蓉,然后下油锅炸,最后用淀粉勾芡,而成了一道清爽、滑嫩的好菜。
关于马先生与美食,还有一个故事。
就在京城和平门内西来顺饭馆,那里有一道名菜:马莲梁鸭子。
据说,马先生当年和西来顺掌灶的厨师褚连祥交谊甚厚。
当年褚连祥在“又一村”饭馆掌灶的时候,饭馆门外有两位有势力的顾客,为了一个雅间动起枪来了。
眼看事情要闹大,马先生正在那里吃饭,赶紧跑出去,硬把事情给“平”了,使“又一村”没有受什么损失。
后来褚连祥到了西来顺,为了报答马先生这一恩惠,他凭着自己高超的厨艺做出了一款名菜。
他先把鸭坯子用多种食材腌制,然后上锅蒸,最后再用油锅炸。
鸭子端上来,香酥脆美,外焦里嫩,可以说是鲁菜香酥鸭的提升版。
这道菜做成功了,褚连祥就用马先生的名字命名,以报答这段情谊。
除了讲究的鲁菜之外,许多京剧艺术家更喜欢吃京城的小吃,比如袁先生就非常喜欢喝京城的豆汁,李先生非常喜欢吃门框胡同里边的扣饼。
这种饼就是用刚刚烙好的饼,上面打上鸡蛋,再放点蔬菜。
快熟了的时候,上面盖上一个三角形的铁锅盖。
做出来的饼丝又香又脆,特别好吃。
后来马先生的师弟叶先生吃饭,可以说是又讲究又不讲究。
他一日三餐都是按时吃,早餐是牛奶鸡蛋,吃完了就耗腿练功吊嗓子,中午饭爱吃面食,什么包子、饺子、烙饼、炸酱面,照吃不误,有时还要来一碗羊杂碎汤。
吃的菜呢,有荤有素,还得来点凉拌菜,什么拍黄瓜、鸡丝粉皮儿、香椿拌豆腐等等。
晚上有戏之前的“饭前餐”,吃两个馒头就一点炒蔬菜垫补垫补,戏散了以后还得吃,而且是三餐之中吃得最好的。
一般都得有个鱼,还得上碗热鸡汤,另外红烧海参、干炸黄鱼也是照吃不误。
不过,太油腻的菜还是不敢吃。
为什么叶先生吃这么多?因为他是唱文武小生的,最拿手的是雉尾小生中的周瑜、吕布、罗成等等。
文武小生既要有唱,还要有武工,头上要耍翎子,
脚底要跑圆场,手里头还要打刀枪把子,所以肚子里一点食没有,真钉不下来。
叶先生一辈子嗓子都非常棒,始终高亢嘹亮、气力充沛,在台上嗓子基本上没有出现过毛病。
上台前真吃饭的,还有张俊秋先生,他的“戏前饭”可一点不寒酸,鸡鸭鱼肉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常对他的弟子们说:
“咱们唱戏干的是力气活,不吃饱了怎么干活呀?”
今天这桌宴席,黎耀阳特地从纽约华埠叫来一位淮扬菜大厨。
为什么选淮扬菜,除掉这是梅先生的家乡菜外,还因为淮扬菜讲究原汁原味,尚清淡,这对他的嗓子有利。
为了把戏演好,梅先生对自己的生活向来非常检点,从不马虎,他不吃辣和其他有刺激性的东西,不吃内脏、红烧肉等油腻太重的食物,油腻太重容易生痰。
梅先生在丑国依然保留了家里的习惯,因为晚上要演出,所以习惯睡得很迟,第二天总是到十一点钟才起床,沏沏茶,抽抽香烟,早饭是不吃的。
十二点半与家属、琴师、鼓师等同桌吃午饭。
他从不点菜,厨师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也从不说哪个菜咸了,哪个菜不好吃,也不让人家这么说。
他说,人家师傅烧菜已经够辛苦的了,再说他烧得不好,这对不起人家。
你爱吃就多吃一点,不爱吃就少吃或干脆不吃,别说好说歹的。
他每餐必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席,以表示对琴师、鼓师等人的尊敬。
每餐完毕,他又必跑到厨房里来,握着厨师的手关心人家吃过没有,吃些什么菜。
梅先生在家习惯十一、二人一桌,一般都是六菜一汤,外加两道点心和两小碟酱菜。
不论便餐还是请客,他都不用冷盘,但两碟子酱菜(八宝菜、酱莴笋、酱黄瓜等)却是压桌菜,非要不可。
没有它们,哪怕是酒席,他也认为是不完全的。
这固然是他的习惯和爱好,但也有调剂口味的作用,吃多了油腻或软熟的东西,夹上两筷子脆嫩而又鲜咸的酱菜,的确感到特别爽口,另有一番风味。
梅先生吃过午饭,虽然离起床不久,但还是要再睡一会儿,这是为了晚上演出而养精蓄锐。
到下午三点多钟起来,跟大家一起吃上二两如家常饼、小笼包、甜包、甜糕之类的点心,不吃饭就准备上戏院演出了。
上戏前他是从来不吃饱的,饱了身段不灵活,嗓子也唱不上去。
不论演出前或演出后,他还禁食冷饮。
直到演完戏回来,他才放胆吃晚饭,这已是下半夜了,十一、二人一桌,还是六菜一汤,加两道点心、两小碟酱菜。
尽管他从不点菜,也从不说好说歹,厨师却更用心揣摸他的口味,把菜做得味道清淡,色彩淡雅,刀工细巧,从不上大鱼大肉,也不上全鸡全鸭。
而做些象绿豆芽炒鸡丝、奶油莴笋,木须肉、锅贴火腿,生煎鲳鱼、炒明虾片、牛肉汤之类的菜给他吃。
这些都是他下筷比较多的,也是他爱吃的。
而这番建议都是黎耀阳请来的大厨跟梅兰私厨了解到的,并且在烹制今天宴会菜肴时,参考了很多私厨的意见。
总的来说,这餐宴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满意,包括梅先生本人。
宴会之后,他亲切的拉着黎耀阳的手表示感谢,能在家乡万里之外吃到这么正宗且美味的家乡菜,对梅先生来说是一种慰藉。
而这次宴会结束之后,也意味着梅先生要结束此次访美之旅。
第二天一早他将乘坐火车离开纽约,原路返回国内。
临走之前,他将一幅画作送给黎耀阳,是他亲手所画,不敢说呕心沥血,至少也是用了心思的。
除了画,梅先生又留下一幅字,黎耀阳将其挂在书房,而二人的合影就在这幅字下面,证明二人的友谊。
这一别,下回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了。
黎耀阳跟他约定好书信往来,但这年头,一封信件漂洋过海,鬼知道会经历什么,时间不定、日期不定,能不能安全送达也不一定,二人能否能否保持联系,全靠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