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是谁不忘初心?
苏以馨隐忍的表情,无法掩盖她神色中的落寞。
就是这层血缘关系,让她在苏以政心中,无论如何都没法和苏苇苇相比。
“这不、不是真的!连我妈妈都说,说明阿姨是爸爸的情/妇!我、我要去问我妈,她为什么……”
苏苇苇说不下去了,她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微妙的平衡已经被打破。
而苏以馨缓缓喘气,她终于不必再一个人背负这些秘密。
她不是苏以政的孩子,不是苏苇苇的亲姐姐,她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这样一来,她展开报复时,才会心安理得一些。
窗外夜色越发浓郁,她起身默立窗边,注视着楼下那个身穿绿色校服的小身影,冲到马路边,拉开红色宝来的车门--
她不知道贺瑞衍是什么时候到的,也许方才苏苇苇耽搁片刻才赶到医院,就是因为他。
几分钟后,主驾驶位上的人从里面打开车门。
又两秒,门被大力甩上。
她站在二楼,仿佛都能听到车门被迅速关上时发出的巨响,以及周围卷起的风。
贺瑞衍最终被苏苇苇说服,没有上来追问她,为什么两姐妹会闹成这样的局面。
……幸好。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贺瑞衍的质问。
虽然目前,她对一切都还不太确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在当年赵、贺、秦三家的恩怨纠纷里,贺家绝对饰演了一个分量不轻的角色。
苏以政替赵佑霆卖命,在警局当线人。
贺静怡是贺家的长女,嫁给了赵北澜的父亲,是赵佑霆的儿媳妇。
记录当年案件的档案是这样写的。
广海市一级警员苏以政,在接到命令后,带队逮捕了参与洗黑钱等违法行为、并企图销毁证据的贺静怡等三人,在押解犯人返回警局的途中,所乘警车发生严重车祸。
车内四人当场身亡,其中包括贺静怡。苏以政重伤,被迅速送往医院。
一周后,苏以政从医院十一楼跳下身亡。
是谁,揭发了贺静怡洗黑钱的事?
又是谁,对苏以政的车动过手脚,导致车祸惨案的发生?
苏以政自杀,真的仅仅是因为,他受不了换药时的疼痛吗?一个经历过铁血磨练的优秀警员,会因为这点疼痛,就对人生绝望?
她不相信。
楼下,宝来缓缓驶离,融入川流不息的车队中,很快消失不见。
苏以馨这才转身回到病g边。明素堇已经睡了。她替她盖好被子,自己窝在凳子上,身体僵硬,了无睡意,思绪纷杂。
还记得就在这所医院里,她受到傅若雪的挑衅。那一天的赵北澜,是多么坚定地站在她面前,护着她,信誓旦旦说出“你可以当成是我在求婚”。
他许诺的那场婚礼,原本是为秦笙准备的吗?
他所谓的望馨楼,其实是忘心吧。
不忘初心。
第二天上午,她被手机来电震醒。抬眼看见明素堇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她不敢离开病房,轻轻掏出手机接通。
肖蓓蓓在那边言简意赅地问好,“你妈妈怎样了?”
“好多了。”她生怕吵到明素堇,捂着话筒小声说。
“你不方便讲电话是吧?”肖蓓蓓自然觉察了,“那你听着就好。我这边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花边消息。都和你有关系。”
苏以馨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听筒另一边,肖蓓蓓用单调的语气继续说道:“好消息是,上次你带贺瑞衍在后摇违法商演被法庭传讯的事,法院有了最终定案,他们称,念在红爵是初犯的份上,决定赦免一切处罚,只给予一次警告。坏消息是,有人借此向媒体大肆宣扬,说是你通过卖身,贿赂广海市某位政要,才将案子压了下去。”
“……嗯。”苏以馨终于闷闷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这个人,不用我说了,你也猜了吧。”
是傅若雪。苏以馨神色默然。她和秦笙串通好了。
“姓傅这践人还真有点本事!按理说齐铭辉也不傻,怎么就给她玩得晕头转向……”
不。齐铭辉才没有被谁玩。他一开始目标就很明确。傅若雪要整她,他变借机整垮赵北澜。
如今外界赵北澜包/养明星助理,以致正牌未婚妻为情自杀未遂等传闻,铺天盖地。澜世的形象也连带着受到极大影响。
她从苏苇苇拿来的那些杂志上看到,几个影视项目合伙人纷纷要求撤资,两个大型公益广告也决定转向和齐氏合作,因为澜世集团总监的形象,和社会公益形象相差太远!澜世股份一跌再跌,赵北澜却始终不露面。
不只是赵北澜,整个赵家,整个澜世,都异常平静。
这片平静下,会潜藏着多么深的暗涌?
