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名显,自己完全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刘瑶喘着粗气瞪着那个瘦弱汉子,心中暗道自己今天可能要栽在这里。
甘卓冷笑着看向刘瑶,满是挑衅的说道:“就这两下子?”
文鸯看到刘瑶被这汉子差点逼的跌落水中,哪里还站得住,立刻提着大铁戟冲了过来:“休伤我主!”
甘卓只觉得身后一股阴风逼近,饶是他横行长江数年,遇到过不少敌手,可这股阴风却让他感到恐惧。
“还真有不怕死的!”甘卓本来不想杀人,可现在却有人要杀自己,于是立刻转身举起环首刀接上文鸯。
他可从来没有怕过谁,纵然你气势不凡那又何妨?做海寇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以命搏命看你有没有那个气魄敢交换。
甘卓手中的环首刀一迎上文鸯的铁戟,他瞬间就失算了,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砰!”
一声巨响过后,甘卓脚底下的船板也随之吱吱嘎嘎的碎出裂痕,但他仍然举着刀硬生生扛住了文鸯这全力一击。
文鸯卸力收回了铁戟,巨大的反差之下甘卓重心不稳,朝后退却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锦帆贼们此时也都冲到了商船上,和商船的小喽啰们厮杀在了一起,由于锦帆贼都是刀口舔血之辈,又占据了人数优势,把商船小喽啰们杀的满船乱窜。
有两个锦帆贼甚至杀到了刘瑶面前,他们看到刘瑶如此弱不禁风,便以为是软柿子,可他们却想错了。
刘瑶到底也是战场上下来的,又有张遵教授过武艺,虽然没能走过甘卓一回合,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不一会儿,两个锦帆贼就浑身血淋淋的倒下了,刘瑶收回佩刀背靠船边,看着船上越来越不利的情形,便冲着文鸯喊道:“文鸯,他是这伙儿人的首领,生擒他!”
目前这种敌强我弱的形式,必须要擒贼先擒王,活捉这些贼寇的首领才能扳回战局,刘瑶也不敢让文鸯直接杀了他,万一引起贼寇愤怒的反扑,他们这些人也未必活得了,看第一招文鸯完全占据上风,所以刘瑶才有信心让文鸯活捉他。
文鸯听见刘瑶的喊话,没有作丝毫犹豫,提着大铁戟再次冲了上去。
“想生擒我?好大的口气!”甘卓冷哼一声,举起环首刀再次和文鸯交锋。
噼噼啪啪的兵器磕碰声在商船中不断的响起,不时有小喽啰被锦帆贼砍倒在地,万安的脸色已经变的非常难看,这些护船的小喽啰可都是他花大价钱招募来的。
也有个别锦帆贼杀向了手无寸铁的万安,还好被刘瑶解了围,惊吓过后,万安躲在刘瑶身后不敢再出来。
甘卓和文鸯仍在不断的纠缠中,可是一看就是文鸯占据上风,甘卓只有招架之力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很多时候都是在绕着帆柱躲避文鸯都攻击,貌似在拖延时间。
文鸯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可他有把握去活捉眼前这个贼首,再继续下去,对方被生擒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不想拖下去。
只见甘卓额头已经渗出浓密的汗珠,他已经感到快要支持不住了,眼睛一直不断的向船舱方向眺望着。
终于,他看到商船的小喽啰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锦帆贼们已经纷纷冲进了船舱。
“完了!这些贼寇是要操控我们的船只!”万安看到锦帆贼们涌进船舱,顿时恍然大悟。
刘瑶虽然不知道让锦帆贼操控船只会发生怎样可怕的后果,但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好事情。
再看文鸯那边,虽然交战情况已经死死的压住贼首,可还是没有机会生擒他,急的刘瑶也是满头大汗,催促道:“文鸯,抓紧时间!”
