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歌穿戴好后,正准备找点东西来吃。
“王妃娘娘,”门外面传来清朗的声音,顾笙歌歪了歪头,瞥见门口站着一位正低着头,一身素衣两袖清风的男子,手中捧着一碗汤。
“进来吧,”顾笙歌轻声说道,看着男子将鸡汤放在桌前,对子自己行了行礼,“王妃娘娘这是刚煮好的鸡汤。”
扶风将汤端了过来,顾笙歌拿起勺子搅了搅,看了下汤的颜色,而后赞许的看向男子:“看起来很不错。”
“真的吗?”男子似乎有点小兴奋,含蓄的说道:“多谢王妃娘娘夸奖,这是我第一次煮。”
顾笙歌听罢愣了愣,握着勺子舀了一口汤正准备送到嘴边的手有些迟疑。
“回王妃,我是刚来厨房当差的。”淳长留温和一笑,好心解释道:“不过王妃娘娘不必担心,我虽然是第一次煮,但肯定是能喝的。”
顾笙歌心中所想被识破,略有些窘迫,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自然不会怀疑先生,我刚刚只是在等汤凉一点。”
“王妃娘娘英明,”淳长留也不拆穿,脸上还是笑得一如既往的儒雅。
一碗鸡汤下肚,顾笙歌也有了些精气神。
淳长留见顾笙歌将鸡汤喝完了,便俯了俯身:“王妃娘娘,我先告退了。”
顾笙歌点点头,在淳长留准备转身时,轻轻开口:“多谢淳先生的鸡汤,还有,多谢替我诊治。”
淳长留背影顿了顿,笑着又转回身:“王妃娘娘怎知我姓淳?”
“本是我乱猜的罢了,先生这一身淡雅气质,着实不凡。”顾笙歌浅笑,“何况淳先生素有医仙之称,本就名声在外,方才又得见先生衣领间一支桃花,这才得以确定心中所想。”
“医仙倒是不敢当,世人过誉了。不过王妃娘娘果真聪慧,在下佩服。”淳先生由衷地赞美。
“只是不知是不是我最近消息闭塞了,”顾笙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向淳长留打趣道:“竟不知淳先生医术登顶,如今已经开始涉及厨艺了。”
“非也非也,”淳长留露出一抹笑容,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算起来我只是个中间人,这碗汤是王爷吩咐我做的。”
应罍?顾笙歌神情一滞,眼睛顿时睁大,半晌后又恢复了淡然,轻声问道:“先生可知这里是何处?”
淳长留脸上划过一丝疑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这里是王爷的一处私人住宅,很少人知道。”既然王爷已经破例将王妃带到了这里,应该是十分信任王妃的吧。不过,实话实说是一码事,说多少又是一回事。关于这座阁楼的其他秘密,自己不便多说,还是等王爷自己说与王妃听吧。
顾笙歌点点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终于抬起了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淳长留心中自是了然,淡笑着行了行礼:“王妃娘娘安然就好,那我就告退了,我的药阁就在不远处,这里每个人都有任务在身,怕是不能陪王妃娘娘聊天。若是一个人无聊了,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意陪娘娘解解闷。”
顾笙歌笑着说道:“那就多谢淳先生。”
淳长留笑笑,便转身迈开了步子,顾笙歌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想说的话却始终哽在喉咙口,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将所有话都吞了回去。
“王爷昨日有事外出了,”淳长留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王爷临走前交代过在下,王妃娘娘暂时就呆在此处,先不要回府。”
顾笙歌猛然抬头,却发现视线范围内早已没有了淳长留的身影。
应罍这是何意?
顾笙歌住的小院十分雅致清逸,周围建了几处亭子,坐下来可以赏花观鱼。走过蔓延的青石小路,又是一片山水好风景。因为入冬的缘故,娇花已败,院中景致不免单调了点。不过,淳长留还真说对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任务在身,院中真的很安静,顾笙歌将里面逛了一大半,都没见过几个人影。
只能凭感觉寻着路,找到淳长留的药阁,拉着他下几盘棋,又打发过去了一些时日。不过一来生二来熟,因为志趣相投,两人也聊得愉快,若不是有伤在身,顾笙歌还真想倒上一杯品一品。要说是喝酒,那淳先生的桃花酿自是一绝,不过顾笙歌有几次也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过,可淳先生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话题,顾笙歌便猜想淳先生应该是不想提及,便没有再想桃花酿的事。
淳先生也是有事要忙的,从那回来后,顾笙歌只好叫扶风拿点鱼食过来,喂喂水中的鱼儿打发时间。
这时琉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这里虽然很难见到别人,但守卫十分森严。琉影每次出去打探消息都十分困难,这次趁着出门采买,侍卫换班的间隙,再加上顾笙歌的掩护,琉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一机会,是琉影这么多天第一次成功的探回了消息。
“公主,荀小姐那边出事了。”
话音刚落,喂鱼的人手中的鱼食突然全部倾泻而出,顾笙歌皱起了眉,脸上满是严肃,“为何?”
“说是有侍卫在打扫现场的时候,捡到了荀小姐的物件。”
“你从何处得知?烟雨楼吗?”
琉影摇摇头,脸色格外严肃:“今日我还未到烟雨楼,便在经过渊王府的时候,看到角落有一人鬼鬼祟祟,我便将他抓到一旁,那人一见到我就说有事要禀告公主。”
“哦?他是何人?又是怎么说的?”
“他一身荀府侍卫的打扮,声称是替荀小姐传话,还将荀府的令牌拿了出来让我一定相信他。”说到这荀苕摸出了令牌递给了顾笙歌,又接着说道:“后来我又去了烟雨楼,不过那里却还没得到消息。”
顾笙歌接过令牌,看了一眼,确实是荀家的令牌,而后慢慢的坐到了一旁,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中的令牌,手指轻轻摩擦着令牌上的纹路,久久没有说话。