她对着肖蓓蓓,什么都没有说,笑问:“那个花边新闻是什么?”
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一向果断的肖蓓蓓突然有些犹豫,“以馨,你先听着,别激动,我还不确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今天早上有人看见赵北澜离开第二军区医院……”
她顿了顿,才小心翼翼续道:“他怀里抱着秦笙。”
苏以馨觉得手臂有些凉,她在听完这句话后,很镇定地伸手将窗户关上,然后寻到椅子,缓缓坐下。
她用仅存的理智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对电话那头平静道:“好的。没有其他事了吧?我挂电话了。”
等世界只剩下静默时,她抬头,拼命想将眼泪忍回去,却发现明素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撑着瘦弱的身子坐在g边,朝她张开怀抱。
“我的女儿,难过就哭吧!这里只有妈妈,你不需要伪装坚强给任何人看。”
她扑进明素堇怀里,隐忍了数天的泪,终于溃堤。
“我是不是就不该招惹他?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和秦笙,他们有婚约啊,这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她哭诉着内心的委屈,断断续续,痛彻心扉。
明素堇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没在一起生活过,怎么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呢?女儿,你不需要自责和自弃,因为你根本不是第三者。在爱情里,只有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可是在妈妈看来,赵北澜对你,用情不浅。”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守着秦笙,也不来见我一面?妈妈,你知道吗?就在几天前,在这里,傅若雪跟我说,她妈妈磕伤了脑门,结果齐铭辉特意为她请来了军区的脑科医生!那时候我想过,想让赵北澜动用关系,也为你找一个好一点的医生。可是……可是现在,他带秦笙去第二军区医院,都没有带你去!他为你请的那什么专家,还差点让你死在手术台上!”
良久,明素堇叹气道:“以馨。你追问我是没有用的,我亦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要么你就和他彻底了断,再也不见。要么你就鼓起勇气,找他问个明白。”
找他?怎么找他?
如今正是他,对她视而不见,逃避着一切。
苏以馨渐渐止住了哭。她抬头应着,心里依旧没有决定。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在这里勉力支撑,努力克制自己去想赵北澜时,赵北澜也在靠酒精麻醉着自己。
“这么想她,干嘛不去见她?”贺笙平举着酒杯,在一旁幸灾乐祸看好戏。从前在夜琉璃,一向是他先醉倒,鲜少能看到赵北澜醉酒失态的模样。
面前的男人,可以说是一身凌乱。领带早就扯歪了,宽松暗印花衬衫上补满皱褶,从来熨烫妥帖的休闲西裤,如今折痕纵横。显然,他已经醉倒在这里不止一天。
贺笙平将他安置在三楼客房后,抽空回家清洗了一下,如今倒是一身清爽。
他看着倒着g上挣扎不起的赵北澜,脸上是戏谑的笑容,“你他/妈喝了多少瓶?醉成这个熊样!哈,澜世集团总监,广海市最冷清冷欲的枭商,竟然会有为女人借酒浇愁的一天!”
回答他的,是赵北澜随手甩过来的一个枕头,“闭嘴!”
贺笙平轻松闪开,枕头“嘭”地砸在g斜对面的酒柜上,带倒一溜的空酒瓶。
赵北澜烦躁地从g上坐起,睁眼瞪着这位不速之客,头疼欲裂的感觉让他逮到人就想骂。
“别瞪着我。”贺笙平摆手笑得更加欢畅,“事情是你搞砸的!我可是让程悻劝过你,是你自己不肯停止调查。”
他悠闲踱步到g边坐下,眼中调笑意味深长,“秦笙还在医院躺着,我估计苏以馨这会儿也该发飙了。说吧,你到底想选哪一个?”
“我他/妈还有的选吗?”赵北澜做起来,用手胡乱顺了一下头发,面容疲惫中带着一丝颓废感,倒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英国作家笔下的雅痞。
“你知道那天在医院,明素堇和我说了什么?她说三年前的恩怨彻底了结前,不要娶苏以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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