这关系到全船人的性命安危,此时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文鴦那里。
可甘卓一直兜转在帆柱后面,文鸯向左他便向右,文鸯向右他便向左,让文鸯毫无办法。
这样再拖下去船只就要被锦帆贼控制,文鸯怒吼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举起大铁戟向帆柱拍去。
敦厚的帆柱在文鸯剧烈拍打之下居然断裂开来,柱子和帆布如同失去支撑的巨人一样倒下,砸在船板上立刻让商船剧烈晃动了一下。
文鸯一个失重差点跌倒,但看到面前已经无一物可以阻挡自己生擒贼首,便欣喜万分,立刻举起铁戟冲过去。
这么粗的帆柱居然被一个人类给拍断了,把甘卓震惊的是目瞪口呆,霎时间竟然没有反应。
等到文鸯的铁戟刺到甘卓面前的时候,甘卓才如梦方醒,匆忙举起刀格挡,却立刻被磕了开来,文鸯趁势左手出拳向甘卓面门打去。
凭文鸯的力量,这一拳只要打在甘卓面门上,不给他打残也得打晕,甘卓眸子里倒映的拳头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招呼而来。
可是甘卓仍然没有放弃,心中还在默默的算着时间,不断祈求河神庇佑。
突然,文鸯感到浑身轻飘飘的失重起来,而刘瑶和万安是直接跌倒在地,这艘商船开始剧烈的摇晃着。
“船被贼寇们操控了!”万安一边用手攥着船板边缘一边大喊道。
刘瑶趴在地上还在寻找可以抓住的固体,脸色已经变的非常凝重,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本来已经占据上风很快就要擒获甘卓的文鸯,此时在摇摇晃晃的船只上只能堪堪稳住身形,再也没有任何的进攻余力。
文鸯一手用铁戟杵在地上才算没有倒下,而甘卓却是神色如常,矫健的身躯丝毫没有受到船身晃动的影响,竟然直挺挺在站在那里。
只此片刻,看着已经如同纸老虎的文鸯,甘卓终于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兀那厮,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在陆地上十个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可在这水上,十个你也是形同虚设!”
文鸯面容凌厉,直盯盯的看着甘卓,不屑道:“在这水上,你也一样不会是我的对手!”
听到文鸯的这句话,甘卓立刻被刺激到了,在水上他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当即又提着环首刀借助船身摇晃的力道向文鸯冲去。
文鸯虽然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战斗过,但常年习武的他已经将下盘练的极为稳固,纵然船身摇晃,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而刘瑶就不行了,本来商船在平静的航行时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但现在这种摇晃的程度下,不到一会儿,他的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快要呕吐出来。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北方人不习惯水战了,并不是因为不会水,而是在这种环境下再强大的士兵也容易失去战斗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刘瑶已经将一只手扣在船板上,不会再随着船身摇晃而滚动身躯,另一只手还在紧握着他的佩刀,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兵器。
再看向文鸯那边已经和甘卓再次战斗了起来,这次不像刚才,受到船身摇晃的影响,文鸯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还好每次都能收回铁戟杵在地上堪堪稳住。
甘卓早已收回了得意的神色,面目也变的凝重起来,他没想到眼前这人这么骁勇,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稳住身躯和自己交战,要是在陆地上那还得了?
只有文鸯自己知道,他已经快要顶不住了,表面还能正常应付,但是胃里已经在不断的翻滚。
文鸯本来是豫州谯县人,也算偏向于北方,后来又在凉州军中效力,一直以来打的都是骑战和步战,对于水战从来没有接触过,坚持这么一会儿是很不容易了。
刘瑶还在地上趴着,并非他站不起来,而是站起来身形无法稳住,要耗费巨大体力,还不如现在趴着,眼看文鸯和那贼首不断还在的纠缠,刘瑶在心中默默的为文鸯打气,安危存亡都系在他身上了。
可是情况不容乐观,两个锦帆小贼用手抚着刀笑吟吟的向刘瑶走来,刘瑶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锦帆小贼准备取下自己的性命。
“拼了!”心中暗道一声,刘瑶将手里的佩刀直接扔向了两个锦帆小贼。
那两个小贼本来以为刘瑶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没想到把刀丢了过来,两个锦帆小贼赶紧斜身躲避,刘瑶趁势一跃起身向前扑去,虽然船只还在摇晃,他站不稳身子,但却可以借力猛扑。
两个锦帆小贼猝不及防之下被刘瑶扑倒在地,刘瑶左右两只手臂趁机分别死死的扣住两个锦帆小贼的脖子。
刘瑶双目微红,面目颇为狰狞,越来越加大了手臂的力气,两个锦帆小贼极度的缺氧之下不断蹬腿,可也是无济于事。
一个锦帆小贼在绝望中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里的刀刺向刘瑶腰间。
“嘶!”刘瑶深吸一口凉气,腰间传来剧烈的疼痛,锦帆小贼这一刀下去不但没能帮助到自己,反而还激怒了刘瑶,将手臂勒的更紧了。
还在酣战的文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刘瑶身下孜孜流出鲜血,瞬间情绪波动起来:“殿下!”
这一喊不要紧,但胃中翻腾的巨浪再也压不住了,用手捂着肚子就开始呕吐。
呕吐一番过后,像卸了力一般浑身软绵绵的,文鸯终于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要结束了么?”甘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环首刀,准备用尽全身力量给文鸯最后一击。
文鸯软塌塌的趴在地上,眼神中透露着绝望,没想到他居然会栽在一伙儿贼寇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